鄱阳湖畔,碧水蓝天。
轮船轰隆隆的发动机声搅得我思绪无法平静,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我知道,我可能已无法回头。
赵夕已经告诉我她的目的,她只想知道家族遗传起源的秘密以寻求解救弟弟的方法。和她一起在云南峨眉山区遭遇了那件事后,她便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赵夕推断家族遗传历史里隐藏的秘密很可能与遗传起源有关。
她还在第六座塔里的板块地图上发现线索。回到上海后,她根据自己的记忆克隆了板块地图,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记忆力。她发现这个奇怪的板块地图原来是代表六个地理位置,这六个地理位置板块拼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整块板块地图,难怪当初我们在石塔里发现它时觉得很别扭,其中就有峨眉山区的遗迹板块。
根据板块地图的指引,我们来到了鄱阳湖。板块地图显示鄱阳湖一带有峨眉山遗迹部落的分支存在。峨眉山里的遗迹已经全部沉入泥海,赵夕只能根据板块地图的指引继续寻找线索,追寻真相。
她邀请我继续帮助她,我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提出了合作方案,成功后给我一大笔钱,大到以后的日子都可以衣食无忧。我没有拒绝这个合作提议,因为我知道,没有这样的合作条件与关系,赵夕无法安心接受我无偿的帮助,她从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喂,还晕船啊,出来透透气吧。”一个嘹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喊话的是阿力,是赵夕的表哥。阿力个子不高但身材精瘦,看起来钢劲有力是练跆拳道的,被赵夕喊来护驾。在峨眉山吃了不少亏,这次倒学乖了。
我应了一声,起床走出船舱上到甲板,天色近晚,清风拂面,顿时精神了许多。船依然在缓缓行进,赵夕身着一身黑色紧身风衣站立在船头,望着行进方向的远方,一阵强劲湖风掠过,赵夕高挑的身材在风衣里若隐若现,刹是迷人。
我不禁心儿荡漾,忙收回眼光环顾四周,山脉陆地都在远远的天际,我们此时似乎已经在湖泊的中心位置。
“苏羽,你来看。”赵夕头也不回的招呼我。
我一顿,略显尴尬的呆在了原地,显然,我对眼前的微妙变化还没有适应。赵夕见我没反应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发什么呆啊,还在晕船啊?”
“没…没有。”我说着走到了赵夕身边。
赵夕指着右前方的方向说,“快到了。”
我眯着眼看向远方,天色此时已经有些暗了,什么都没看到。
赵夕递给我望远镜,我接过来用,看了半天依然没看到赵夕说的地方。
“真是笨。”赵夕说着用手帮我调整望远镜的方向和高低位置。
随着镜框里的风景移动,一座郁郁葱葱的孤岛闯进我的视线,我不由得仔细看了起来,它就那样安静神秘的坐落在湖面上,神秘而又孤寂,仿佛决绝于凡尘。
我放下望远镜后却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朦胧影像,心中那熟悉的不安感再次袭来,我勉强开玩笑以掩饰心中的不安,“我还以为我们的目的地在湖底呢。”
赵夕嘻嘻一笑,“哈,是因为你怕水,不会游泳吧。”
我憋了憋嘴,“但是我会潜泳!”
因为上次的遭遇,赵夕这次做了充分的准备,小到装备人马大到轮船机械,这次没有木子森的骚扰,我们总算能安心的探索了。我心里一直担心的是超哥,怕他会继续追着赵夕不放偷偷跟过来在暗处放箭,但我们船只周围方圆五里都不见有其它船只,我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
“吃饭了,我可是把刚钓上来的大鲫鱼给煮了,那小兔崽子吃的可香了。”一位有些秃顶的中年人在船舱里探出头对我们喊道。
这位喊话的是老于头,是船主。赵夕租用了他的轮船,我们更喜欢喊他老鱼头,因为他煮的鱼头汤非常鲜美,他自己也爱吃。
我们笑着走进船舱吃饭的小室就看见小布谷捧着一只大碗吃的正香,碗边的鱼刺鱼骨堆的已快到她的碗沿了。我坐到她身边,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停下狼吞虎咽的小嘴望着我发愣。
“饿死鬼投胎啊,慢慢吃!”
小布谷不知所以,继续埋头喝鱼汤吃鱼肉。赵夕看着也是美美一笑,拿起碗筷吃饭。
此次我们一行有7人,除了我、赵夕、小布谷、表弟阿力、船主老鱼头外还有另外两位水手,是赵夕在网上发招聘启事花高价聘来的,应该比较靠谱。
两位水手都长的乌黑健硕,叫老朱的有点微胖,年纪也大一点,曾是海事里的老水手。还有一位与我岁数相仿的叫小蟹,因为姓谢又忠厚老实所以就给他取了小蟹这个外号。
大家都美美的吃饱喝足准备各自回房休息,忽然船身剧烈摇晃起来,虽然船经常摇晃,但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仿佛有只手在船底要将整条船翻转一样。船舱里的零散物件被甩的到处都是,凌乱不堪。
此时就听到驾驶舱里的老鱼头在大喊:“不好了,湖怪来了。”
老朱对着小蟹说:“快,出去把帆布收了。”说完第一个冲了出去,小蟹也跟了出去。
我一头钻进驾驶舱,问老鱼头:“你说什么湖怪?”
说话间,我只看到本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水浪翻涌,乌云密布,巨大的水花击打在船窗上砰砰作响,船身剧烈的左右晃动,我拉着一旁的固定把手才勉强站稳脚跟。
老鱼头面无血色的说:“一开始我就跟那位女雇主说过,这片水域有湖怪出没不能深入,她不听硬要往里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晚了呀!”
“湖怪?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你不是一直晕船在里面休息嘛……”
说话间,右边一个大浪翻涌,老鱼头双手迅速的把船头往左打想避开大浪,但浪花太快太大,把船头掀起老高,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了悬空的感觉。
老朱满身是水的跑进了驾驶舱对老鱼头说:“怎么好端端的起了风暴,我们必须出这个水域,不然早晚会出事的。”老朱说着做了一个翻手掌的动作。
我们心领神会,翻手掌暗喻着要翻船,不直接说翻船的字眼是因为这两个字是忌讳,在船上说不吉利。老鱼头正准备掉头开足马力远离这片暴风雨水域,赵夕却走进来制止了老鱼头的行动。
“不行,我们必须穿过这片暴风雨区域才能到达目的地,穿过去!”
我看了赵夕一眼,很不解赵夕的决定,难道不能绕开这片水域到达岛屿?非要冒险硬闯?
“我们绕过去不就行了,你这是拿全船人的生命开玩笑啊!”老朱说道。
此时阿力抱着一堆救生衣进了驾驶舱,一件件的塞到我们怀里。
“现在不会出人命了吧。”赵夕说着穿上了救生衣再次开口说,“继续前行。”
老鱼头看了看我,似乎在问我意见,我无奈摇头拍了老鱼头肩膀说,“她是老板,听她的。”
我穿起救生衣帮老鱼头把住要掉头的轮盘,老鱼头也无奈的穿起救生衣,把稳船头方向继续顶着大浪前行。
这时收好帆布的小蟹气喘吁吁的冲击了驾驶舱,“前面好像有漩涡!”
老朱脸色顿时变了,“不可能,湖里怎么会有漩涡?”
“会不会是海眼?”
老朱一摆手,“不可能,不可能,鄱阳湖是大陆内部湖泊,怎么会有海眼。”
“但我亲眼看到前面真的有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