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白花花的一片刺痛了眼睛。
侧过头去,是季境那张欠扁的脸。他正削着苹果,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我甚为气结,言情小说路线怎么到了我这就走不下去了呢,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那煞气横生的脸惹得心情不好不说,他还一副如此悠闲的模样坐在旁边削苹果。
“哟,醒了啊。”他抬头见我已经醒了,就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作势把苹果往我这凑。
我挑眉,正考虑着要不要接受他一个苹果的贿赂原谅他时,他却是托腮趴在了床边,拿着苹果自己啃了起来。
我瞪眼,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
他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别生气嘛,不是我不给你吃,而是你现在这样子吃不了。”
我张嘴正欲反驳,却发现嘴压根张不开。
我心中一惊,抬手要去摸自己的嘴唇,发现手也是软塌塌的像被人抽光了骨头一样使不上力气。
我顿觉眼前一阵眩晕,扯开嗓子含糊不清的嘟囔出几个字:“怪!怪……怪拿……定子!”
季境手中的苹果被他啃得只剩下个核,他精准地把苹果核朝墙角的垃圾桶一扔,对我说:“要珍爱生命。”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突然吐出的这句话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联系。一时间绞尽脑汁的想,在我的脑汁真的快被这个问题绞尽时终于明白,他是说我一旦看镜子会被自己现在这模样给吓死。
我拼死拼活地喊出一段清晰的音节:“镜子!”
季境耸肩,摇头作惋惜无奈状。然后从身后掏出一面镜子横在我眼前。
事实证明季境确实很了解我。我一看,两眼一翻两腿一瞪差点晕死过去。
好在季境迅速把镜子移了过去。
季境双手抱肩斜睨着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看。”
回想起刚才在镜子里看见的可怖面容,我迷惘了。小时候第一次吃鱼排过敏时也不见得过敏得这样严重,这次怎么如此倒霉。思考片刻,我得出结论:小时候吃鱼排都是我父母陪着我,而这次吃鱼排时却有季境在场,一定是我和他八字相克,不然怎么会肿成这样。
这时,门正好开了。
进来个人影。我偏头去看,瞥见那人影的蓝色裙角,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哭诉一通。但身体条件不允许,我只能泪眼婆娑地躺在床上看着她。
“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么?”甘霖把手里的一束鲜花插在花瓶里,转过头来关切地问我。
我欲张口,却瞥见季境正脸色阴郁地盯着那束花看。我顿时警觉起来。难不成有人追甘霖了?
我问:“那富瓜,贼送的?”
甘霖起先愣了愣,随即笑道:“哦,你说这花啊,”她转身把那束花抱到我跟前,“好像是你上司刚刚差人送过来的,好像叫什么……”
“祁煕?”
“啊,对!就是祁煕。他说他临时接到通告,不能来陪你,让我转达你一声,顺便对你说声抱歉。”
我无法想像当时面对那样混乱的场面祁煕心里做何感想,看着祁煕送来的这捧异常华丽的花束,我在心底小小的心虚了一把。
“你啊也真是的,”甘霖一记爆栗敲在我头上,“这事我没有通知伯父伯母他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蠢事了,哪能为了工作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管!”
我傻傻地干笑,“祁煕这种上司不一般啊。”
甘霖神秘莫测地对我说:“我看,他压根没把他自己当你上司。”
我愣了愣:“什么?”
甘霖挤眉弄眼道:“他对你很不一般啊。”
我依旧迷迷糊糊没弄白她的意思:“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啊。”
甘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兀自削苹果的季境,压低声音对我说:“你不觉得……祁煕对你有那种想法么?”
“哪种想法?”我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搞了半天还是没明白她要说什么,只是听了甘霖一番话后觉得她真是把祁煕说得太猥琐了。
甘霖扶额作无语状,干脆挑明了说:“喜欢你!”
此时我正颤颤巍巍端着杯子想往嘴里灌水,却不料甘霖突然说出如此惊人一语。我手一滑,手中杯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