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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天斗帝 第11章 力不从心

雪遇慢慢地睁开眼睛,一脸的茫然。这是在哪儿呀?好漂亮的房间!

“醒啦!雪遇醒啦!”小丫欢喜得叫了起来,然后,又哭了起来。三天了!雪遇昏迷了整整三天。终于在姥姥的全力救治下,苏醒了过来。

雪遇看到小丫又笑又流泪的脸,嘶哑着声音叫了声:“表姐!”然后把目光投小丫旁边的一位中年妇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然一脸疲倦,但其风韵气质仍然颇为不俗,与大姨妈的长相很相似。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雪遇。

小丫忙道:“雪遇,这就是我姥姥,你该叫……”

“姑婆!”雪遇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嗳!”姥姥忙应了一声,眼中也不禁泛起泪光。“雪遇,你刚刚苏醒,不能多说话,你得好好躺着!你受的伤太重了,姑婆还没能把你完全治好!你还得再躺一段时间,你放心,姑婆的医术高明得很,一定有办法把你治好!”

“谢谢姑婆!”雪遇懂事地说。越是懂事的孩子就越是让人心疼。“我爹和娘呢?”

“呃……他们在别的房间呢!你的另外两位表姑妈正在帮他们治疗呢!就是小丫的两个姨妈!你饿了吧?我让小丫表姐给你喂点吃的,还有,你得吃药……”

“嗯!我要快点好起来!我要练武!”

碧鳞姥姥没能忍住,泪水如珍珠般掉落下来。她吸着鼻子走了出去。雪遇是好了,舞千月也醒过来了,可是冷辉天……还像是一瘫烂泥!

她走回到大厅内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该怎么办呢?辉天至今昏迷不醒,救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雪遇这孩子倒是救醒了,可是身体遭受重创,怕是无法修炼了……他家的深仇大恨,今后怎么报?这不仅是孩子的终身遗憾,也是冷家族人的终身遗憾!

冷辉天的父亲娶了三个老婆,他的母亲是第二个,去世得早,因为与大娘、三娘关系处得不太愉快,所以差不多是由她这个姑姑带大的。辉天小时候跟着婉柔、婉兮、婉倩三个闺女一起玩儿,一起练武,一起调皮掏蛋,一起慢慢长大。她对辉天的期望是很高的。辉天自小便显露出罕见的修炼天赋,进度为谓一日千里。十二岁就达聚气八段,十四岁便结丹成功,二十岁便参加全帝国青年斗技大赛,从数百万的年青人中脱颖而出,进入前四名!

全族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以为他稳扎稳打,必定能在三十岁前突破结丹期,进入化形期。结丹之后便有了数百年的寿命,而化形之后,寿元可以再增加千年,今后大可用上千年的时间来聚灵,一旦成功,那便是千古一帝!神仙之流的人物呀!

可是在他二十五那一年,家里给他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那是与冷家齐名的世家大族——火家的闺女。辉天非常排斥这桩没有感情的婚姻,他找了个借口出门去历练,从此不再回家。他在外面遇上了舞千月——那个艳名远播、名声极不光彩的狐媚女人!他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一定要娶她为妻!家里勃然大怒,整个家族都愤怒了,于是他被逐出宗族,与冷家断绝了一切关系。当初,如果不是那个狐媚的女人,辉天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该死的九尾狐!”她恨恨地想。若不看在小雪遇的份上,她真想让舞千月就此死掉。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两个女儿来到她面前,也是一脸的疲倦。她忙问道:“怎么样?辉天醒了吗?”两个女儿不吭声,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了。她不禁埋怨道:“真没用……”

大女儿李婉柔道:“如果那天娘和二妹提前出关的话,表弟也不会伤成这样了!”

“你!”碧鳞姥姥一瞪眼,却又觉得婉柔说得没错,便蔫蔫地闭了嘴。

二女儿李婉兮道:“娘,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辉天的筋脉寸断,骨骼也多处破碎……我们目前只是将他的骨头接好,可是筋脉……”

“要想修复筋脉,除了要用最好的丹药外,还得有化形期的高手用法力为他重建脉络!”

婉柔喜道:“娘,你这次闭关不是已经进入化形期了吗?”

碧鳞姥姥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也算是进入化形期了,可这化形也分好几个阶段,我刚把内丹化为模糊的人形,还差得远啊!至少要到中后期才能为他重建脉络。”

婉柔道:“娘,咱们家不是还有一位闭关多年的老祖宗么?他……”

碧鳞姥姥道:“想都别想!我当年接掌家主之位时,他就竭力反对,怎么可能愿意出手救我娘家人?再说,他这一闭关就是几十年,若非灭族大难,他是不肯出关的。”

“那怎么办呀?”婉兮着急道。以她们的修为和医术,要延续一个人的生命不难,但是要让冷辉天和冷雪遇恢复到正常状态,却是万万不能。尤其是冷辉天的伤势,不仅严重,而且拖得太久,能不能救醒都还未知。

老太太想了想,一咬牙道:“回冷家!再怎么说辉天和雪遇流的也是冷家的血,他们不可能见死不救!据我所知,冷家家主早在百年前就进入化形期了,到现在一百多年过去了,就算进展再慢,也差不多到化形中期了,应该能够救得了他们!”

婉柔道:“可是……咱们是李家,在冷氏家族中怕说不上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说不上话也得试一试呀!还有你舅舅,他总得救他的儿子跟孙子吧?我跟你们说,他这次要是再死守族规撒手不管,我就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两个女儿不说话了。她们的舅舅冷湘峻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还有六个孙子,四个外孙,所以他老人家不差这么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死掉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孙子都不用皱一下眉头。至于这个儿子,早年把他气个半死,所以才脱离了关系,只怕是死了更解气。

所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出嫁的姑娘在娘家是没有地位的。不过冷氏家族为了巩固家族力量,族中的女儿一般都采用招婿入赘的法子,不仅留住了自家的人才,还招来了外族的人才。当然也有外嫁的,一般都是嫁给依附冷家生存的小型门派和家族,这也算是冷家的势力。所以舅舅家的四个外孙肯定都比雪遇来得重要。

老太太闺名叫冷湘纨,年青时也是出名的美人儿,那一年,黄金帝国的大小门派联合起来,搞了个年青弟子野外生存考验,她因此认识了惊才绝艳的李家公子李太初,两人一见倾心,死也要在一起。冷家势大,提出要李公子入赘,李公子不愿意。他碧鳞山庄在江湖上也是拔尖的势力呀,也不辱没冷家。这事后来就闹得有点不愉快。但冷家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这种平等联姻对家族也是有帮助的。只不过对冷家来说,没有入赘的那么好指使,所以这么多年来,碧鳞山庄也没为冷家做过什么贡献,老太太在娘家也就没什么发言权了。

后来老太太丈夫为人所害,死了,她接掌了碧鳞山庄。为了不让外人说李家是依附着冷家生存的,这些年和娘家的走动就更加稀少了。

若是为了自己,老太太死也不会去向娘家求救的。但这是为了冷辉天和冷雪遇,算是冷家自己家的人,好歹也得试一试下!所以第二天,老太太就招集了李氏族中的长老门,把自己的决定给大伙儿讲了,宣布族中事务由丈夫的弟弟李太隆全全代理。

长老中有人反对,说你现在是李家家主,你要是去冷家受了委屈,丢的可是李家的脸。

老太太已经决定了,所以反对无效。她强凋,一旦自己受辱,李家家主之位就传给小叔子李太隆。当年李太初被害之后,这李太隆可是被很多长老力推的家主人选。只是李太隆一向敬重和佩服嫂子,所以就推让了,长老们见他们叔嫂和睦,这是家族之大幸呀,所以也不闹意见了,真心诚意地让这位外姓女人做了家主。好在冷湘纨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处理务颇有远见和胆识,这些年也让李家壮大了不少,长老们也是很佩服她的。

一切交待完毕,碧鳞姥姥便带着两个女儿、多福多贵和小丫以及一头猛虎,护送冷辉天一家三口向南方行去。她们乘坐的是一头红角翼龙,这种灵兽体长翼宽,耐力好,最长可以不吃不吃喝连续飞一个月。用来做交通及货运工具最是稳妥。只是这种灵兽比较稀少,食量又大,一般的门派可养不起。

其实他们自己御空飞行的速度更快,但是太耗费法力。除非你真是天下无敌了。否则,等你飞到精疲力竭时,就算遇到一个小毛贼也足以要了你的命。所以不管你是哪家哪派的掌门人,都不敢耗用法力作长途跋涉,一定得有个代步的工具。

红角翼龙的背上有一座小房子,简单地隔成四间。冷辉天一家人住一间,多福多贵住一间,婉柔、婉兮住一间,小丫和姥姥住一间。

老虎就守在冷辉天的床前,老太太每次进来都没地落脚,便抱怨道:“阿蛮,你懂点事行不?你老呆在这里,我都进不来,我怎么给你的小主人治病?”这房间本来就小,还摆了两张床,所以剩不的地方就只够阿蛮堪堪躺下。

阿蛮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像这么复杂的语言,他还听不太明白,就傻傻地望着老太太。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去!去!去别的房间呆着,我要给你的小主人疗伤了!”

阿蛮便讨好地在她腿上蹭了蹭,扭着屁股乖乖地出去了。

舞千月是醒了的,只是伤势太重,体力透支过度,还不能下地行动,所以就一直躺在床上。雪遇就躺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偎着她。她也是一脸讨好地笑着,对老太太道:“有劳姑妈了!这阿蛮是雪遇出生那年得到的,它和雪遇一起长大,对雪遇感情很深,所以就总是想守在雪遇身边。”

老太太冷冷道:“你可别叫我姑妈,我高攀不上你这样的人。”一边说一边将雪遇扶了起来:“来,把药吃了!”一粒红色药丸塞进了雪遇的嘴里。

雪遇身体还很虚弱,自己坐不稳。舞千月忙挣扎着支起身子,将雪遇的背扶着。老太太又说:“你还是躺着吧。免得伤势加重,我还得来照顾你。”说着便把雪遇抱到自己怀里。舞千月又讪讪地躺下,轻轻地说了声:“多谢!”

见她这般温顺忍让,老太太又有些不忍,遂问道:“雪遇这名字……谁取的?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不好听!”

舞千月道:“是辉天取的。因为我们……”她想起老太太不喜欢自己,后面的话便不敢说了,怕又招老太太不开心。

这次老太太倒主动说了起来:“是因为辉天与你是在下雪天相遇的?”

“嗯!”

“说起下雪呢,我想起一件事,辉天十五岁那年,跟着婉柔、婉兮和婉倩三个丫头出去玩儿,一跑就跑到大雪山里去了,结果在雪山里迷了路,后来是一只狐狸把他们带出了大雪山……”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着舞千月。

舞千月轻轻道:“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你就是那只狐狸?”

“不!那只狐狸是我的一个侍女,她这次也死了……我那时躲在远处看着他们,只叫了素儿去给他们带路。他们并没有看到我。”

“原来……你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老太太开始接受她了。毕竟她帮过辉天和婉柔。

“我那时……就喜欢上了辉天!只是我以为三表姐……不,是婉倩!我以为婉倩就是他的……所以也不敢打扰他们……直到他二十岁那年,夺得了斗技大赛的第四名,我才知道他还没有意中人,与他再次相遇,也正是下着大雪……”

“那他后来不愿意娶火家的姑娘,也是因为你了?”

“那……也不全是!那时虽然相识,但与他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之前,金辉公主与我是好友,曾与他一起出去历练过,那时候,金辉公主也是很喜欢他的。只是后来家里给他娶了火家的小姐,他心中不乐意,就离家出走,我那时在大雪山隐居,他无意中去到那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所以我们三次相遇都是在雪天里,他就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唉!”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对舞千月的反感莫名地消失了。“真是冤孽!”

舞千月迟疑了一下问道:“小丫的母亲……”

老太太道:“死啦!被一头修成人形的妖兽给杀了。后来我们把那头妖兽也给杀了,算是报了仇了。不过,报了仇又能怎样?我那闺女和女婿也活不过来了!”

舞千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停了一下才道:“小丫的修炼进度很快,应该是个难得的修炼天才。婉倩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老太太道:“杀了那头妖兽,提炼了它的精血给小丫炼体,所以修炼起来比别人快了一些。还有一枚妖丹,也给她留着,等她进入结丹期就可以服用了!”然后又柔声道:“你吃了药没?没吃就快吃吧,然后自己运功疗一下伤。我要把雪遇带我到房里去,试着用法力给他温养一下经脉,完了我再给你送回来。”

“多谢……姑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以侄媳的身份叫她。为了丈夫和孩子,让她受再多的委屈她都愿意。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老太太抱着雪遇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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