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到程墨家里的路程并不短,一路上叶双双都在盘算着在套出点什么新闻,可惜某人始终守口如瓶,鸟都不鸟她一下,叶双双偏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线条刚毅却不失英俊,简直就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这个拥有出众外表的男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叶双双模模糊糊地想,虽然程墨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一副泼皮无奈没个正经的样子,但在一些事情上却无比细心,就好像在机场那一次,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准确猜出了自己跟向成安的关系,并且不计前嫌帮了自己一回,可离开别人的视线之后,他就立即摆出欠扁的模样、
再比如现在,从飞机降落在J市之后,一路上他一句都没提到叶家,更没问她要不要回去叶家看看,径直就往他自己家里开车。叶双双不知道程墨究竟对她了解多少,但肯定比她认为的要多。
但不管怎么样,回到J市后她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好跟着他走了。
车子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程墨走下车来,打开副座的车门就拉着她出来,叶双双被迫跟在他身边走着,举目四望,略带惊讶地叫了起来:“这就是你家啊?”
“嗯。”他的口吻实在听不出什么心情,这本来是很值得探究的,可惜叶双双已经被四周的景物吸引了,完全没发现他的异常、
这片小区一看就是超级高档的住宅区,洛可可风格的欧洲建筑糅合着东方的古老韵味,每一处的设计都独具匠心,堪称极其优秀的工艺品。建筑的三层建筑,形状就像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城堡建筑,轮廓唯美。别墅周围是环环缠绕的花园,象牙白的道路两旁种植各种花草,此时时值盛夏,草木茁壮、百花绽放,一派生气勃勃。
刚跨进大门,一个穿着传统工作服的大叔来,大约六十多岁的模样,头发已经有些灰白,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尤其是一双眼睛,哪怕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刻上不少痕迹,可那双眼睛就像沙漠中的狼一样,充斥着危险和锐利。
那大叔一看到程墨,马上换了一张慈祥和善的脸色:“二少爷回来了。”步伐矫健上前接手他的行李,举手投足之间不卑不亢,却看得出来他十分疼爱程墨。
“明伯辛苦了,这些琐事我自己来就行,你自己歇着去。”出乎意料的是,程墨这平常习惯颐指气使的打boss居然会主动提出干活,这令叶双双有些惊奇,心想着家伙偶尔也懂得尊老爱幼嘛。据他事先介绍过的,这位大叔估计就是管家了。
明伯接过行李,这才把目光转向程墨身边的叶双双,锐利目光顿时扫在她身上,叶双双下意识想要后退,心里难言震撼,他的目光仿佛会穿透人心,只被他看了一眼,叶双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好厉害的老头。
程墨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的把她拉到面前,对明伯介绍:“这位就是我这次带回来的未婚妻,明伯你叫她双双就好。双双,这是明伯,我们程家的管家。”
“明伯好。”秉持着礼仪第一的原则,叶双双难得不去计较刚才对方的试探,对着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毕竟连程墨都对他毕恭毕敬,可见这老头身份不低,肯定不仅仅是管家这么简单,还是先低调一点再说。
明伯嗯了一声,谈不上多大的热情,不过倒是收回了那种直指人心的目光,语气不冷不热:“叶小姐客气。你们回来也累了,先上楼去休息吧。等我准备好午饭再叫你们下来。”
程墨点点头:“好嘞,辛苦明伯了。”说完就拉着叶双双进屋,直奔楼上去了。
这栋住宅在外面看起来高大上,其实里面才是真正的上档次,首先是面积,大得简直没边了,装修同样是延续着欧洲典雅唯美的风格,灿烂春光从琉璃窗照射进来,放眼望去,视线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静谧。
程墨直奔二楼,叶双双也只好跟着上去。不过当他打开房门时,叶双双就后悔傻傻跟着上来了。
“这是哪里?”她望着这个黑白分明的卧室,脑海短路了瞬息,一眼望去,地面是整洁透亮的白色地板,而墙面则是清一色的黑色墙纸,卧室很宽敞,但总共只有一张大床、以及一个办公桌和几件生活家具,除此之外实在简约到不行。
这种简单粗暴的风格,一看就很合适某人。
果然,程墨似乎一点不惊讶她的迟疑,反而咧嘴一笑,用力把她推进去,自己尾随在后面进去时顺手关上了房门。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这是我的卧室。”
“带我来你卧室做什么,给我重新换个房间。”她立即抗议到。
程墨慢慢靠近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逮到小羊羔的大灰狼,意识到情况不妙,叶双双刷的一下想要冲出房间,但到了门口,任凭她怎么摆弄都打不开门锁,这家伙居然还把门上锁了。她气得直咬牙,抬起脚就要踹门而出。
好不容易等她上钩了,程墨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从背后拦腰抱住她,叶双双身材纤细,轻轻松松就被他抱起来,程墨舔了舔嘴唇,笑的很邪恶:“不是说好两人好好互相了解增进彼此感情么,现在就是我们培养感情的时候了。”
说话后,直接把叶双双摔在床上,力气不大,并且整张大床都十分柔软,摔上去并不感到疼痛。可叶双双还为还未反应过来,程墨整个人就压了上去,抓住她的手抬到头上,双脚分别扣住她的左右脚,整个人如同一尊巨石一样牢牢压住她。
叶双双挣脱不了,只好大吼道:“死色狼你要做什么,再不放了我要你好看。救命啊非礼啊明伯救命啊!”现在这栋住宅除了他们就只有明伯一人,她只好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她后悔了,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答应这个禽兽啊,原本的同居生活知识她以进为退的推脱,可惜她算少了一步,千算万算都没料到程墨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色鬼!
本来以她的身手,要彻底摆脱程墨不是没办法,可因为自己一时不察,还以为这禽兽虽然嘴巴毒了一点,到底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做起事来不会那么变态。而同居中那些尴尬的亲密动作可以省略,毕竟两人完全还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谁知道就是这样一念之差,堪称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程墨把她钳制在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作为同居人不履行同居的职务,你以为我请你来吃饭的啊?”
叶双双拼命想要身子往后退去,避免和程墨面对面的亲密接触,可惜他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一只手紧紧抱在她腰上,她甚至能感受到程墨那紧紧抱住她的手掌心的灼热温度,而稍微一扭腰,都会被他再次抱到正方,逼迫着面对他那张帅得可耻的脸。
心脏蓦地一跳,她忽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头脑晕沉沉的,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
“禽兽,放开我。”咬了咬牙齿,她沉声地警告他,并且浑身释放出浓浓的杀气。
“我要是不放呢?”他故意靠近她,在她脸上距离不到三公分,两人的呼吸互相缠绕在一起,勾勒出无比暧昧的姿势。更可耻的是,他还故意放慢了动作,一点一点地观察她的脸和表情,时不时再在她的耳边吹气。
叶双双觉得自己快疯了,她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她敢保证只要能够活着出去,一定要把某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再逼他捡一辈子的肥皂。
“你要动我我拿你没办法,但你千万不要后悔。”她睁开眼睛,眸中的绝望神色一览无遗,夹杂在绝望之中的,还有浓浓地怎么也化解不开的痛苦……
你在痛苦什么?
程墨微咪眼睛,无言看着她摆出一副视死如归,心里顿时腾地升起一股怒气。而接下来,他直接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怒气——叶双双觉得压在身上的巨石终于滚开,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程墨一脸憋屈的坐在她身边,满脸的埋怨和不满不言而喻。
这是**未遂之后的欲求不满么?
下一刻,叶双双就做出了悔恨一生的蠢事,她坐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居然面色不改对他说:“难受的话,用不用我去外面找个人帮你解决一下?”
“叶双双——”
程墨的语气很冷很危险,甚至他的眼里已经有了血丝,声音恨不得重新把她抓过来狠狠收拾一番。叶双双再次意识到了危险,连忙往后撤退,羞得差点想要咬舌自尽,她做嘛那么嘴贱,居然提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建议,啊啊啊好想去死啊。
“呵呵呵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生什么气。”
“叶双双,你给我滚出去!”下一秒,枕头啊被子啊以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统统都被程墨砸了上去。
叶双双气恼不已,可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走就走,谁稀罕在跟你住在一起啊。”
卧室的门被狠狠关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程墨才坐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原本就没打算把她怎么着,做了那么多都只是想要吓吓她而已,毕竟以他的理智,还不至于失控到那种地步,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没想到最后反而被她将了一军。
欲求不满?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真的yu求不满他也不会发泄到一只小老虎身上,虽然叶双双无论是容貌和身材都属于一等一,但那种性格,暂时还是有些消化不了。但因为自己一番行动,居然被她误以为yu求不满,并且还要好心的出去找人帮他解决?
有这么大方的未婚妻吗?
反正他是没见过。
气了又气,总归是作茧自缚,他胡乱捎了捎头发,逼迫自己忘掉这可耻的一幕。
而被程墨赶出房间的叶双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刚刚千钧一发犹在心头,光是想想整个人都慎得慌。要不是程墨及时打住,她差点都想咬舌自尽以示自己清白了。
活到这把年纪,她不敢说自己有多清纯多不谙世事,但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她一直有种一种浓烈的厌恶和排斥,哪怕跟向成安交往的那四年里,两者也只限于牵牵手,哪怕亲吻都只是亲在脸颊上,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导致向成安最后劈腿,还劈得那么理直气壮。
而跟程墨认识不到一个月时间,两人几乎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牵手拥抱,亲吻额头,还差点就那个了,这进度让她感到危险,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避。
这个混蛋,看来还是不能放过他。
慢吞吞走下楼梯来,一路都在思考着要是从这里离开的事情,以至于刚走到最后一级阶梯,差点跟迎面而来的明伯装上了。
瞧着老人间那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孔,叶双双就是有再大的不满都不敢嚷嚷出来,她可以跟程墨打打闹闹,却一点都不敢跟面前这位严肃的管家没大没小。
好在明伯并没有为难她,只是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敞亮角落里说:“叶小姐可以到那边休息。”
叶双双愣了下:“可以吗?”
“二少爷昨天打电话来让我给你准备一个房间,那里是光线最好的位置。”
“好的,谢谢明伯。”该死的程墨,原来早就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敢说什么睡在同一个卧室,简直欺人太甚。
现在想起来,刚刚那戏剧性的一幕,根本就是他耍自己的把戏,而自己居然还吓得视死如归。她真的是越想越气。
而这种怒气当她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烟消云散了。
房间不小不大,整个卧室都是米白色的暖色调,屋里的摆设同样简约,一张白色的柔软大床,旁边还带着书架桌子和沙发,另外还有一台电脑等等,这些都差不多,更重的是房间的向阳一方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花花草草,美不胜收,旁边还放了一架秋千,虽然像她这样性子的人,像个小女孩一样荡秋千实在显得幼稚无比,但这样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了许多。
再往下面看去,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栋别墅居然是临海而建,走到阳台边缘便能看到湛蓝辽阔的大海,一阵风吹来,甚至还能闻到海水咸咸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她一个人常常跑到这个海边来,其实这说起来还不算大海,只是一个内陆海而已,J市交通发达,海陆空都十分方便,这个内陆海便是其中一条对贸易来说相对重要的渠道。她一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以前还在J市时,每当她不开心了,都会跑到这里来,接连几天几夜都不回去。
那时候以为彻夜不归就会有人找她,会来人把她接回去。可惜这么多年了,始终没人知道、也没人会来到这里接她回家。
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缓缓展颜一笑,看来程墨这么用心的份上,先前的事情就不跟他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