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没我的吩咐,日后还是不要踏足博园。
听到这话,傅临染发现父亲让自己进博园只是为了告诉自己璃殇花,至于花一楼,只字未提。
家里被人无端破坏,父亲却独自一人守在他的染花园里守着那奇怪的花,傅临染心底第一次对父亲有了别样的意见。如今,最担心的便是母亲,她的病,不知怎么样?
本就是为了母亲的病外出找寻药花,这次回来带了,进博园时竟然忘了给景染,还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格外迅速的步伐穿梭在内院,没多久就到了东院,只是,远远的就听到了景染的笑声。
东院的院门是竹林,越往里走,越是声音清晰。到门口时,门掩起一半,傅临染轻轻推开,在里屋的两人便发现了他。
“临染!回来了!”
母亲坐在床边,景染坐在一旁挽着手,发现他时,很是惊喜。
“是。娘,您和小染聊些什么,如此开心?”傅临染的脸色染上温温的暖,走近,轻问,母亲脸上见到自己时有惊喜,但先前留下的笑意没那么快消失,还留着不少。
“大染!娘的病好了哦!”景染忍不住透露,手上紧了紧,还亲昵地靠着。
“小染,不许唤大染,要记得……”
“要记得辈分,只能唤哥哥!”景染抢先一步说出来,惹得母亲对她一脸的无奈,只是她似乎不打算结束,还补上“娘你都说了这么多年了,我耳朵都生茧了!”
傅夫人还是无奈的笑了笑,眼里,手上的宠溺尽现,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
“小染,说说娘的病怎么好的?”这件事情更为重要,之前大夫怎么也治不好,好不容易找到药花,病却好了。
“娘说,家里出事那天突然就醒来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像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无假,拉着傅夫人一起点头。
“大夫怎么说?”傅临染温温的继续问。
“没事了,仔细调理就能完全恢复,这样临染你也不用每天挂心我的病。”傅夫人浅浅地笑着说。若说,傅临染时常秋霜染面,眼瞳如秋是因为他的名字,那么,温温的秋阳绝对是因为傅夫人的性格,温温若夕阳,好看不刺眼,暖暖的。
傅临染此刻悬着的心放下,手里提着的桐木盒不知不觉中就放在桌上。
药花,没用了。
但是,这一切,总该有个理由的,傅府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所有的所有,都在迷惑着他。
和景染陪着母亲聊了许久,傅夫人称累了两人才离开,离开后,景染缠着哥哥问博园的事,结果他只回以三字,不知道。
景染也不执着,只是得不到答案生气的走了。
傅临染回自己的院子,桐木盒还是带着,打算种在院子里,傅家出事的只有花一楼,还有大院里的花,其他的院落,没一个有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此刻,比较想知道的是花一楼发生了什么,而傅临染的院里管家早已恭候多时。
看到管家时,傅临染同平日一般进屋,管家随后。
一个月前,傅家从大夫口中得知,瑾州之南,潞州,有一种药花,能治愈久卧病塌的傅夫人,傅临染负父之命携妹妹一起前往潞州,哪知兄妹俩离开的第七天夜里,来了一群身穿白衣的人敲门。
唯独一袭蓝色衣裳领头的那位,声称来自北方,受人之托特来送礼。
原本管家没打算让人来的,那人见他面露难色,自怀里掏出一块玉玦,素白色的玉石,上面只有一个字,商。
管家依诺把玉交递上,傅老爷连夜出来迎人,同时要求管家吩咐任何人不能出现在议事厅中。在他们议事离开后,花一楼那边整个楼架全数坍塌,里面的人也一并受伤了,第二天早,昨夜从门口至议事厅时有幸见过那礼物的丫鬟仆人全都消失了,还有傅府大院里的花,被人折断,都染上黑色,本想把花都处理了,只是枯萎的速度竟然十分缓慢,碰到花的人神智都会不清楚,迷迷糊糊的,然后晕倒。
之后夫人醒来,而老爷就整日待在博园,没有人发号施令,更是一律不敢去碰,就留到了兄妹俩一起回家。
瑾州城的人一个个听说后,开始传言花一楼培育出了一种花,用人培育而出,能让人失了心智,之后就没人敢来花一楼。
花?用人培育?傅临染皱眉,就是那株璃殇花吗,有人送花给父亲,他也没有拒绝,还明显的知道那人是谁,至于传闻,无稽之谈。
既然理清楚傅府发生的事情,剩下的就只有等了,不过唯今之计时恢复花一楼正常运作,生意上还是不能失了诚信。
绕着花一楼巡视一周,几乎全数都要修缮。
夜 瑾州鄢府
鄢玥一袭绿色襦裙,低着头,侧脸上可以看出她虽然服从,却也不是完全服从,眼里还是有抹闪过的异常。
于鄢玥对面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身体十分硬朗,至少可以从他的怒气中看出来这一点,毋庸置疑。
鄢自岚,鄢家掌门人,鄢派染花创始人,染花只涉名贵花材,至今两百一十六种,从未参与染花比赛,却有染花之称,向来孤僻,染花原则为价高者得。
“爹,据可靠消息,傅临染回来时带的药花没有派上用处,而傅府里头似乎真有异常。”鄢玥跪在地上,回秉消息。
可是鄢自岚停下手里玩弄花枝的手,眼神犀利投向地上的人,“说重点。”
“璃花。”
鄢玥头低的更低,说话时也显得很紧迫。父亲发怒之前都是这样,今天自己的回答都不是很简便,但是他不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这鄢家,在外的探子还会少?
鄢自岚彻底的把手里的花放在一旁,专注的看着自家大女儿。
“玥儿,你认为我要的只有璃花的消息?”
“女儿不敢,爹上次吩咐的查出傅家出事那天的人及原因,女儿多方查询,还是一筹莫展。”这是事实,鄢玥如实说道,她所收到的消息是傅家都查不出出事原因,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父亲却执意要答案。
鄢自岚嗤笑出声,“我记得你还没有嫁入傅家吧,玥儿。”
“爹认为我有心包庇傅家,对您隐瞒!”鄢玥对这种指控非常不满,自己一直尽心尽力,就算她和傅家有婚约,也不代表她就会帮傅家。
父女俩对视,鄢自岚才开口,“玦儿已经查出送花的人名蓝月,而你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查到?玥儿,你身为长姐岂能这般无能!”
无能?鄢玦!你又在背后搞什么动作。鄢玥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脸上表情不变,看不出她心里有多少怒气,父亲就是这样,他重视的人若是有所失误,便会生气,不顾及是否是其他因素导致,而鄢玦,最爱做的就是破坏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信任,一次又一次。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真的很痛恨!
与此同时,鄢府屋顶上,一个蓝衣男子和一个白衣女子,两人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莫名的神秘,两人距离在一丈之内,却又有明显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