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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弃妃:王爷,你滚开 第1卷 第9章她那么单薄……

时若霖挺拔的身体微微一僵,问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了。”滕琳语甩了甩被时若霖抓疼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端木诗萍了不是嘛,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没在你兄长面前拆穿我的身份。”

时若霖见她说这事,他叹了口气问:“你弄成这样跑出来,我二哥知道吗?”

滕琳语一愣,然后傻笑地说:“那个……我想他大概知道吧。”

滕琳语猜到时若海肯定知道,要不然她不能如此轻松地走出潇王府。

时若霖双手怀抱于胸,直勾勾地看着滕琳语,“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潇王府中混出来的。”

滕琳语那双灵动的眼睛打转着,她打算带着身边的小芸逃跑……

突然,她指向一旁的街道,喊道:“襄王爷,你快看那边……”

说着,滕琳语转身拉着小芸要跑,结果被一只大手紧抓后领,时若霖的声音带着怒气,“你当我是小孩子啊,这样的小伎俩我会看不出来?”

滕琳语转头看着时若霖,她有些无奈,他干嘛长得手长脚长啊!

“襄王爷,论辈分,你还得称呼我一声二嫂,在我看来,你就是小孩子。”滕琳语解释说。

时若霖眉头一皱,确实论辈分他的确得喊她一声王嫂,可他听见这两个字时,心里怎么会难受……

滕琳语挣脱时若霖的手,她让小芸帮忙整理下衣服,想到刚才看到柳玥蓉和时若枫之间的诡异,她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个柳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家哥哥?”

时若霖见滕琳语话题转这么快,他轻点着头说:“应该是吧。”

“你家哥哥不喜欢她?”滕琳语追问道,她觉得眼前的时若霖有些奇怪,一直看着自己的脚。

时若霖轻叹着气,安静地陈述道:“再怎么喜欢,她也只不过是个名伶。”

以时若枫的尊贵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甚至不被允许娶一个名伶的,就算是小妾也不可能。

“啧啧。”滕琳语不禁摇头,反驳说:“襄王爷,身份地位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凌驾一切?你不觉得那样的生活很累吗?”

时若霖听见这话,他抬头看着滕琳语眼中的不屑,心里有些震撼,转即他轻轻一笑说:“你没经历过,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滕琳语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都没说出口,算了,反正她根本不想明白这些东西,干嘛问这么清楚。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袭白衣朝这边走来,她赶紧转头,拉着小芸准备开溜。

结果还没溜走,后领再次被人拉住,滕琳语恼火地转头,看着对方,质问道:“除了领子,你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抓了吗?”

这时家兄弟真的太让人讨厌了,长得高了不起了,老揪她的后领。如果她站在椅子上同样可以揪他们的后领。

时若海换抓滕琳语的手臂,然后瞥了眼滕琳语身后做小厮打扮的小芸,小芸立即欠了欠身,自责道:“王爷赎罪,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

时若海摆摆手让小芸起身,他转头看向神色有些不自在的时若霖,微笑地问道:“霖弟,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滕琳语想甩掉他手的束缚,结果无论如何都甩不掉,她怒气冲冲地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时若海看了眼滕琳语一眼,他平静的眼底映衬着她的怒火,“霖弟,今天二哥还有点事,先行告辞了。”

“二哥慢走。”时若霖挥着手,说,然后他站在原地目送着时若海拉着滕琳语远去的身影。

被时若海拉着走了很长一段路的滕琳语,再快靠近潇王府的时候爆发了,“够了,放开我。”

时若海转头看着滕琳语脸上的怒火,他面带微笑地说:“诗雅,要生气到府里生气,这里很多人看着呢。”

在滕琳语爆发的瞬间,有路人朝他们投来的奇怪的眼神,一袭白衣的帅气美男拉着一个一张黑脸还长着胡子的瘦子,这样的组合好怪异。

滕琳语经时若海这样一说,她注意到路人投来的视线了,她知道现在自己是怪异了点,但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眼前的时若海是她男人,夫妻吵架不正常吗?

突然,滕琳语对着越来越聚集的人群怒眼相向,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夫妻吵架啊?”

路人听见滕琳语的声音是女的,下判断是滕琳语是个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好吧,人家是夫妻吵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然后围观人群散了。

时若海听见滕琳语的话有些高兴,她说他们是夫妻吵架。

“还有你,看够了没?”滕琳语转头怒视着时若海问道。

时若海上扬的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他微笑地说:“可以回去了吗?”

“放开我,我就跟你回去。”滕琳语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臂的地方,回道。

时若海叹了口气,放开滕琳语,说:“可以走了吧?”

滕琳语抬起高傲的下巴,对身后的小芸说:“小芸,我们走。”

小芸瞥了时若海一眼,怯怯地应道:“是,娘娘。”

然后,滕琳语和小芸走在前,时若海走在后,三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潇王府。

他们刚绕过一个弯时,一名身着嫩绿春装的美丽女子扭着曼妙的身姿朝时若海飞扑过来,“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滕琳语闻到那名女子身上的浓浓的香气,她忍不住皱了下眉。

时若海微微侧身,避开女子的投怀送抱,他轻轻扶着她的手臂,温柔地说:“茗曦,你小心点。”

滕琳语看着时若海对曦妃的温柔,心里不由得一紧,她轻轻府抚摸着胸口,她为什么会心痛?

曦妃抬头看着时若海眼中的温柔,她趁机钻进时若海的怀抱,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时若海,含情脉脉地说:“王爷,妾身等了你好久。”

时若海轻声地应道:“茗曦,你身子刚好,应该好好休息的。”

滕琳语听着时若海对曦妃的温柔,她低垂着头,然后默默地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

小芸看出滕琳语眼中的悲伤,她小声地问道:“娘娘,你还好吧?”

滕琳语轻摇着头,说:“小芸,我没事。”

曦妃离开时若海的怀抱,这时才注意到有两个陌生的“男子”往府里走去,她立即娇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潇王府?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滕琳语慢慢地回头,她冷冷地应道:“曦妃,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曦妃听到滕琳语的声音,脸色变了变,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王妃……”

然后,曦妃回头看着依然面带微笑的时若海,他们竟然一起出府,真是不可原谅!

突然,曦妃冲到滕琳语面前,挡住滕琳语的去路,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滕琳语冷冷地看了曦妃一眼,“好狗不挡道。”

说着,滕琳语随手将曦妃一推,准备离开。

曦妃被滕琳语随手一推,一个重心不稳,后退一步,竟然绊倒自己的裙摆,然后直直地往下坠。

滕琳语立即注意到,她伸手要去抓曦妃,结果已经来不及了,小芸惊呼道:“娘娘,小心。”

滕琳语跟着一个重心不稳,摔到地上。她摸着痛处,从地上爬起来去查看曦妃的情况,只见曦妃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似乎摔得比她惨。

滕琳语看到曦妃额头开始渗出汗水,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不可能吧?她刚刚也摔了,也没像曦妃这么夸张啊?

时若海瞥了滕琳语一眼,然后蹲下身去关心曦妃,“茗曦,你还好吗?”

曦妃伸手抓着时若海的手臂,疼痛不已地说:“王爷,妾身好痛……好痛碍…”

时若海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滕琳语,然后继续低头关心曦妃。

滕琳语看出时若海眼中的责备,她轻咬着下唇,却瞥见那嫩绿色裙子被染成鲜红。滕琳语心中一惊,该死,眼前这个女人不会怀孕了吧?

滕琳语立即行动,她蹲在曦妃身边,对时若海说:“快请大夫,她可能流产了。”

时若海听到这话,微微怔住,然后叫来明山去请大夫。

滕琳语看着无法阻止的血,她呢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

她无意间杀死了一个尚未成型的生命。

忽然,时若海那深邃如海的黑眸一沉,鼻尖闻到飘散在空中的血腥味,许久才唤道:“来人。”

不一会儿,巡逻的侍卫立即上前,恭敬地说:“王爷有何吩咐。”

“将王妃关入地牢,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时若海的视线落在低垂着头看着地面的滕琳语身上,决绝地说道。

说完,时若海不看滕琳语一眼,温柔地抱起在地上轻吟的曦妃,柔声地说:“茗曦别怕,明山已经进宫去请薛太医了。”

滕琳语抬头看着时若海抱着曦妃离去了,她脸色十分苍白,耳边响起侍卫冰冷的声音,“王妃,请……”

时若海将曦妃抱着快速走进晨熙阁,他对迎面而来的碧玲,说:“你们全在外面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

碧玲瞥了时若海一眼,当她看到时若海眼中的冷酷时,她不禁被吓到,一向温和的时若海怎么会有这样骇人的表情?

时若海将曦妃抱进房间,让她躺在床上,他背对着她,淡淡地问道:“说吧,孩子是谁的?”

曦妃不顾身体的疼痛,从床上爬下来,她凄凄地跪在时若海,哀求道:“王爷,饶命啊,妾身……”

时若海向前走一步,他转头冷冷地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曦妃,“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的表现得让我满意才行。”

曦妃抬头,带着泪的眼睛对上时若海眼中的冷酷,眼泪掉得更凶了。

滕琳语看着光秃的四壁,这里潮湿阴暗,比她最初住的小黑屋更难忍受。

当一只大老鼠从她的脚边爬过时,她已经没有当初的害怕了。她抱着膝盖静静坐在枯草堆上。脸上的胡子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涂黑的肌肤擦掉了一块,梳得整齐的头发凌乱了。

她单薄的身躯跟身后漆黑的墙面几乎融为一体,显得那么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通道上传来动静,滕琳语警觉地看着声音的方向,过了许久,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她跑来,她手里拿着食盒和衣裳。

小芸在昏暗中寻找滕琳语,最后才找到滕琳语,她扑过来说:“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滕琳语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从起身,看着站在牢门外面的小芸,疑惑地问道:“小芸,你是怎么进来的?”

时若海不是说不让任何人靠近吗?

小芸将食盒放在地上,然后将手里的衣裳递给滕琳语,“小姐,别担心,是王爷命我过来的。”

是他?滕琳语这才看出小芸给她带来的是条披风,她将披风抱住在怀中,想着。然后她转身将披风放在枯草堆上。

小芸已经将食盒中丰盛的饭菜在地上一一摆开了,她眼中藏着担忧,轻声地说:“小姐,你饿了吧。”

滕琳语蹲下,看着小芸忙碌的样子,她微微闭上眼,问:“小芸,你有听到曦妃的消息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之前曦妃一直欺负她,但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无意间杀了一条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出世的小生命……这让她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听见滕琳语的问题,小芸低头拿碗筷,安慰着说:“小姐,你不用太担心。王爷找来宫里最厉害太医替曦妃诊治了,我想……她应该没事了。”

滕琳语听见小芸这样说,心里更不踏实了,她跌坐在地上,安静地问道:“小芸,你抬起头看着我,曦妃她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小芸过了许久才抬头,她眼中含着泪,看着滕琳语,说:“小姐,曦妃娘娘她……她……”

“她死了?”滕琳语见小芸吞吞吐吐的模样,她揪心地将心里最坏的结果说出。

小芸连忙摇头,说:“小姐,曦妃娘娘没死,她……她只是疯了……”

疯了?滕琳语愣住了。

她做过很多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曦妃会为此疯掉。

“小姐,你不要太在意,这真不是你的错。在则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有身孕了。”小芸看到滕琳语眼中的悲伤,赶紧开口安慰她。

滕琳语看着小芸,眼中闪着悲伤的泪水,她呢喃着,“虽然我不知道她有身孕……虽然我不是故意推她的……可是,她肚子的的孩子却是被我害死的,这是事实,无法磨灭的事实。”

“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了。”小芸伸手握住滕琳语的手,她心疼地说,“小姐,王爷让我过来看你,说明他心里不是真的在生你的气。你不要这样子啊,小姐。”

滕琳语将脸埋入膝盖,呢喃自语着,“小芸,你不会懂的。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可能永远没法原谅自己。”

“我害怕他因此恨我,恨我杀了他的孩子……”滕琳语将心里最害怕的东西说出,她缓过神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多可怕,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曦妃也不是那个没掉的小生命,而是他……她害怕他因此恨她……

在黑暗处,时若海静静地看着牢门之内懊恼不已的滕琳语,当他听见滕琳语的话时,他的视线不禁变得柔和。

擦干眼泪,滕琳语抬头看着表情比她还痛苦的小芸,问:“小芸,有酒吗?”

小芸闻言,连忙低头从食盒中拿出一壶酒,“小姐,这是王爷亲自交给我的,他说你可能需要。”

滕琳语伸去接那壶酒的手停在空中,错愕地问:“他说的?”

忽然,滕琳语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说:“小芸,见到王爷,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她接过酒壶,豪饮一口,“还有,对不起。”

曦妃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时若海的第一个子嗣,不管他原不原谅,这句“对不起”,她应该对他说。

小芸将碗筷递给滕琳语,说:“小姐,空腹喝酒伤胃,你还是吃点吧。”

滕琳语接过小芸手中的碗筷,然后扒着饭吃着菜,她不能让自己在这里饿死。

小芸看着滕琳语豪迈的吃相,她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泪光。

吃饱后,滕琳语用衣袖擦着嘴巴,抬头看见小芸眼中的泪光,她不解地问:“小芸,你哭什么?”

小芸擦着了眼泪,说:“小姐,小芸看到小姐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哭。”

“傻瓜,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滕琳语安慰小芸说。

可惜,滕琳语的话却让小芸哭得更厉害了,结果,滕琳语只好继续安慰小芸。

待小芸不哭了,她将东西收拾好,对滕琳语,说:“小姐,我明天再过来。”

“小姐,你要好好的啊,小姐……”

“我会好好地在这里等你的。”滕琳语安抚着小芸说。

小芸离开后,这个靠昏暗的烛光照耀的空间陷入沉寂中,滕琳语拿着小芸给的那酒壶坐在枯草堆上,她打开酒壶,一阵狂灌。

虽然之前她发誓不再喝酒了,可事实证明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掉一些事……滕琳语借着酒劲,披着披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时若海确定滕琳语睡下后,他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悄无声息地开门,低头走进牢房。

他蹲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她眉头紧锁仿佛心里有无数的心事。他伸手去帮她盖好披风,看着睡梦中的她,他伸手抚摸着她沾染着灰的脸庞,呢喃着,“琳语,你不需自责,也不需痛苦,这并不是你的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琳语,对不起。”

滕琳语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她眉头皱紧,微微睁眼,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谁啊?”

来人取出火折子,黑暗的空间瞬间被点亮,他焦急地回道:“诗雅,是我。”

“表哥?”滕琳语这才看清眼前这个一身夜行衣的人是严丹东。

严丹东点着头,他伸手将她从枯草堆中拉了起来,“诗雅,表哥是来带你离开的。”

话音刚落,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不麻烦大表哥费力了。”

端木诗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冷冷地说道:“诗萍奉爹爹之命来带姐姐回家。”

说着,端木诗萍隔着栅栏,看着滕琳语,“姐姐,你还是跟我走吧。”

滕琳语眼中带着惶恐,这些人以为自己有功夫了不起了,老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胆子就是这样被锻炼出来的。

严丹东回头,凌厉的眼神直直地射向站在门口处一身刺眼红衣的端木诗萍,他冷笑道:“想不到姑丈竟然还在乎诗雅的死活,更没想到,诗萍竟然会为了诗雅闯入潇王府的地牢,我忍不住对你刮目相看了。”

“但是,跟谁走,这还要诗雅做决定。”

说着,严丹东回头看着滕琳语,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滕琳语,像在等待滕琳语的选择。

滕琳语深一口气,说:“对不起,我没有打算离开这里,你们还是回去吧。”

端木诗萍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威胁,“端木诗雅,你不要不知道好歹,爹爹听见你出事了,立即让我过来救你,你竟然不感激,还说这样的话。”

滕琳语在心里冷笑,她早就看出端木诗雅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对她伸出援助之手,无非是害怕端木诗雅知道的宝藏的秘密从此消失而已。

“那请你回去告诉他,我在这里很好,吃住挺不错的。”滕琳语看着端木诗萍眼中的怒火,淡然地说:“顺便告诉他,谢谢他这个时候能想起我,我端木诗雅真的很感激他。”

端木诗萍终于忍不住了,她抽出手中的长剑,说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不要逼我动手……”

滕琳语感叹端木诗萍的忍受性真差,“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对我动过手嘛?”

滕琳语想端木诗萍不敢真的对她动手不是因为顾及姐妹之情,而是顾及站在她身边的严丹东。

严丹东见端木诗萍手中的长剑,他将滕琳语掩入身后,“既然诗雅不想跟你走,那么诗萍妹妹可否请你离开?”

端木诗萍眉头紧锁,她手中的长剑直指严丹东,“我若就这样回去了,爹爹一定会责怪于我,诗萍还请表哥成全。”

严丹东直勾勾地看着端木诗萍,“表哥也想成全诗萍妹妹,只是其他事情好说,但诗雅,表哥是不会妥协的。”

说话间,小小的牢房里充满杀气,滕琳语看着在用意念对峙的两人,她扶额道:“我刚刚已经表明立场了,我不会跟你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走的,所以请你们离开。”

“如果你们要打架,可不可以请你们换个地方啊?”滕琳语他们两个都不理会她,她继续说道。

她好不容易借着酒精的麻痹睡下,结果被他们吵醒了,待会儿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睡得着。

端木诗萍见滕琳语又躺了回去,她气急了,“端木诗雅你……”

滕琳语用披风盖好,幽幽地应了句,“两位,对不起,我真的很累,如果你们要打架,能不能换了地方打?如果不打,那可否请你们离开?”

端木诗萍瞪了滕琳语一眼,负气离开。

严丹东转头看着窝在枯草堆中的滕琳语,问道:“诗雅,你真的不跟表哥走吗?”

滕琳语的背微微僵住,她的头发掩盖了她的表情,她微笑地说:“表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真的不能跟你走。”

她很想离开这里,可是现在不是她离开的时候,她刚刚犯下那么大的错误,这要她怎么能安心地离开?即使走了,恐怕她会一辈子不安的。

“为什么?”严丹东不解地问,“诗雅,表哥知道你是聪明的人,你不要奢望那个将你关入地牢的人会让你出去吗?”

滕琳语轻叹着气,低声说:“表哥,我留下来,是因为这里还有我需要去做的事。”

“需要去做的事?”严丹东看着小小的牢房,问道。

虽然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但这样恶劣的环境,他一个大男人住几天会有受不了,更何况她身子那么单薄,他怕……

她不过是失手推了时若海有孕在身的小妾?不应该受到如此大的惩罚,被关进在这样的地方。

他得到消息后,立即赶过来救她,结果她却不想走?

为什么?难道她喜欢上时若海的?

想到这里,严丹东的眸子一沉,他俯身将滕琳语从枯草堆中拉起,质问道:“诗雅,你不会是喜欢上时若海了吧?”

滕琳语被严丹东这样猛地一拉,她痛得倒抽一口气,然后皱着眉甩开他的手,“表哥,你弄痛我了。”

严丹东丝毫不理会她脸上的疼痛,继续质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表哥,我喜欢不喜欢时若海,是我个人的事,跟你无关。”滕琳语摸着被抓痛的地方,回答道。

“与我无关?”严丹东冷着脸应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之前口口声声说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我一直相信你,结果,你现在爱上别的男人了。”

“闭嘴。”滕琳语火了,她很厌恶男人用这样词汇羞辱女人,她怒视着严丹东,“端木诗雅以前或许真的很喜欢你,但那又怎么样?她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没娶她?而是让她嫁给时若海?”

也许严丹东说的是真的,但那又如何?喜欢他的是端木诗雅又不是滕琳语,而且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也有错,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质问她,她忍不住替端木诗雅叫屈。

严丹东听见滕琳语这样说,他眼睛黯淡下去,“那时候,我有自己的打算……”

滕琳语看着严丹东脸上的悲伤,她静静地说道:“那么,从你放弃的时候开始,你就没有资格质问我是否爱上了别的男人。因为,我也有爱人的权利,而你已经错过我的爱。”

滕琳语不是想打击严丹东,而是想一次性说清楚,这样一来以后就轻松了,而且她也不喜欢严丹东。虽然他表现出悲伤,但从跟他接触几次后,她可以猜到,严丹东并不喜欢端木诗雅,那端木诗雅喜欢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吗?

昏暗潮湿的牢室里,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严丹东轻轻地抚摸着滕琳语的头,语气带着疲惫,说:“我的诗雅,长大了。”

滕琳语僵在那儿,不晓得怎么回应,她咽了下口水,平静地回答:“人总会长大的,表哥不要老拿以前的标准来评价我。”

严丹东深深地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你说得没错。”

然后,他转身背对滕琳语,说:“或许是因为我一直被过去的事困住,却忘了时间是不会等人的。诗雅,也不会永远只喜欢我一个。”

滕琳语看着严丹东微微颤抖的肩膀,“表哥,时间可以带走一起。诗雅希望表哥能真的走出来,重新看看这个世界。”

严丹东回头看着滕琳语,他脸上带着浅笑,说:“诗雅,你说得对,我真的应该放掉过去重新开始。”

“不过,诗雅你答应我一件事吗?”阴霾再次占据他的眼眸。

滕琳语看出严丹东的变化,她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

“在我彻底告别过去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完全不要喜欢上时若海。”严丹东低沉地说。

滕琳语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呐呐地说:“诗雅不懂……只要不是时若海,我喜欢其他男人都无所谓吗?”

严丹东点了点头,说:“是的,除了时若海,谁都行。”

严丹东的坚持让滕琳语忍不住去猜测严丹东与时若海间应该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我说如果,我不小心喜欢上他,而且这一辈子只喜欢他,表哥你会怎么办?”滕琳语小心翼翼地问,不是她想跟严丹东抬扛,她只是讲心中的设想说出。

严丹东收起脸上的平静,冷酷地瞪着她,语气中带着警告,“诗雅,难道你忘了草儿是怎么死的吗?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草儿,就好好管好你的心……你喜欢任何人,表哥都不会阻止的,但如果你要喜欢那个无情无心的家伙,受伤是小,就怕你像草儿一样,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表哥跟你说这么多,希望你能记祝”

说完,严丹东头也不回地快速转身离开。

滕琳语发愣地站在原地,草儿?严丹东的意思是,曾经有一个叫草儿的女孩子喜欢上时若海,结果死了?而严丹东恨时若海是因为这个叫草儿的姑娘?

滕琳语抓着头发,坐在枯草堆,“这都什么破事,你又不能控制自己去喜欢谁。”

然后,滕琳语用披风将自己盖住,闭眼眼睛,呢喃着,“睡觉,睡觉……”

严丹东冷着脸从地牢中出来,他站在地牢前,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个冷冰的嘲讽声,“没想到常胜将军也有失手的时候。”

严丹东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冷言道:“你留在这里是打算看我笑话,还是打算抢人?”

一袭刺眼红衣的端木诗萍从一旁的大树跃下,“表哥真会说笑。”

“诗萍只是想看看,现在的端木诗雅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任你摆布。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连表哥的话都不听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严丹东有些不耐烦,随即他凝神注视着眼前这个不怎么好对付的女子身上。

“表哥莫冲动。诗萍只是想提醒表哥,现在的端木诗雅不再是以前的端木诗雅……这一点,表哥应该比我更清楚。”端木诗萍冷冷地说道,可她的嘴角却挂着讥讽。

严丹东眉头微微敛起,凌厉地视线朝端木诗萍射去,“诗萍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端木诗萍轻轻一笑,“表哥不要跟我装傻了,这会儿地牢里的端木诗雅根本不是那个我跟同父异母的端木诗雅,真正的端木诗雅早已被人换走了。”

“你是说,真正的诗雅被人掉包了?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人不是诗雅?”严丹东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端木诗萍见严丹东的语气松懈了,她继续说道:“表哥不妨仔细想想地牢的那个端木诗雅的一举一动,是不是跟以前她差别巨大?我很早之前就发现,这个女人身上透着古怪,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端木诗雅,虽然现在我还没足够的证据证明。”

“可是她身上带着属于诗雅的胎记,我确定过的。”严丹东反驳道。虽然端木诗萍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人再怎么变化,也不会变化这么大?

而且地牢里的那个女人的行为举止确实跟诗雅差别巨大……难道,那个女人真的不是诗雅?可若不是,那怎么解释她身上的诗雅的特征?

假如真的不是,那么真正的诗雅又去了哪儿?

端木诗萍冷哼一声,冷冷的眸子带着淡淡的讥讽,“莫非表哥忘了江湖上有个神秘的组织,叫做无色轩。”

端木诗萍没继续往下说,她知道她的话已经引起严丹东的兴趣。

“无色轩?据说是个专门替人易容换身份的地方?”严丹东接话道。

“没错。”端木诗萍轻笑一声,“小妹以为表哥常年在边疆待着,以为表哥对江湖中的神秘事件不了解。现在小妹知错了,原来表哥虽然远在边疆,对江湖中事依然那么了解。”

严丹东显然对端木诗萍的恭维很不习惯,他看着端木诗萍问道:“你会是要告诉我,我们看到的这个诗雅是经无色轩易容换身份后送到这里的傀儡吧?”

端木诗萍眸子一沉,“表哥只要去一趟无色轩,自然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个傀儡,不过,表哥,你有这个胆量吗?”

严丹东知道端木诗萍再挖洞让他跳,可惜他不是傻子,“江湖传闻,无色轩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儿,更无从知道到底谁是无色轩的人。而且据说,这个组织的人早已遍布时夏的每个角落。不过,经诗萍妹妹这样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一下这个无色轩。”

端木诗萍知道她父亲对严丹东很赞赏,她见严丹东的态度有了软化,忍不住开口问:“表哥,爹爹一直很赞赏你的才能,他一直希望你能跟他联手一起寻找宝藏,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拒绝他?”

严丹东冷笑道:“承蒙姑丈看得起丹东,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端木诗萍对严丹东的直接拒绝有些恼火,“那里道不同了?你是爹爹的外甥,目标又是同一批宝藏。”

“是啊,大家的目的都是宝藏。”严丹东淡淡地说,“可是,你爹是想用那宝藏换江山,严某没有那样的壮志雄心。”

严丹东停顿了下,语气带着寂寥地补充道:“我只想比他先一步寻到宝藏,然后让他也尝到世间最痛的事罢了。”

端木诗萍听出严丹东口中的“他”是谁,她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冷冷的眼中透出戾气,“表哥,草儿的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无法释怀吗?”

严丹东口中的他只能是若海哥……若海哥是她的,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严丹东脸色稍稍一变,警告道:“诗萍妹妹,不许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原来,那个名字到现在,还是不能提。”端木诗萍丝毫没将严丹东的警告放在眼里,“可是,表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草儿直到死都不曾爱过你。”

端木诗萍的话在严丹东心里造成很大的冲击,他怒吼道:“端木诗萍。”

然后他快速向端木诗萍袭去。

端木诗萍做出最快的反应,结果还是躲闪不及,严丹东的一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胸口,她抚着胸口,以诡异的步伐快速往后滑去,“表哥,今日这一掌,诗萍记住了。”

严丹东站在原地看着端木诗萍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缓过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地牢的入口,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明山身上的衣服如夜般漆黑,他从暗处走出,看着凌乱的地面,确定那两人已经离开后,他才施展轻功离开。

他悄无声息地落在潇王府中某座大宅子的房顶上,抱拳恭敬地说道:“明山见过王爷。”

“说。”时若海坐在房顶上,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

“王爷,王妃没有随他们两人离去。”明山将这个消息告诉时若海。

时若海慢慢地起身,他轻轻了拍了拍白衣上的灰,负手而立,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望着远处,仿佛没听见身后的明山的话一般。

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过了许久,时若海轻叹着气,转身看着明山,静静地说:“所以,最后的赢家是本王?”

明山微微抬头看了时若海一眼,他被时若海脸上不禁流露的疲倦怔住了,从他跟时若海开始,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突然,时若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他望着满天的繁星说:“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最后的赢家是谁?无人知晓。”

他的言语中透着冷意与落寞。

明山是忠心的手下,他不会跟时若海谈论这个敏感的话题,他低垂着头,将话题转移,“王爷,真的不需要截住这两个人吗?”

时若海嘴角微微上扬,像在对自己笑。

他说了游戏已经开始了,对她的争夺就此展开,他也只能这样下去了。

对于那个在地牢的女子,难道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不用了。”时若海眼中一沉,平静地说,“明山,从明日开始,端木辉和严丹东那里,要加派影卫,我要他们每天更详尽的动静。”

说完,时若海继续坐下,抬头眺望着漫天的星辰,似明山不曾出现过一般。

直到天上的繁星慢慢隐去,漆黑的夜空转为清晨的蒙蒙亮,曙光也慢慢地降临到这个世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院落时,房顶上的白衣男子才动了下,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早已消失不见。

他站了起来,舒展了下筋骨,不知何时他的发上、英挺的眉宇上,沾满了晨露,他轻轻地擦拭了下眉上的露珠,然后飘然落在院落中,当他听见房屋内传来小芸和几个丫鬟的声音时,他转身离开这个院落,当他踏出院门的瞬间,仿佛听见身后安静的宅子瞬间热闹了起来。

时若海离开滕琳语住的大宅子后,静静地行走在王府的小道上,几片翠绿的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院子里四处都有早起的小厮在打扫庭院。

一路过来,没有人敢过来跟时若海问安,都低着头默默地做手上的工作。

时若海平静地来到地牢入口,他站在那儿看着那幽暗的长廊,沉思了一会儿,他才提足迈入昏暗中。

看守地牢的侍卫看见时若海立即打精神准备给时若海问安,时若海修长的食指放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让侍卫们安静,几个侍卫立即乖乖闭上嘴,目送时若海往关押滕琳语的牢门走去。

来到关滕琳语的牢门前,他看见滕琳语全身蜷缩在披风里,她不时地翻身,像睡得很不安稳。

看到滕琳语这样,时若海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沉着脸静静地注视着栅栏内的人儿。

他深一口气,转身轻轻推开半掩的牢门,他脚步极轻,像怕惊醒滕琳语似的,看见滕琳语又翻了下身,昨晚被人打扰的她,受到不小影响吧。

睡梦中的滕琳语感觉有人自己的被子,她慢慢地睁开眼,一脸的茫然仿佛忘记自己身处地牢,她睡眼朦胧地叫了句:“小芸别打扰我睡觉。”

听见滕琳语的话,时若海的唇边微微上扬,他轻声地应了句,“我不是小芸。”

时若海的声音跟睡梦中那人的声音重合了,滕琳语被惊醒了,她猛地睁眼直勾勾地看着时若海,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跟面前的时若海说。

他看着她,亦不说话。

小小的牢房里,安静得让人发慌。

最后还是滕琳语先投的降,她受不了这样压抑地气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用过早膳了吗?”

一开口,滕琳语便后悔了。

事隔一天出现的时若海并没有劈头便责备她昨天的种种不是,但这样的问题显然不适合在这里做开场白。

算了,她还是闭嘴好了,省得待会儿又说错话。

“我只是过来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时若海停顿了下,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他将那张纸递到滕琳语面前。

滕琳语面带疑惑地看着那纸上的字,她脸上的疑惑转为悲伤,她的头不由地低下,眼睛酸酸的,“休书?为什么给休书?”

时若海从上往下看着滕琳语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他沉住气,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吗?如果不是为了你母亲,你应该早就离开这里了。”

“我原本想留住你的,但强留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我无法想象,你若继续留下来,这里还会发生什么让人意料不到的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进滕琳语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她轻咬着下唇,小声地反驳着:“这次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到我只是轻轻地一推……”

滕琳语没再继续往下说了,她知道这件事她确实有错,但做错就给休书,这是不是太严重了一点?

“但你不可否认她是因为你才流产的。”时若海看着滕琳语,静静地陈述事实。

原本已经接受他的惩罚的滕琳语怎么也想不到时若海会直接给她休书,虽然这是她最开始的时候最想要的东西,可是现在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个东西。

时若海将那张纸轻轻地放在滕琳语面前的地上,“你不用担心,你走后,我会命人将你母亲安全地送回端木府的。”

说完,时若海转身要走,滕琳语抓起地上的纸,连忙站了起来,她大声喝道:“你给我站祝”

时若海的身体轻轻一震,转身看着滕琳语,他唇边的那抹笑未曾变过,“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滕琳语直勾勾地看着时若海,一开始她确实很想走,但现在跟之前不同了,她根本就放不下这里的事和人……特别是眼前这个微笑和煦的时若海。

“这份休书,我不承认。”

滕琳语当着时若海的面,将那张纸撕毁,“我现在不会离开这里的,你也休想将我娘送回端木府。”

滕琳语走到时若海面前,坚定地说:“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此时此刻,她想到的不只是端木诗雅的母亲,还有那个因为失去孩子而疯掉的曦妃……如果她走了,她们该怎么办?

时若海看着滕琳语眼中的倔强,良久他轻轻地叹道:“你确定你要留下?”

说着,他不知觉地移开视线,心中有个声音响起:就算滕琳语不确定,你的目的不就是将她留下吗?

只是他不知,将来如果她知道隐藏着的事实时,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用这样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并告诉他,她绝对不会离开。

滕琳语慎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透着坚定,“我确实,并十分肯定。”

“就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时若海加了一句。

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滕琳语心中微微一震,离开是她最初的目的,但现在不是她离开的时候,她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时若海见滕琳语露出迟疑的表情,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不如就这样离去,对谁都好。”

他说得很轻很轻,但听进滕琳语耳中却非常真切,她抬头看着他,回道:“我的离开真的对谁都好吗?”

“你敢说我的离开对我娘很好吗?而且我一离开,你就要将她送回那个虎穴去,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不如直接杀了她,估计她能更好过些。还有曦妃,她不是疯了吗?我愿意留下照顾她,直到她康复为止。”

“就是你留在这里,也没办法还给她一个孩子,与其让她看见你伤心,不如你就此离去。”时若海静静地应道。

时若海瞥见滕琳语激动的表情,他知道她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可以揽下照顾端木诗雅娘亲的事,虽然她不是端木诗雅,但她已经将邱月芳视为自己的责任。

而他恰恰是利用了她的这个弱点,让她有愧于他,有愧于曦妃而留下府里。

他的手段一点都不光明正大,但只要能留下她,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永远不会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哄骗。

滕琳语听见时若海这样说,她在心里仔细思考了下,然后说道:“若真的只有孩子才能治好她,那我生一个赔给她好了。”

滕琳语的话让时若海忍不住挑了挑眉,他轻声地问道:“你确定?”

滕琳语急忙点头,说:“我确定……”

“那我能留下来了吗?”

时若海听见她话语中透着小心翼翼,良久,他才点了点头。

滕琳语见时若海收回刚才的话语,她笑了,“这张休书,我已经撕毁了,你别想再写一张给我。”

时若海瞥了眼散落一地的碎纸,轻叹着气,说:“既然你下了决心,那就走吧。”

说完,时若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滕琳语迟疑了会儿,然后抱起枯草堆上的披风跟上时若海的脚步。

虽然她心里感觉怪怪的,可又不说上来哪里不对劲……

走出阴暗潮湿的地牢,滕琳语站在门前,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追上时若海,她轻声地问道:“时若海,你是不是恨我?”

时若海没有停下脚步,他瞥了她一眼,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滕琳语见时若海在装,她撇了撇嘴,说:“因为我害你失去了孩子,连带着孩子的妈妈疯狂,你不恨我有点说不过去。”

时若海的脚步稍微慢了下来,他薄唇轻启,说得很轻很轻,“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怀有我的孩子。”

滕琳语没听清时若海说什么,她忍不住问:“你在说什么?”

时若海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滕琳语,淡淡地说:“如果那个孩子能平安降世,说不定时夏国的皇长孙就是他了……”

滕琳语转头看着时若海,她由不得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我估计不能还你皇长孙了……”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替你……替你……生个孩子……”

她越说越小声,脸不由得红了,虽然刚刚她答应他给他生了孩子,但此时面对着他,她不由得羞赧了,可是她并不后悔。

呵呵,她跟时若海的孩子。

滕琳语隔了几天才去晨熙阁看望曦妃。

听身边的丫鬟雪妮说曦妃的身子在太医的调理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之所以过这么些天才来看曦妃,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没做好看曦妃的心情。

但日复一日,她觉得自己不该继续装鸵鸟了,她觉得她留下就是要为曦妃做点什么,今天才会离开住所,往晨熙阁这边来。

滕琳语刚踏入晨熙阁立即引来碧玲等丫鬟的仇视,但碧玲见滕琳语没有恶意,她静静带滕琳语到曦妃的房间,滕琳语临进去时,碧玲警告道:“我们家娘娘神智有些混乱,希望王妃娘娘尽量不要刺激到她。”

滕琳语点头答应后,碧玲才让滕琳语进去曦妃的屋子。

站在门口,滕琳语远远看到曦妃穿着一袭白衫,头发也不似之前梳理得那般整齐,好像因为她闹腾什么,变得有些凌乱。

从这个角度看去,曦妃好像抱着什么在呢喃自语。

滕琳语慢慢地走进去,跟在她身后的雪妮停下了脚步,她看到曦妃这副狼狈的模样有些接受不能,她轻唤着滕琳语,“娘娘,奴婢要跟你进去吗?”

滕琳语转头看着雪妮,她轻摇着头,说:“你在外面等我。”

“嗯。”雪妮低垂着头,站在门口,目送滕琳语朝疯掉的曦妃走去。

来到曦妃的跟前,滕琳语这才看清曦妃的模样,她的脸色十分苍白,修长的玉手带着难看的伤痕,头发比她在门口看到的更乱。

看到曦妃这副模样,滕琳语不由得蹲下身子,轻声地问道:“曦妃,你还记得我吗?”

曦妃突然从地上站起,那双惨白的手紧紧地抓着滕琳语的衣袖,她的手劲儿很大,但说话的声音却在颤抖,“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我不是坏人,我是来看望你的。”滕琳语被曦妃抓得生疼。

曦妃傻傻地看着滕琳语,她放开滕琳语,然后从一侧拿出个枕头,抬头看着滕琳语,她痴痴地笑道:“宝宝,你看,我的宝宝。”

滕琳语像被雷劈中一般,虽然曦妃已经疯了,但她还记得肚子里的孩子……

“你看,宝宝在看你哦,他在对你笑呢……”曦妃像没看到滕琳语表情的变化,继续笑着说,“你看你看……”

“嗯,我看到了。”滕琳语僵直地站在原地,生硬地回答道。

突然,曦妃将枕头丢下,转身跑到一张椅子边,她抱住椅背,用亲昵地口吻说:“王爷,你来看妾身了,妾身以为你有了王妃就忘了茗曦了,你看你来看,那是我们的宝宝”

说着,曦妃跑回去将枕头抱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将枕头递到椅背前,呢喃道:“王爷,你看宝宝跟您像吗?”

滕琳语深吸一口气,曦妃疯癫的举动让她觉得更加的不安,她走过去,轻声地说:“曦妃,那不是王爷。”

“不是吗?”曦妃抱着枕头,她低垂着头,自语道:“不是王爷?”

“不是王爷。”滕琳语肯定地回答,然后牵着曦妃,说:“来,我帮你把头发整理好,待会儿,我带你去见王爷,好不好?”

说着,滕琳语牵着呆愣的曦妃往梳妆台走去,曦妃就这样傻傻地被她牵着走,滕琳语让曦妃坐好,可曦妃不管滕琳语说什么,身子不断地扭动着,就是不让滕琳语帮她梳理头发。

突然,曦妃拿起桌上的胭脂就要往嘴里送,滕琳语赶紧将那胭脂夺过来,她先是一惊,然后用温柔的语调说:“这个不能吃,等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耶。有好吃的可以吃。”曦妃开心地拍手说。

滕琳语被曦妃善变的举动搞得苦笑不已,她即心疼曦妃现在的模样,又深深自责。

滕琳语将曦妃安置好后,走到门口对雪妮说:“食盒给我吧。”

雪妮抬头看了滕琳语一眼,然后慢慢地将手中的食盒递给滕琳语,她担心地问道:“娘娘,曦妃娘娘会不会突然发疯?”

“你不用担心。”滕琳语轻声地应道。

然后,她提着食盒走进屋内,她将饭菜摆好后,过去将抱着枕头呢喃自语的曦妃带到桌子边,让曦妃坐下,她微笑地说:“来,吃好吃的。”

曦妃一低头地瞬间,无神茫然的眼中突然一亮,但很快消失无影了。

她将枕头放在桌上,然后抓着盘中的鸡腿啃着,不停说道:“好好吃,好好吃……”

滕琳语看着曦妃用手抓着桌上的食物猛吃,不时地帮曦妃擦拭嘴边的油腻。

然后,滕琳语又耐心地将曦妃哄睡后,看着那张没有艳丽的胭脂遮盖显得十分苍白的脸蛋,她轻叹自责着,“对不起,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过了许久,滕琳语收起脸上的悲伤,替曦妃将被子盖好,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才慢慢退出房间。

房门缓缓合上后,床上原本闭眼睡下的人,那紧闭的双眼缓缓地张开,然后微微起身看着合上的房门,平静的脸上慢慢浮现凶狠之色……

滕琳语让雪妮先回去,前些天听小芸说端木诗雅的母亲邱月芳精神有些恍惚,像在担心什么似的。正好她出来了,就过去看看邱月芳。

快靠近幽静的小院时,滕琳语突然在院门口停下,她努力让自己露出笑脸,待调整好心情后,才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她示意小芸不要惊动邱月芳,一个人静静地来到邱月芳的房门前,她看到邱月芳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

滕琳语调整了下思绪,漫步进去。

原本在思索的邱月芳像察觉到她的到来一般,转头看着滕琳语,滕琳语在她的注视下,不禁放慢了脚步,邱月芳细细地打量着滕琳语,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听说你出事了,我有些担心。”

滕琳语露出微笑地回道:“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我。”

她的笑像在安慰邱月芳,她很怕眼前这位脆弱的妇人出什么事。

话音刚落,邱月芳走到她面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滕琳语唇边的笑消失了,邱月芳身体的颤抖传递到她心里,她有些慌了,紧紧地抱住担心她而颤抖的邱月芳。

“出了这样的事,王爷能宽待你,说明他心里有你。”邱月芳的话语中带着感恩,同时也在规劝滕琳语不要再冲动了。

说着,邱月芳放开滕琳语,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捧着滕琳语的脸,细细看着,“脸色比之前差点了,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邱月芳的语气像把滕琳语当成亲生女儿,透着关心,滕琳语很是感动,泪水浸湿了眼眶,她撇了撇嘴,轻声地唤着,“娘……”

如果她注定一辈子都无法回去,那么在这里能遇到一个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一般担心自己安危的人,这也算是她滕琳语的幸运。

滕琳语抓着邱月芳的手,她的双手因为感激而颤抖着,她低低地呢喃着,“娘,从此以后,你不仅是端木诗雅的母亲,也是我……不,你就把我当成雅儿……你把我当成雅儿,我们像之前那样相依为命,我会像雅儿一样对你好的。”

邱月芳眼中含着笑意,她轻轻拍着滕琳语的手背,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听你说,你是借尸还魂到雅儿的身体里的,之前我或许埋怨过你,更不解为何这世上那么多人,你偏偏占据了雅儿的身体。”

滕琳语的身体僵住了,她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那又不是你能选择的。”邱月芳轻声地应道,“或许雅儿觉得她累了,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正好这个时候你来了……命不由己,你根本就没什么错。”

邱月芳看着自责的滕琳语,眼前的女子之前大可不必跟她坦白,永远地瞒着她……或者一开始,她也不必带她离开端木府……

她大可不理会她的死活的。

滕琳语听着邱月芳的话,她轻轻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珠,语带哽咽地说:“谢谢你这样理解这件事。我之前以为,你永远不会再愿意看到我这个强制占有你女儿身体的人了……”

“傻孩子,你刚刚不是才叫我了一声娘吗?”邱月芳轻笑着,“从今天开始,你还是与我相依为命的雅儿……”

“你也愿意陪着我这个老太婆?”说着,邱月芳拿出手帕为滕琳语擦眼泪。

滕琳语听闻她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猛点着头,说:“我愿意,我愿意。”

她原本像一缕孤魂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想到竟然能收获这样一份亲情,一个待她如亲生女儿的母亲……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相拥着,像给予对方温暖,此时此刻,她们成了彼此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

突然,一个慌乱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温馨,“小姐,小姐……”

小芸撞见滕琳语抱着邱月芳,她的声音消失了,怯怯地站在门口处看着两人。

滕琳语连忙擦拭脸上的泪痕,微微转身,她语带不悦地问闯入的小芸,“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外面待着吗?而且你进来也不先敲下门?”

邱月芳见滕琳语教训小芸,她连忙开腔为小芸解围,“雅儿,小芸估计有事找你。”

滕琳语看了邱月芳一眼,然后叹着气,说:“既然娘亲帮你说话了,我暂时饶过你这一回。”

“说吧,这么慌忙找我什么事?”

“是王爷找你。”小芸低垂着头,她听出滕琳语语气中的不悦,但同时也听出滕琳语的喜悦。

这话让滕琳语忍不住挑了挑眉,“王爷找我什么事?”

“刚才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的明山大人过来,请小姐立即去书房找王爷。”小芸应答道。

邱月芳看着滕琳语,柔声地说道:“王爷应该有急事才会派人过来找你。”

“他这次这么大度将你放出地牢,你不能由着性子来,要多迁就王爷。”

滕琳语轻轻地点着头,说:“嗯,我知道了。”

“那,娘我先走了。”

邱月芳微笑地点头目送滕琳语离开。

滕琳语刚踏出房门,忽然转头,面带微笑地说:“娘,我晚上过来陪你吃饭。记得等我哦!”

滕琳语第一次来时若海的书房,当门口的守卫看到滕琳语时,立即恭敬地说:“属下给王妃娘娘。”

滕琳语随意地摆手,问道:“王爷在吗?”

其中一个守卫给滕琳语开门,并恭敬地说:“王爷在里面,王妃娘娘请。”

滕琳语瞥了眼那人,然后昂首挺胸地踏入时若海的书房,听见身后的门关上后,滕琳语朝着大书房,喊道:“时若海,你找我啊?”

时若海转头看到滕琳语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处,朝他这边看来,一身样式简单的粉色长裙衬托出她的超凡脱俗。

滕琳语看到时若海后,她做了个请安的姿势,“启禀王爷,端木诗雅来了,请问有什么指示?”

时若海被滕琳语的举动逗乐了,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神采奕奕的滕琳语,这大概是这段时间她心情最好的时刻了。

前些天,她一直将自己关着,她独自在屋子里想什么呢?

滕琳语见时若海没有回应,她再次问道:“请问王爷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时若海回过神来,他招手让她过来,“你到这边来。”

滕琳语先是一愣,然后踩着小碎步来到时若海跟前,问道:“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时若海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顺势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轻声地说:“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滕琳语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地恢复正常,她笑着说:“托您的福,我不只今天心情好,以后也会保持良好的心情的。”

她将自己关闭起来,仔细思考自己的现在与过去,她自责过,也痛苦过,甚至想说一死了之,可当她想到她撕毁那张休书,请求留下的原因……这里还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不能一走了之了。

她要好好活着,好好地扛起自己的责任。

“你想通了就好。”时若海没有追问她为什么,而是淡淡地回答着。

滕琳语觉得有些不自在,她静静地问道:“若海,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你除了将我关进地牢一天,你就不责怪我吗?”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时若海轻声地应道,“不过,这件事我确实徇私了,我不忍心看到你为此受苦。我也曾想过,既然你留在这里这么不开心,你每一次偷偷摸摸地溜出府,我都担心你不再回来,但你还是回来了……”

听着时若海的话,滕琳语不禁脸红了,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时若海把玩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这次我真的要让你走,可是你拒绝了。”

“我要为了我犯下的错负责……”滕琳语无心地应道,她的注意力全被时若海给吸引过来了。

慢慢地,她察觉气氛有点不妙,她吞了吞口水,问:“对了,你还没说你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呢?”

时若海见她白皙的脸上带上了红晕,他这才放过她,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滕琳语,说:“你父亲的信,我觉得应该征询下你的意见。”

滕琳语接过那信函,她分辨着上面的繁体字,念叨:“许久未见雅儿,老夫甚是想念,希望王爷能准许老夫明日到府上见雅儿……”

滕琳语停顿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什么,那只老狐狸要过来?”

时若海听见滕琳语的话,他不反驳,而是淡笑地问道:“不想见他?”

滕琳语冷哼一声,说:“一个对待妻女如此狠心的人,我见他有何用?”

“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若拒绝,让外面的人知道,会说闲话的。”时若海安抚着她说。

滕琳语不以为然地说:“随他们说去。”

突然,滕琳语想到刚才邱月芳的交代,她转身看着他,问:“你希望我见他?”

时若海轻轻点着头,说:“如果你觉得难受,不见也罢。”

“好,我见。”滕琳语立即接下他的话。

时若海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答应见你父亲。在这里,你可以大胆地做你自己,不用为了别人勉强自己,这个别人里也包含着我。”

“做我自己?”滕琳语愣住了,良久她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温煦。

她好像真的爱上他了,虽然之前她不停地警告自己,眼前的人爱不得。

可,爱情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来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滕琳语猛地睁开双眼,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在时若海的怀中安然入睡,真的是一个奇特的经历。

她悄悄地从他的怀抱中爬出,当确定他没被自己吵醒时,她稍微松了口气。

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男子,滕琳语意外地发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昨夜他们只是静静地相拥而眠,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大概是爱情让她完全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就连之前他们接触的时候,她都没有以这般毫无防备的姿态与他在同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