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腐尸味简直让人呕吐。
四个女子本就开始在呕吐。
这场大火燃烧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因为这群蝙蝠实在是太多。
遍地焦尸一直延伸四米远。
奇怪的是,这股浓浓的烟遣散得非常快。
仿佛这个地方就是外面的空地。
这群蝙蝠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他们在这里面又靠什么来存活?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死?
这些问题薛枫不能解答,曹轩当然也不能解答。
谭小匠呢?
他的目光已经定格在那条水渠上,就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于是他便朝那条水渠走去,可当他走到水渠入口的时候,手里的铁扇已插入水渠消失的地方。
然后水渠里所有的水立即消失,什么都没有。
薛枫目光紧凝那条水渠的位置,可是那个地方却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流水流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曹轩也很奇怪,当然这一切也只有谭小匠能够解答。
可是谭小匠却已站直身躯,手中除了那把铁扇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一只蜡烛。
一只陈旧的蜡烛。
曹轩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将剑上的血迹擦净,然后手一抖,软剑便已别在腰间。
曹轩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谭小匠双手捧着蜡烛,递给曹轩,并道:“这是障眼法,明着看那确实是一条小水渠,可是它只是一只蜡烛。”
曹轩接过蜡烛,不解地盯着它,但是这只蜡烛却只是普通的蜡烛,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然后曹轩将蜡烛递给薛枫,并道:“你可知道这是一只怎样的蜡烛?”
薛枫接过蜡烛,并不看,道:“这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蜡烛。”
曹轩道:“哦?”
薛枫闭上眼,喃喃道:“风乱烛影深,坚石落日明。”
薛枫猛然睁开眼,皱皱眉,道:“难道是?”他将目光移到左面那女人身上,又道,“点上它。”
那女人从一个大汉手里接过火折子。
吹燃,点上。
可是点上它又怎么样呢?
薛枫朝四周看了看,目光突然定在蜡烛所在之地,便道:“将点燃的蜡烛放回原处。”
那女人就走过去,放回原处。
他们都走过去,死死地盯着火焰。
这里面没有风,因为所有亮着的油灯都不会闪动。
可是这根蜡烛却在闪动,被风吹动。
蜡烛燃烧到一半。
最后,他们看到燃烧一半的蜡烛骤然有了影子,很明显的影子。
影子落在与蜡烛不远处。
蜡烛与影子居然有一段距离。
影子落在那个地方居然有一个凸起来的石更,就像是棍棒一样。
那石更周围有四个字,分别是:东南西北。
于是,薛枫看着谭小匠,并对他道:“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现在就交给你。由这个过程可以看得出,如果你拧错,我们将葬身于此。”
这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薛枫很郑重地盯着那道石更,因为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条石更更加重要。
曹轩也紧紧地凝视着它,只要稍有差池,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谭小匠缓缓地走过去,他的手掌心已溢出冷汗,额头上冷汗正在滴落。
他的手是颤抖的,可是此刻他却不能害怕,他必须镇定。
所以,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条石更,离开那四个方向。
当他走到石更前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就忽然想起当初父亲经常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世间万物瞬息万变,但是东南西北却是明确的。
因为不管世道如何变换,我们的方向都是永远不变的。
它就是我们的梦想。
我们因为梦想所以才活下去,才会在人生路上走得坦坦荡荡,有滋有味。
所以,我们永远都不要摒弃自己的梦想。
不管这个梦是多么卑微,又或是多么不接地气。
它都能够催发我们朝前走,朝美好走去。
最后父亲又说了一句话:东南东,意在中。
当你行走在茫茫天地间,没有目标的时候,你就记住这句话。
谭小匠缓缓地睁开眼,盯着那条石更,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去。
他将衣袖挽到手臂,然后才伸出手,伸到石更上。
他喃喃道:“东南东,意在中?东南东,意在中?”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他那只右手。
谭小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手触及到石更。
然后他咬咬牙,最后他用力将石更箭头移到东西中间,也就是东南与西北。
也就在这一刹那,整个暗道又开始响起隆隆的声音。
他们又开始摇晃,不停地摇晃。
难道错了?
他们的脸色都变得铁青。
他们在等,等死。
等待死神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