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止凝眉,他还没用力,这丫头怎么就没了声音?手上一松,千寻的身子闷声落地。俯身,他探了探她的脖颈,而后探了她的鼻息。心脉缓速,鼻息全无……这丫头这么脆弱?
徐徐起身,楼止看着地上晕厥过去的千寻,鼻间冷哼一声,“作死的东西!”
语罢,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昏黄的宫灯之下,一身果绿色夹袄宫服的千寻,眉目紧闭,下颚紧咬。如此症状,确实属于窒息晕厥。
微白的面色,在灯光与月光的交错下,倒映着她美丽的羽睫,落下斑驳的剪影。
“本座一数到三,你起不起来?”楼止居高临下,冷了眉目。
谁敢在他面前玩花样?死丫头,真是不想活了!他也不知哪里来的耐性,竟也没有用他的奢华的皂靴踩碎她的骨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四下一片死寂,唯有冷风吹着楼止的披肩,在风中哗啦呼啦的响。他低眉,地上的千寻依旧没有反应,刚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只是唇瓣渐渐的,略微呈浅紫色。
楼止凝眉,这倒确实是窒息的反应。
“该死的东西!”楼止将千寻扶起,自她背后,输了一些内力给她。
收功的瞬间,他自己反倒愣住。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
不过是个宫女,她的身份还待确定,却要在她身上浪费自己的真气?
思及此处,楼止骤然起身,原本坐定的千寻“吧嗒”一声脸着地,整个人都趴在了地面上。双目依旧紧闭,尚未苏醒。
仿佛跟谁置气一般,楼止冷了脸,冷哼两声拂袖而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周围终于恢复了一片死寂。
羽睫微微扬起,察觉四下=无人,千寻一个惨叫从地上坐起来,使劲揉着自己的前额和鼻子,“嘶……疼死我了!真是一点都不懂温柔,难怪克死三妻,这般年岁也没人再敢嫁这厮!”
鼻间有些湿湿润润的,千寻伸手一摸。
流鼻血了……
可见方才脸着地的姿势确实太窝心,还好没把鼻梁骨撞断。不过在楼止面前,不装得像一点,估计真的能被他掐死。
所幸她早年跟爹学了憋气这个好本事,如今可算派上用场。不过,若他再不走,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活活被憋死。
揉了揉心口处,千寻觉得有点暖暖的,方才楼止是怕她死了?给她输了气?爹爹说过,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那一口气。这厮到底玩什么花样?
吸了吸鼻子,千寻仰着头往回走,免得鼻血流的太惨烈。但愿这副样子,不会吓着南心。
估摸着南心会觉得她是被巧音索命,所以惨遭不幸?
算了算了,还是先回去吧,挂着两行鼻血,确实太不雅。大半夜的,也容易吓着别人。
红衣妖娆,楼止缓步走在幽暗的宫道上,月色当空,银辉正好。应无求托着一个锦盒上前,打开来是两枚血丹,月光下散发着诡异的血腥之气,“大人,今儿个是十五。”
楼止伫立,抬头看了看极好的月色,冷然朝前走去,“不必了。以后,都不必了。”
应无求稍稍一怔,只看见楼止黑色的披风上,金丝绣血色火莲在月光中黯然绽放。那是鲜血的颜色,也是一种嗜杀的释放。
以后,都不必了。
收起锦盒,应无求快速跟上。
千寻回去的时候,南心已经睡下。估计是吓得够呛,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千寻点着灯,生怕南心半夜醒来又要惊着。
然天未大亮,皇宫里便响起凄厉的喊叫声,清风殿的尚嫔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