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王海身后,边往外跑边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海面带怯意的孱孱道:“外面来了一群捕快,囔囔着要抓我们。”
“抓我们?”我们四圣初到北宋,显然捕快们的目标不会是我们四人,我继续问他:“你们在当铺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打伤过人之类的事情?”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捕快抓人的理由了。虽然我知道刘成六人心地并不坏,但在钱掌柜那种人手下做事,还真很难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绝对没有。”王海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们从没跟客人动过手,钱掌柜喊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只是站在店里,吓唬吓唬客人。”
这事儿蹊跷了……
说话间,我和王海来到了前院,远远的我就看见七八名捕快将刘成四人围在中间,而包围圈外一名身高马大的红衣捕头背手负立。刘成几人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没有反抗,这也不奇怪,他们虽然个个身怀武艺,但反官这种事情他们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做的,要不然他们六人就不必给钱掌柜打工了,而是直接立山头了。
我急跑几步,来到众人身前,冲捕头抱拳道:“这位官爷,不知我这几位兄弟所犯何事?”
红衣捕头打量了我几眼,冷冷道:“你是当家的?”
我点了点头。红衣捕头突然大喝:“来人,先将此匪首给我拿下。”
匪首?看来他是把我们当成土匪了,不过这也太扯淡了吧。我只听说土匪都是蹲山头、拦山沟的,还没听过哪帮土匪胆大到敢占院为营的。我赔笑道:“官爷您肯定是误会了,我们几人都是良……平民。”
“还敢狡辩。”红衣捕头冷哼一声,“你们中午在镇子上的各个店铺里横扫一空,分明就是为山上的老巢购买物资。”
我总算明白了,肯定是我们中午疯狂购物的时候被这位红衣捕头给盯上了,他见我出手大方,便起了敲诈之心。我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悄悄的塞到他的手里:“官爷,您真误会了。我们几人今早刚搬来此地,中午是去镇上购置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我见红衣捕头不动声色的将银两揣了起来,本以为没事了,谁料他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问道:“既然你说你们是住在这里的平民,那你们可有此宅的房契?”
这下可真把我难住了,我只好心虚的再次塞银,而红衣捕头继续笑纳,说:“我记得此宅院好像在几年前卖给了一个外地客商,不知你跟那位客商的关系是?”听这话的意思,估计是他已经猜到我没有此宅的房契了,所以这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敲诈的机会。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再塞一次,赔笑道:“几位官爷都还没吃饭吧?小民这就去悦风楼摆席,还望几位官爷能够赏脸。”没办法,谁让人家捏着咱的软肋呢。
终于,这次红衣捕头不再盘问了,而是厉声道:“还敢说你们只是平民,没有房契就敢在此宅明目张胆的居住,这是强占民宅,分明是土匪行为。来人,全部给我带走。”
我心头一紧,刚想喊人求救,就听站在刘成身边的金中人喊道:“等等,谁说我们没有房契了。”然后他转向红衣捕快问道,“恕我直言,官爷可知那位外地客商的名号?不然就是算我们拿出了房契,官爷也无法辨别真假啊。”
“当然知道,那客商乃是扬州的刘亦天。当年他在县衙签押房契的时候,我就在一旁。”
“官爷知道就好,您在这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把房契取来。”说完,金中人就大步流星的朝右院走去。
红衣捕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对他微微一笑,虽然我也是一头雾水,但脸上却带一抹自信,输人不输阵。
不多久,金中人便拿着一张纸回来了,他将纸递给红衣捕头,然后煞有其事的又朝我说:“窦大哥,因为大嫂知道你有丢三落四的毛病,所以来时她把房契交给了我保管,刚才我一时紧张,所以把这事忘了。”
我配合着点头道:“经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之前你大嫂确实对我说过这事。这事不怪你,只能怨我记性不好。”
红衣捕快看完“房契”后,脸色一转,将“房契”递还给我,拱手笑道:“看来真是场误会,既然这位小爷有此宅的房契,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他朝其他捕快一挥手,“我们走。”
小爷,这称呼我表示很受用。
然而就在一干捕快快要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一声“慢着”。我回头看去,只见盖聂一步三摇的朝我们这边蜗行过来。他看都没看我,直接与我擦身而过人,然后站到门口的台阶上,回过身,居高临下的面对着红衣捕头道:“把我大哥给你的三十两银子还给他。”
我愕然,看来盖聂一直都在暗地注意着我们这边的动静,可刚才我们要被全带走的紧要关头,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而红衣捕快显然也没料到盖聂叫住他们是为这事,所以一脸的茫然。我估计自从他当了捕快以来就没碰到过这种事吧。等红衣捕快反应过来以后,狞笑道:“呦呵,看来今天是碰到不开眼的了,兄弟们,上。”
果然是一群官匪!
我见势不好,赶忙走上去,准备劝架。虽然我知道一旦动起手来,这群捕快都不够塞盖聂牙缝的,但他们毕竟披着身官皮。然而就在我刚要开口之际,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只见盖聂探手一吸,一根躺在地上的木板跃然置于他的手中,盖聂手持木板看似轻松的朝捕快们的脚下凭空一划,一道一指深的沟壑出现在众人眼前:“我再说一遍,把钱还给我大哥,不然谁也别想踏过此线。”
盖聂露的这一小手不止捕快们惊呆了,就连一旁的刘成几人都怔住了,我估计现在他应该相信盖聂的剑术已达臻境了。剑气,绝对是一种实力的象征,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高度的象征,一种旁人永远无法企及的渴望。
红衣捕快已经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嚣张,胆颤心惊的差点跪倒在地,他边哆嗦着从怀里掏银子边哀求道:“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这套词他背的比自己的家庭住址还熟,估计以前没碰到这种事情,毕竟这是一个土匪横行的年代。
再看其他捕快,亦都是面面相觑,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手里的长刀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症一样。我强忍住笑意,上前打圆场,先对盖聂说:“三弟,你先回屋。”盖聂走后,我又对红衣捕头道:“官爷,我这位三弟练功练的有些走火入魔,神智不太清醒,刚才的事您别往心里去,我在这里替我三弟跟各位赔个不是。”
说实话,我打心底里痛恨他们这种扯着大旗,搭着官威到处恃强凌弱、狐假虎威的人,但这场白脸我又不得不唱,毕竟咱现在属于创业初级阶段,特别像他们这种披着官皮的人不能得罪死了。俗话话,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虽然盖聂的武力足够威慑住他们,但保不准他们背后不会给你穿小鞋。
而我刚才的那几句话,说的不温不热,即婉转的道出了盖聂的威胁性,又保全了红衣捕头的面子,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等捕快们一离开,盖聂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刘成几人满脸崇拜的瞬间将他围住,问住问那,很显然,刚才盖聂的那一剑在划开地面的同时也划开了他们的心。
盖聂看着我说:“大哥,我觉得刚才这些人应该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