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毓顿时一愣,望了过来,“三弟,身子有不适?”
回答他的只有一连串喘不过气的“咳咳”音,还有凤鸣夜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色,与之相反,凤鸣毓则脸色微黑。
“咳咳,大皇兄不必担忧,咳咳,只是旧疾复发……咳咳……”
这旧疾复发得真合时,早不发作迟不发作,居然在凤鸣毓刚发现下面这人是女儿身的时候发作,他是故意的,还是在隐瞒什么?
他们自是感觉到凤鸣毓身上散发出来的犀利,在座的人都不敢开口,唯独有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在悄然不息之中打断这份明争暗斗。
凤鸣栎连忙上去,却不敢碰凤鸣夜,他只好急切地转过头,“蓝,还不快送皇兄回府,这不是可大可小,若皇兄有何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他完全无视掉身后铁青着脸的凤鸣毓。
凤鸣夜喘得弯下身子,眼眸快速闪过得逞,当然他们是没看到,但蓝看到了。他嘴角微抽,主子你未免太腹黑可,居然利用自家的胞弟替下面之人解围,还不惜演戏。
蓝的确不解他为何要替灵瑶解围,不过,他还是顺着主子所设的圈套,装摸做样的道,“是”,然后扶起主子送他出去。
自始至终他们当看不到凤鸣毓,直到门关上,沐天晟与千之蒼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异样,然后他们同一时间侧过脸看到下面的百姓渐渐散开,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片刻,蓝再次推门走了进来,“王爷该到喝药时间,蓝先行一步送王爷回府,王爷已吩咐蓝传话给在座各位,待王爷身子安好后,再一一拜访。”说罢,他微微低下头往后退出,将门关上。
凤鸣毓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处可发,直到凤鸣夜因身子不适离去后,他这才想起什么,连忙望向窗外,只是外面平静的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他一时怔住了。
“送我回去。”凤鸣栎来到他身边。
凤鸣毓狠狠刮了凤鸣栎一眼,害得凤鸣栎莫名其妙望着他,气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这丫的一个两个跟他作对是吧。
就差一点点,他就知道下面之人的身份了。这没脑的凤鸣栎。
凤鸣夜不在,凤鸣栎哪里肯呆在这里。见凤鸣毓不语,凤鸣栎也无所谓,他转过身,“你们送我回宫。”他手指着沐天晟与千之蒼,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也不顾他们是否答应还是被他拉出了雅间。
凤鸣毓再也忍不住,他一脚踢倒圆凳,眼神渐渐暗下来,一点点变得阴鸷。他没看到窗外有一道黑影闪身而去。
凝香楼后门,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如何?”
“正如主子猜测的一样,七皇子那不敬的行为让殿下大发雷霆,在他们离去后正在里面发泄。”
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正是折返而回的蓝,自他将主子送上马车后,他听从主子的命令,先将话带给他们,然后再偷偷隐藏于窗外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七皇子自小爱粘主子,敬爱自家皇兄,见到主子身体欠佳,他自是流露出真性情,不惜因担忧主子而得罪太子,更因为厌恶太子,在主子离去后他理所当然也不用给面子,直接转身离去,太子岂能忍受他这种不敬的行为,即使气愤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失了风度,故在他们离去后,这才露出真面目。
不过,正因为主子利用七皇子激怒了太子,也让太子将方才下面之人的事情暂时放下,尽管他有所猜测对方的身份,只是经七皇子这般胡来怕短时间内他是暂时不会想起这件事。
当然,蓝也是有可惜的。难得的好机会却被破坏掉,就因为主子宁可放弃计划,也要帮那人一把。
“蓝,你是否在想为何本王宁可放弃计划,也要搭救那人。”
蓝微惊,“不,属下没想。”糟糕,一时兴起他忘了主子最为不喜别人琢磨自己的心思。他立刻跪下。
马车里传出几声冷笑,“为何跪下,本王就如此让你害怕。”
何止害怕。蓝额冒冷汗,能感觉到有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他头顶,他低下头不敢出声。
马车里的男子轻轻闭上眼睛不语。
良久,他轻道,“起来,回府。”蓝这才松了口气。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灵瑶为避免车水马龙,特别选了一条小巷来走,只是她不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有即将到来的危险。
还有几步就到出口。就在这时。从天而降白白的粉末。
灵瑶躲避不及,被粉末粘上衣裳,鼻间不由的吸进几口。
突然的,她眼瞳微缩,赶紧跳开,然而已经迟了。她半边身子麻痹起来,与其同时,脑袋一阵昏沉,眼前视线模糊不清,有点控制不住神识,好困。
渐渐的,身边多出几名蒙脸的黑衣人,他们手上正拿着剑,杀气腾腾对着她们。
灵瑶眼神冰冷地对视上他们,隐约猜出他们的来头。
该死,肯定是吕二那家伙派来的杀手,看来他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该死,早知道方才就该杀了那个混蛋。
看来吕二非常忌惮她,不惜动用杀手还对她撒上麻痹粉,使她陷入麻痹状态动弹不得,本来不足以威胁她,因为她本身就是使毒者,自然也能解毒。
只是现在不行。
一来,若只有她一人,她或许能勉强拖延时间想办法逃出,问题就是冬雨现在成了他们的人质,她不敢轻举妄动。
二来,就是她好困,没错,她的嗜睡症状又来了。
现在她的身子根本不足以对付到他们,就在她分神的刹那间,对方已经拿剑逼近过来,她根本连动的力气都使不上。
果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灵瑶冷嘲,她这回过于高估自己,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能护住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