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从小你做错事,就爱想些奇奇怪怪的方法来骗我,好让我不要打你。再说你自称冤魂,行动却像僵尸那样一跳一跳的。”
真是知子莫若父,没想到父亲早就看穿了。
庞天夏低声解释道:“爹,前几天搬家时,我无意发现小时候找到的一块小白石,没想到那是块兽琥珀。”
父亲又惊又喜道:“这么说你成了兽化者!小白石?我庞家本是王族分支,自古就流传有‘白石藏得至尊兽’的说法,难道被你小子得到了‘至尊神兽’?”
庞天夏却不晓得那石头里面的小白线是不是至尊神兽,在他看起那更像是一条小虫子。
但现在可没功夫细说了,他有点窘迫地问父亲道:“爹,现在该怎么办?”
“你小子,来之前难道没想好下一步吗?”父亲有点气恼。
“我一心只想快点救您出去,其他的事还没来得及多想。”
父亲听了庞天夏的话,用一只手按在儿子的肩膀上说:“夏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哦,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爹爹看你都要抬着头了,你已经长大了。”那声音之中竟带有一点哽咽。
庞天夏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动情,心中也十分激动,说:“爹,娘都和我说了,以前都是我不好。”
父亲收回手道:“白石藏得至尊兽还有下半句,就是‘欲得其力南海游’,意思是得到至尊神兽后,要得到它的力量还必须去南方的大海。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并没有人知道。”
那自己如果要出人头地,岂不是离开庞家镇,离开自己的家乡?庞天夏自小在镇里长大,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父亲看出了他的犹豫,一起坚决地说道:“你闯下大祸还装神弄鬼,族中人如果识破必然容不得你。还不如先到南方的海边,看能否参透这两句话的奥秘,也趁机躲避一下。”
庞天夏知道父亲说得在理,现在虽然唬住族人,但自己得罪了族长,也不可能再待在庞家镇。
“爹,孩儿将来必定要成为人中之龙,再回来孝敬您二老……”
“快走!”父亲怕被族人识破,不容庞天夏多说。
噗通!庞天夏双膝跪倒,砰!砰!砰!恭敬地向父亲连磕三个响头后,转身像飞一般穿过的祠堂大门而出。
众族人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发现地上留下了庞天夏磕出的一个大窟窿,都吓得吐着舌头,啧啧称奇。
门外黑暗中传来庞天夏故意拉长的声音,“今后你们要好好待我爹娘,否则我随时回来找你们报仇!”
族人们纷纷再次拜倒,口中忙高喊。
“不要再回来啦,我们今后一定待你的双亲犹如自己亲爹亲娘一般!”
“以后我田中所种之物任由你家人随意取用,请绕了我们。”
“我有一套空置的大屋,可以给你双亲居住,你放心的去投胎吧。”
众人中唯有父亲站立不动、默默无语,没人能了解他现在的复杂心情,他双眼含泪注视门外的黑夜,似乎仍在注视着儿子已远去的背影。
庞天夏在祠堂外的一棵树下取回刚才放下的包袱,望了望祠堂的方向,见没人追来就将包袱跨回到肩上。
“主人,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呢?”心中的声音问道。
“我想先去那个疯乞丐那里。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我只是兽,因此并没有名字。”
“不要叫我主人,听着别扭,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
“这……兽化者和兽都是主从的关系,所以……”
“总之你叫我天夏好了。”
“好的。”
“对了,堂哥兽化后有只小虎陪在他旁边,但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看到你的样子?”
“其实我一直在您身边,因为体型比较小,所以就躲在您的肚脐眼里。”
“哈哈哈!你真会找地方!”
说话间,庞天夏来到了那个破庙门前,他四周看看确定附近没有人,就和兽说:“解除兽化吧。”
“好的,那我先回您的肚脐眼里。”
瞬间,庞天夏的个头就缩回了原来的样子,兽化的奇异外貌也消失了。他掀开衣服看看自己的肚脐,果然见里面有一条很小的白线般的小虫。
庞天夏几天没吃东西,兽化又会大量消耗兽化者的体力,解除兽化后感到有点虚脱。
推开门,神台上的疯乞丐正在打着呼噜,庞天夏走过去倒头便拜,口中朗声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呀!”这一声师父把疯乞丐惊得掉到地上。
疯乞丐起来揉了揉屁股,不解地问道:“别人都说我疯了,今天我才知道有人比我更疯,你为什么拜我为师?”
“师父救了我一命,而且料事如神,在我离开的时候就算定我还会回来,肯定是个世外高人。” 庞天夏颇为恭敬地说。
疯乞丐在地上盘腿坐起,说道:“我可不是高人,也不会算。倒是这几天外面有很多人在找你,我估计你肯定是闯了祸,到时怕被发现,最终还是要回到这破庙躲起来。”
“师父可有什么绝世神功,或者兽化者的无敌心法?” 庞天夏并不死心。
“有绝世神功和无敌心法,还用讨饭?我只是略懂医术,也并非兽化者。”
庞天夏泄了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接着问:“师父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大夫,为何之前把脉时就能知道我是兽化者,而且过度使用兽化力量呢?”
“哈哈哈!”疯乞丐笑了起来,“你小子真是死缠烂打。没错,我本是专门医治兽化者的医师,所以对兽化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我也曾经非常风光,后来为了某个原因,只好隐姓埋名。”
“师父,那您高姓大名,可懂兽化者的修炼之法?”
“不要再叫我师父,我的名字你更无需再问。我接触和治疗过的兽化者多如牛毛,修炼之法还是懂得一些的,但我从未想过要收什么徒弟。”
庞天夏仍继续追问道:“前辈,那修炼的第一步是什么?”
“第一步是要有充足的体力,” 疯乞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大馒头,朝庞天夏扔了过去,“你三天没吃东西,先吃个馒头再说。”
庞天夏接住馒头,也不管上面的污迹,几口就吃掉了大半。
疯乞丐趁庞天夏吃馒头的时候,过来端详了一会,说:“我昨天替你望闻问切,你确实是个兽化者。但我至今却不见你的兽,不把兽带着身边是无法兽化的,你把它藏到哪里了?”
庞天夏把剩下的馒头也吞咽下去才说:“嗯,我的兽在我的肚脐眼里。”
“肚脐眼?”疯乞丐颇为惊讶,“是虫豸一类体型很小的兽吗?根据你的脉象,这兽的威力很大,似乎不是那些普通的小兽。”
庞天夏把衣服掀开,露出肚脐眼上的小白虫。
疯乞丐盯着小虫看了又看,自言自语说:“这是什么兽,我从来没有见过。看起来像长虫、赤虫、蛲虫之流的寄生虫,可是威力却很大……”
疯乞丐抬头问庞天夏说:“找你的人说你打伤了另一个兽化者,是真的吗?”
“不仅打伤,简直打残了。” 庞天夏并不隐瞒。
“是什么兽的兽化者?”
“兽化前有只小虎在他身边,兽化后他身上出现老虎的斑纹,我想是老虎一类的猛兽吧。”
“不可能啊。”疯乞丐和庞天夏分析说,“两个兽化者相斗,决胜的条件主要有两个:第一是兽本身的威力,比如虎的兽化者与狗的兽化者斗,那必然是虎胜;第二是兽化者自身的修为和力量,如果狗的兽化者比虎的兽化者修为要高,那就很可能是前者获胜。”
庞天夏接口说:“我们两人都是刚成为兽化者,那样说来,是我的兽比对方的厉害咯,而且不止厉害一点。”
疯乞丐搓着手掌,在破庙里踱来踱去说:“说不通啊,一条小虫怎么可能击退一只老虎,这究竟是什么兽,为何连我都没有见过或听过?”
庞天夏看疯乞丐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眼都看花了,便想问问自己的兽,看看它究竟是什么品种。
疯乞丐忽然想到什么,抢先问道:“你兽化之前有什么异象吗,或者碰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庞天夏抬头想了想说:“没什么异象,既没有五彩祥云,也没有霞光万道。嗯,不过我是掉在湖里之后,才听到那兽和我说话的。”
“湖……湖水……水……” 疯乞丐嘟囔着,忽然一拍大腿喊了起来,“哎呀,你这兽是不是能控制水?”
庞天夏不知道这疯乞丐一惊一乍干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莫欺小白虫,遇海化作龙。啊哈哈哈哈!” 疯乞丐好像真的疯了一般狂笑起来。
庞天夏被弄得有点不知所措,难道疯乞丐真的疯了,便问:“前辈,你到底是怎么了?”
疯乞丐这才止住笑声说:“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有这等运气,你肚脐中的兽不是小虫,而是已经500年未再出现过的至尊神兽——白龙!”
转而他又有些惊奇地问:“你小子居然能操纵白龙兽化,也确实是个奇才,你从小到大都受到了些什么训练?”
“有个毛训练啊,”庞天夏莫名其妙地说,“就是三天两头被堂兄他们打得遍体鳞伤而已。”
疯乞丐想了想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这样反倒锻炼了你一身的筋骨和超强的忍耐力,哈哈,因祸得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