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感到一种柔软,似乎还有一点温热。一种奇妙的感觉便油然而生;这滑溜溜,软绵绵的感觉就像摸在了丝绸上,摸在他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在她无比欢快如愿以尝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拘谨与难堪。一个女孩家,随随便便地搂住一个男人。她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想知道。此时,她生怕这令人心动而又来之不易的感觉消失,暗暗地正在心中企求日不移影,时不再行,一切都凝滞不前,就这样,永远地这样。
车子猛烈地颠簸致使她的手臂上下大幅度地滑动,不经意中碰到他两腿之间的什么。起初她并不觉得,刹时她就意识到那不同于一般感觉的东西是啥。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面红耳赤,神慌意乱,惊愕、羞涩,懊悔,百感交集。
这无意识地触碰像触电一样,一股燠热立马在他周身漫延。他并不像山里人那样封建,多年的城里生活使他已趋向开化文明。在学校里他曾跟女同学跳过舞,不过那只是很传统地牵一下手而已,从没有哪个女性紧贴着他身子,大胆不羁地搂抱着他。异性的接触,尤其是一个俏丽的女性的爱抚,使他不能自制甚至求之不得地欣然接受。他闻到了她身上那女人特有的气味,感到了她那烁人的肌肤和炽热的情感。不由地一股股血流迸溅,一阵阵思潮翻涌。
他追求城里的生活,不愿扎根在农村。更不会轻易去爱任何一个农村姑娘。然而,这撩人心扉的火焰烧得他心旌摇荡,不知身系何处。
这时,黑牙牙的乌云从西北方向涌过来,天边滚动着闷沉沉的雷声,一阵狂风过后,天上落下稀稀啦啦的雨点。瞬间,雨点密集起来,地上被打的千疮百孔。不远处,有几孔堆放麦草的窑洞,他们向那儿赶去。
大雨滂沱,银白色的雨柱倾天而降,直插地面,激起层层水花。荒野、树木,村庄、远山全被这朦胧的雨幕所笼罩。在他俩的视野中只有这孔窑洞,只有对方。
月儿解下纱巾,擦去脸上的雨水,又把纱巾递给石惊天。
他接过纱巾,一边擦着雨水,一面情不自制地斜乜着月儿;长长的睫毛下眨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秀气的鼻子,线条优美的嘴唇。她那高高隆起的胸脯上,被雨水淋湿了的衣裳下挺起两座火山,黑呼呼的象要蹿出来似的。他已抵抗不住一位美貌少女的诱惑,再也按捺不住那令人发狂地撩拨。两眼透出炽烈灼人的光芒,毫不掩饰地投向她肌体的每一个角落,并通过他那熊熊燃烧着的眼神传递给她。
月儿见他那神情,心潮也一股股翻涌,化成一束束炽热的火焰,眸子里充满爱慕与娇柔,脸上迷幻出淡淡的红晕,双唇微微地颤动,两眼多情地凝视着他,期待着他的温存。
他不由地慢慢靠近她,猛地扑上去抱住她。她只是轻轻一声扭捏地呻吟,顺从地由他搂抱着。他立即感到两个富有弹性的东西挤压在胸前,这两个突出的点就像正副两个电极,顷刻间他就被融化了。
近距离的目光留盼,他看得更加真切;她白里透红的脸上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一双凤眼柔情万种。他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口香,低下头,将自已的双唇和月儿的双唇紧紧地弥合在一起。喘着粗气:月儿——
月儿也忘情地呢喃着:天哥——
她感到他像蚂蝗一样,紧紧地吸附在她身上,很紧,很温暖,还有一点紧张与颤栗。两个人紧紧地搂抱着,像两条蛇一样扭动在一起。刹时,只听月儿一声尖厉的呐喊,一片元红洒在她身下的纱巾上,洇进麦草里。
倾盆大雨下个不停,月儿赤条条地蜷侧在纱巾上,脸上荡着一抹彩云,眉宇间透出舒适与欣快。柔软的发丝飘在金黄的麦秸上,胸部起伏匀均有序,修长的腿自然弯曲,更加突出的臀部勾勒出女性特有的曲线美。石惊天偎在她身边,出神地呆望着这尊活生生的东方维那斯。
月儿抛给他一个娇美地微笑:看啥哩?今后就是你的人了,娶回家,让你看个够。
月儿的话好似晴天一声劈雳,震撼地他两耳轰鸣。他立刻意识到自已将要为此付出无法估量的残痛代价,那代价就是扎根农村,一辈子修理地球。顿时,他悔恨自已轻率、鲁莽、一时冲动竟丧失了理智。甚至在心里埋怨月儿对他挑逗、诱惑,有一种被月儿玩弄、利用的感觉。似乎这一切罪过都应归咎于他眼前的这个,此刻在他眼里属于轻浮、放荡的女子。
月儿正欲坐起,他一把将她推到,他是在发泄胸中的怨愤。月儿怎知石惊天此时的内心。她顺从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她愿为他付出一切,甚至已从容地畅想着未来;她不要任何彩礼,愿只身跟他走遍天涯,为他洗衣、做饭、端茶、倒水、生儿育女……
许久,她才从梦幻般的情愫中游离出来,睁开双眼,蓦地,她怔呆了。
窑洞里只有她自己,石惊天和车子不见了,她的衣服也没了。她不假思索毫无顾忌地赤身奔向窑洞口。只见外边烟蒙蒙,雨蒙蒙,一切的一切都被这无边无际的雨帘所覆盖、所淹没。她会意的笑了;天哥一定不忍心让她穿湿漉漉的衣裳,准是去找人家给她烘烤衣裳去了。不由一阵阵欣喜,一阵阵激动:多痴情的男子呵!天哥!你咋那么傻。你冒雨回来,自己的衣裳不又湿了吗?他纵情地冥想着。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快活、最幸福得人。她从心底里虔诚地感激上苍保佑,一丝忘形地喜悦欣然爬上眉梢。
月儿在窑里眼巴巴地等待着。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还不见石惊天返回,她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望着慢慢沉郁的夜色,心里逐渐被黑暗填满。她百思不得其解;既便他不要我,就算他占了我的便宜,我愿意!也不会怪他。为啥要这样?害得我回不了家。
眼前这尴尬的处境,仿佛她被人抛弃在一个渺无人迹的孤岛上,那种形只影单,孓然无助,悲愤无奈……心里有一种舔着伤口的哀痛,无声的泪水夺眶而出。
雨后的凉气肆虐地灌进窑洞,她感到一阵针砭肌肤的寒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她最最惧怕此时有人走进窑洞,这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样儿……
她急切的盼望着黑天,只有在天籁人静的黑夜里才可能设法逃离这困境。似乎夜幕有意与她为难而迟迟不愿垂落,迫于女性的羞耻与恐惧,此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扒开麦秸攒了进去,再用麦秸把自已掩埋住。仅管如此,她仍象一只被人追赶的小免子,挛缩着身子,心在颤抖,无奈地闭上眼睛,泪水恣肆汪洋地流淌。
原始的冲动,先天的本能,情之所执,足以令人伶俐智昏,忘乎所以。然而那年月,和一个未婚异性发生性关系属于严重事件。决不似今天的小青年,上床就像看电影一样,完事后各奔东西。那时的人们很传统,甚至封建,把贞操看得比命都尊贵。月儿把身子给了石惊天,就是把一生都托付给了他。是她那“今后就是你的人了”这一番话,犹如给了石惊天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