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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尸录 第四章 地底枪声

四、地底枪声

今天的天气,阴霾中露出一点阳光,这个早晨才不显得死气沉沉。我们得知被隔离的机枪手和残兵们还没有被释放出来,心情很不好,因为那些人大多是一些老兵,和我们多多少少有些战友的情谊,可是这么多人被隔离,总是觉得人心惶惶。

专家们在一起彻夜研究这种变异病毒,得出这样的结论:这种病毒被命名V2病毒,继承了V病毒的某些特征,依然具有致使人类死去的肢体细胞突变的功效,可是夸张的是,它的功能又添加了一下几种。非但使死尸突变,也能使活人突变,成为活死

人;非但能使尸体行走,攻击,还能使尸体变得强壮;这种变异,使我们完全站在劣势之上,意味着我们的生活又多了一份恐怖,多了一份绝望。

我在营地操场上集结队伍训话,看着老赵那空空的位置,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微凉的晨风吹拂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是恶魔的呼吸。曹卫国把我从重重的思绪中拉扯了回来,我望着这些手下的列兵,喊着一些口令,但

却陷入了思考:我们,人类,为了生存,现在在做什么?每天这样紧张的生活,从前,我们可以乘着车兜着风,在正午的春光下享受美好的乡野空气;我们可以划着船,在公园里对妻子说着甜言蜜语。再看看吧,这些列兵,他们有些还只是一些孩子

,造物主对于他们太残忍,他们才20岁,却就要受到死神的质问,和命运的逼迫。看着他们机械地拆装着枪支,机械地匍匐前进,机械地射击,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啪啪。”突然传来两声细微的枪响。在军队时间长了,我对于枪声非常敏感,甚至可以断定是从地下20米处传来,正是CLOCK手枪的声音。紧接着,警报笛声响起,天空似乎一下变得暗淡了起来。“各位军官,请集结手下的队伍,穿好装备,

有秩序得撤离操场和中心地带,到防御墙下集合。请孙上士带领张弓和任开元的小分队火速支援隔离室。”

我听见了我的名字,这是很罕见的现象,因为我在营地中一向是名不见经传的,而如今我却和“十项最佳军人”任开元同提并论,这是很不合常理的。我没有感觉到自豪,而是有点不祥的预感。我整队冲向装备库,命令手下10秒中之内装备完

毕,然后飞速赶往地下隔离室。站在运送补给品的大型电梯上,我突然感觉头有点晕,电梯里日光灯闪烁不定,警报的声音还没停止,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色。下到了地底,任开元的队伍已经在隔离室前面集结,接受任务。我的队伍已经很快了,可是

还没赶上这个由老兵油子组成的队伍。

“听着!”喊话的是中尉,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可是已久很沉稳:“同志们,我们是军人,从来不会向谁屈服,哪怕是恶魔,要我们臣服于它的爪下,我们也不能屈身下跪!今天,有一些我们昔日的战友,变得疯狂和不安,他们的状况就像那

晚从俱乐部飞出来的吴少尉一样,他们在动摇,他们想弃明投暗!”我心说,坏了,八成是那些佣兵中有被感染的士兵,然后逐渐感染了其他人......

“你们的任务是歼灭正躲在暗处的逃兵,你们的枪可以随便开火,但是注意不要误伤自己的同伴。接着把那些想逃出去的佣兵赶到隔离室,关闭大门,你们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今晚,有美酒和佳肴等着为你们庆功!”

众人欢呼了起来,我觉得这时候听到欢呼,和在野外听见野兽的怒吼,没有什么区别,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高兴什么,在兴奋什么,在欢呼什么。

我准备带队出发的时候,中尉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意味深长的说:“小张,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大的潜力,你一定要不负使命,完成今天的任务。出了我给大家的任务,我还有一件特殊任务要交给你。我知道老赵是你手下的士兵,他生

平最敬重你,你一定要说服他服从组织的安排,回到隔离室,一定!”

我点了点头,同时感觉很不好,我觉得老赵不是一个善于滋事的人,可是他这么狂躁,是不是另有原因......

今天我装备了夜视仪,绿色的光看着眼前闪烁的灯光和忽明忽暗的隧道显得如同白昼,可是总觉得眼睛胀痛,很不舒服。我们和任开元的小队兵分两路,按照中尉的指示,我走了左边的隧道,那是通往隔离室去的路段,可是任开元却被指派到

隔离室的后门把手。在这个营地的老兵都知道,隔离室的后面,是一面8米多高的钢结构墙,那是炮弹都难以打穿的铜墙铁壁,派兵把守那里是不是太多此一举。暴乱的佣兵一定破坏了地底的电路,走到了中段时候,完全陷入了黑暗,我命令队员们

悄悄得移动,他们的手电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伤痕,似乎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和呼吸。我透过夜视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不,准确的说是疑似是人的轮廓吧。我示意小队停止前进。自己慢慢向前移动。“擦擦”我听见我细微的脚步声在

黑暗的隧道里极不协调,我尽力想收住所有的声音,可是却还是听见不少细微的响动。有的的确是我发出来的,有的可能是队友发出的,而有的却一定是前面那个轮廓出发的!其实我有一部热显仪,那是我去年在参加边境维持治安的时候,从暴乱的

武装份子那里缴获的,后来被我私藏了,我一直没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用。如果这时候用热成像,就能清楚看见前方的物体是什么了,甚至可以看见前方物体跳动的心房。

近了,近了,我已经确定,那是个会动的物体。近了,近了,我看见了一个肥胖的身躯,让我联想起那天晚上的生化血猿。可是,它像是负了伤,像是蹲坐在地上的。近了,我看见了一张绿光涌动的憔悴的脸,那眼珠在夜视仪里竟然显示出异

常的光亮,绿油油的闪烁着光亮,很吓人。突然,那眼睛直勾勾得盯着我,我举起了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老张,你如今也不相信我了是吧,我没有被感染,我是正常的!”听出来了,这是老赵的声音。我连忙卸下夜视仪,招呼队员过来。我在头盔的手电中看见了那张憔悴的脸,毫无血色,眼袋变成了紫色,像是一位发作的吸毒者 。

“老赵,你怎么了?”我看见老赵的身体下有一摊血水,鲜红色的血泊,反射着电筒的光芒。“老张,他们开枪了,他们对着一直忠心与组织的我开枪了,我只是抗议了一下,他们就朝我开枪了,我不想回到那个隔离室,那里太小,太窄,太

压抑,我快疯了,老张。”

“老赵,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可是你为什么不服从安排,你知道的,我们从参军那天起,就宣誓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我严肃的说:“那么其他暴乱的同志们呢,我要制止他们,我们面对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你们只是在添乱......"

“你丫的滚,你妈的,我看错你了,现在我受伤了,难道你不给我治疗,还要把我赶回那个隔离室!暴动的战友惧怕你们的枪弹,可是我不怕,我不会回去!”老张的脸开始抽搐,突然变得愤怒了起来,像是体内有什么物质在翻涌一般,语言

的宣泄可能能缓解他的痛苦和恐惧。听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一些,那些暴动的佣兵被中尉的枪声吓得退却了,可能已经回到了隔离室接受隔离。那么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劝老赵回去,接受隔离。我的防毒面具本来就很重,加上夜视仪在上面,更加

头疼。我索性准备卸下头部的装备。这时候,老赵粗大的手按住了我:“长官,兄弟,你别卸下那些玩意,那些东西很重要,我平时虽然不喜欢戴,可是我觉得你没有不带的理由。听着,你戴好了。”

我突然有点说不出的辛酸和感动。我扯下夜视仪对老赵说:“兄弟,我知道,你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就住在西边的难民营地,他叫虎子,长得也胖乎乎的,你还有一个妻子,贤惠善良的妻子。你平时总是喜欢在梦话里叫着他们的名字,你深深

得思恋着他们。可是你就要轮到被派往难民营地看守了,那时候你可以抱着你的虎子开怀得吹牛,吹他爸爸你是怎么杀死一个又一个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家伙。你不用冲动,组织上的安排是没错的,隔离你们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整个营地的安全。你

一定要服从,因为我们是军人,我们的头脑里没有狡辩,只有服从。你听着,我扶你回去,时间不多了,你就快从那个隔离室解脱了,你快回去,今晚或许我们就可以一起喝酒吹牛了。

电筒的光照在老赵的脸上,我竟然看见了晶莹剔透的东西,那是人类表情里最复杂的表情,他哭了,也许是为了一个未知的未来吧。老赵晃晃悠悠得站了起来,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看样子是自己包扎的结果。他粗糙的手伸进了口袋,拿出了

一个精美的火机,那是他平时最喜欢炫耀的宝贝,因为这个打火机的背面,印着他和老婆孩子的照片。我看了一眼照片,小虎纯真的笑容,和他老婆妩媚的笑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老赵把火机交给了我,并且说:“老张,不用多想,我只是现在用不着,虽然想抽烟,可是隔离室的卫兵不会让我抽的。所以这个给你保管,我怕我自己发疯了,会拿着这个烧了隔离室,嘿嘿。”老赵很勉强得笑了笑,握着我的手,狠狠得摇

了摇,告别了曹卫国,转身走向了隔离室。我照着他的背景,说不出的感觉,头疼欲裂。我一直用手电照着他,为他照明前面的路......

任务完成了,我回到了中尉那里复命,他微笑着祝贺我,感谢了我几句,对着旁边的专家说了一句耳语,便背着手转身走了。任开元的部队也同时赶了回来。

“啊~~~~~,额~~~~~~~~~啊~~~~!”这是隔离室里发出的凄厉叫声,我迅速准备跑过去,却听见一个专家对我们吼到:“快,上货运电梯,要爆炸了!”我此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大喊:“老赵~!赵田~!”曹卫国和几个列兵拼命把我

扯到了电梯上,按住了我。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听见隔离室发出种种哭喊和怒吼,还有野兽般的咆哮。在所有隔离室以外的人都到达地面的时候,我听见一声闷响,接而是强烈的震动感......

老赵死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中了病毒,但是我觉得如果跟他的家属说他是被自己人连同那些变异的佣兵血猿一起被炸死的话,那简直没法让人相信。我沉痛,悲愤,我觉得官方不应该这样对待这些在生化战场跌打滚爬了数载的老兵,和那些

刚成年的孩子,他们被炸碎的尸体肯定是圆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

正如我预料的,我们分队出实验室时,被大群佣兵包围了起来,他们举着那些对付丧尸和怪物的枪支指着我们,我命令手下听从指挥,放下武器,接受隔离。我没有心思去争辩什么,我紧握着老赵的打火机,被粗暴得赶到了禁闭室,关押了起

来。

......

我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惊醒了,梦中,我看见老赵苍白的脸留着泪水,央求着我放了他,不要赶他回那个隔离室。这时候,我看见曹卫国还有那些新兵蛋子都睡着了,我望着天窗照射进来的月光,回忆起许多事情。

老赵和我在丰城的一家网吧认识,那天我中午在等一个顾客用车,闲暇时光就去网上看看我的菜园子,和淘宝的商店。没想到认识了这个家伙,他当时没有带火机,找我借火,然后就聊了起来,又听说他老家也是吴县人,所以更加亲切。

老赵在灾难爆发之前就告诉我参军的想法,我当时还在做着出国的春秋大梦,以为美国那样的超级发达国家,会有比较好的容身之地,后来偶然得到了消息,说美国已经活死人泛滥,V病毒成灾,变成丧尸之国了,才死了这条心。

老赵在参加了佣兵组织后,和我参加许多次清剿丧尸的战斗,那时我们曾经幼稚的以为,我们杀完了那些丧尸,就可以回家继续重操旧业,他开他的酒水店,我干我的司机,还准备合作开一家小公司,还计划着把我的女儿嫁给他家的虎子做娃

娃亲。那时候,我们笑得很灿烂......

我用老赵的火机点了一根苏烟,继续对着月光,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说:“老赵,看来我说的没错,你是真的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