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哀怨的看看我,又看了一眼那男人,妥协的耸了耸肩。
“好吧!”她说,“看在你好心的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薛灿冷不丁对男人伸出友好的手,“从今天起,咱就是朋友了。”
男人笑了笑大度的与她握了一下手,就又调回目光朝我看来,我却把目光投在了薛灿的肚子上,我担忧的说,“小白兔,你现在离婚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
“我想把它生下来。”
“……啊?”
“孩子是无辜的,它是一条小生命啊。”薛灿进一步解释。
“那你有地方住吗?”
薛灿摇了摇头,“结婚后,我把原来租的房子退了,本来他是想把婚房留给我的,但是我没要,我要那房子干什么?那里全是痛苦的回忆。”
我握紧她的冰凉的手,试图带给她一些温暖,我真诚的说,“在你找到房子之前,你就住我家吧。如果你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了,那我只好支持你了,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我会分你半粒米的,需要钱就告诉我。”
薛灿反握住我的手哭着哭着就笑了,“小花猫,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继续‘欣赏’帅哥了。”
薛灿朝那男人投去一眼,笑着说,“我想,某人明着是‘行侠仗义’送我来这儿,暗地里其实是想来见未婚妻的吧?对吧,林一诺!”
听到最后三个字,我震动了一下,死死的盯住沙发里的男人,睁大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颤抖的声音从喉间滚出来,“林……一诺?”
可能我的音调有点怪异,林一诺的脸色立刻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我看了好一阵,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他看了看薛灿,又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神色。
薛灿拍了拍我的肩膀,知趣的说,“我去上厕所……”
“少来了你。”她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就一把将她拉下,然后我转向林一诺,态度坚定的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用顾忌什么。”
从他出现在我面前,只一眼我就觉得眼熟,难道我真的见过他?我好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猫一样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林一诺看了一眼薛灿,薛灿对他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他勉为其难的开口,“那好吧,你别后悔啊。”
“不会。”我摇头晃脑的说。
林一诺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声音特别温暖,“可馨……”
“等等……”我打断他,“你叫我什么?我们有那么熟吗?”
林一诺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有着我念着我,上次一别后我真的很忙,脱不开身,这不我一有空就找你来了嘛,不要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还心里有他念他?这什么跟什么。我下意识的往薛灿身边挪了挪,握紧她的手说,“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薛灿想了一下突然睁大了眼睛,像要穿透我的灵魂似的盯住我的眸子,“你不会把上次喝醉酒之后的事情全忘了吧?”
“我喝醉酒?”
我对她眨了眨眼,挤出一抹尴尬的浅笑然后用手蒙住自己的脸。难道我当着林一诺的面喝醉了酒?那肯定丢人丢到西伯利亚去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猛地抬起脸。
“我喝醉了,那我是怎么回家的?”
“是我送你回来的。”林一诺插话道。
我看了林一诺一眼,面色如纸般的惨白了。
“你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吧?”
薛灿用胳膊顶了我一下,我慌张的看了她一眼,再把目光调回到林一诺身上,“要说没有嘛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林一诺马上就兴奋起来截断了我的话,他带着期盼的目光笑吟吟的对我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自己说的话吗?要不是你喝醉了不小心说了出来,恐怕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呢?哦,还有……”
他朝我身边挪了挪,我干笑着下意识的又朝薛灿身边挪了一点,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闪亮起来,羞涩的一低头,牵动起嘴角的肌肉,“你还记得那个深情的吻吗?”
我的笑容立刻僵住,几秒后机械的一扯,拱了拱身边的薛灿,“小白兔,你不是要上厕所吗?直走右拐,快去!”
我一边说一边推她,好丢人啊!
“我现在不要上厕所了,我要听故事。”薛灿在一边乐不可支又幸灾乐祸,没想到结过婚又离了婚的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八卦。
我尽管尴尬,但是对林一诺所说的“那天晚上”颇为好奇,我仔细搜索着记忆,可最后发现自己就像武侠剧里跳崖的人,纵身一跃之后便不幸的失去了记忆。
那天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到底跟林一诺说了些什么会让他误以为我心里的人是他,那个吻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问题我都想弄明白,但是我忍住了,我心里有个人,但绝不是林一诺,就算我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又能如何?那个吻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又不是我的初吻。
或许,什么都不记得,反而是件好事,无论对谁。
我怔愣出神,脑子里思绪纷乱,然后林一诺的声音又飘进了我的耳朵,那样的热情那样的欢愉。
“可馨,你明天有空吗?”他说。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他流转着喜悦的瞳眸,这对眼眸是那样的诚恳,真挚和纯净,我喃喃的低语,“明天是星期一,我得上班。”
他马上又问,“那后天呢?”话一出口,他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滑稽,自嘲的笑了,他拍拍自己的脑门,带着歉意的口吻又说,“瞧我这脑子,那下周末呢?有空吗?”
他的眸子闪动着渴求的光芒,我望着他有点懵,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许我知道但不愿多想,我只好说,“下周的事下周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