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两只鬼走了,小艾也总算是在惊讶中回过了神,他走过来紧锁着眉头问:“他……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
“叫沈宏宇,她的公司名叫风华社,不过能不能在风华社找到这个女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计是没那么容易找出她来,而且也没办法直接过去找。艾生平说这个沈宏宇手下养着一大堆的阴阳师高手,不过这些人都是她用来做商业刺客的,我们如果直接找上门,估计就算是你也只能是有去无回的命了。”我回答道。
“沈宏宇?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这个我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个……有个情人?”小艾似乎依旧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你肯定会有些想不通,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你只能去接受它,或者你有什么觉得困扰的,也可以跟我说说,我虽然不是恋爱方面的专家,不过解答你的一些疑问应该不成问题。”我回答道。
小艾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我摇头道:“我其实也没什么觉得困扰的,只是不太理解,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让我感觉到心动的人,我甚至都没办法理解爱情这个词。我以为我的这种情感缺憾是他少年时代的经历所造成的心理阴影,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早就走出那段阴影了,我之所以无法体会到这部分情感,原因正是因为他把这部分情感自己留下来了,而且还对我严格保密!”
“他很过分,是吧?”我配合着小艾的话头说道。
“相当过分!不过……”说着,小艾冲我无所谓似的笑了笑,“既然他无论如何都想保留这部分情感,那就证明他其实还是个正常的人,起码在情感的方面他并不是畸形的。我看过很多关于精神变态者的研究资料,许多童年、少年时期遭遇过心理创伤的人都是很容易演变成精神变态者的,貌似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你真这么觉得?”对于小艾的言论,我发自内心地想要反驳一下。
艾生平不是精神变态者?
不!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反社会精神变态狂,只不过他变态的地方并没有表现在反常的情感欲望上。
我以为小艾能明白我反问的那句话背后的含义,可小艾好像完全没听懂,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冲我点了点头说:“我真是这么认为的,他是个正常的人,所以我也是正常的,我的性格或许存在缺陷,但这缺陷是因为他并没有将一些重要的情感分享给我,我并不是精神变态狂!”
小艾一边说一边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从他的话里我可以听得出来,似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为“自己是否正常”这件事而纠结,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显然是错的,它从出发点就已经偏离了跑道,但我并不想破坏了小艾难得的好心情,所以我选择了冲他点了下头,然后配合着说道:“你本来就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长得稍微快了一点。好了,情人的事以后在说,咱俩先回村里一趟吧,关于发仙的事还要详细问一下呢。”
我转了一个话题,小艾也立刻点头答应着。
不过在下山之前,小艾在古树周围的地下埋了几个木雕,他告诉我说大树下的那个地狱狭缝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开始闭合了,或许是因为他将地狱行者封印了回去,也可能是因为我这个“外来者”闯进了地狱,所以出于一种自我保护而自行关闭了。
总之,想要从这棵古树这里再进入地狱恐怕是不可能了,不过这狭缝会不会在几天、几月、几年后突然再开,地狱中是否还会有其他东西从这里跑出来,这个小艾就说不准了。
所以为了确保万一,他留下了几个被阴气萦绕着的木雕,这些木雕不会腐烂,只要不被人挖出来它就会一直留在地下,一旦地狱狭缝再次开启,小艾就会立刻得到“通知”,到时候不管是将它封起来还是想办法把它关上,我们都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了。
木雕埋好之后,我和小艾一起下山回到了村子里。
村内一片死寂,几乎一丁点动静都听不到,整个村子里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过他们等的东西应该是绝不可能出现了。
我俩直接走到了袁玫的家里,她家门口也立起了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只放完血的死鸡。
我走到竹竿旁边直接伸手将那只死鸡摘了下来,竹竿一动,袁玫家的屋子里立刻有了动静。大门呼地一下打开了,从屋子里一股脑涌出男男女女好几个人,不过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凶狠,有的只是恐惧。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你们不就是……”袁玫的母亲认出了我和小艾,并惊讶地指着我俩,随后她立刻跟身边的中年男人嘀咕了几句。
中年男人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紧锁着眉头对我和小艾说:“这是我们袁家村的习俗,你们外人就别管了,赶紧离开这,我们袁家不欢迎你们!”
“我知道你们村的规矩,不喜欢的人就绝对不客气,尤其是触怒你们袁家,那就更不得了了,要被砍头的,脑袋还要被钉在大树上。”我回应道。
那中年男人顿时愣在了原地,过了好半天他才结巴着问道:“你是……你是怎么知道……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说过了,我是孙宇熙请来的阴阳先生,我们是专门为了解决袁玫身上中的诅咒而来的。你们袁家从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先是女儿逃婚,之后父亲绑了女儿的情郎,逼供、私刑、杀人,女儿为了复仇诅咒了全村,从那之后发仙就不是那个帮村里死者送葬的阴差了,它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死神,对吧?”
中年男人额角的冷汗开始向外渗透出来,他连续吞了两口唾沫,然后点头道:“确实有这件事,不过那都是三代人之前的事了,而且当时杀人的人早已经……”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那个诅咒袁玫的发仙已经没了,我们已经把它封印起来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说道。
“封印?这……”中年男人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他疑惑地看着我,之后又去看身边的袁玫妈,似乎这个男人自己根本拿不出个主意,一切都要听身边的女人的。
袁玫母亲的态度稍微强硬一些,她紧皱着眉头问我道:“你说你把发仙封印了,有什么能证明的吧?我们怎么相信你?”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发仙是没了,你们平时用什么方法来见它的,现在也可以继续用,看看它还会不会出现。”我提议道。
两口子对望了一眼,然后继续由袁玫的母亲回答道:“我们就是用这些做祭品的,发仙会顺着地上的头发找到各家各户,拿走祭品。”
“那好,那你们就看看祭品会不会被拿走。”
话说到这份上了,袁家的人也总算不再用那种类似敌视的态度对待我和小艾了,他们将我俩让进了屋,并在屋子里跟我们详细说了一下有关发仙的事。
袁玫的父亲说,袁家村的血案发生在70年前,从那次血案爆发后,袁家就开始走下坡路,而且家里的每个小女儿都会被诅咒,为了避免这个诅咒,小女儿总是不留长头发的,这规矩一直保持到现在,但几乎每一代人总会有犯忌的,当发仙出现后,村里也总会出现新一轮杀戮。为了解除这个诅咒,村里也找过一些高人来,这个每家每户挂死家禽的方法就是请来的高人教的,目的是让发仙带走这些祭品的魂魄,放过活人。
这方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用了这招之后村里真的没有人再惨死,只是袁家小女儿身上的诅咒始终没有根除。
至于如何判断发仙是否来过,根据袁玫父亲的说法,发仙经过后,那些挂在竹竿上面的家禽都会变黑,好像被浓烟熏过一样,隔天只要看一看家禽的状况就知道了。
袁家聚集了相当多的人,都是自家的亲戚,大家过来都是想看看袁玫带来的诅咒是不是会平息,其实说白了就是担心自己会遭难。现在他们听说我和小艾已经将发仙封印起来,也就开始盼望起明天一早竿子上的死鸡不要变黑。
当晚我和小艾就在袁玫家里对付了一夜,隔天一大早,我们和袁家的众人一起出来屋门,然后在整个村子里转了一大圈。村里各家挂出来的家禽都没有变黑,从结果来看,显然发仙并没有在村里出现。
我以为这样一来村里人对我和小艾的态度就会出现180度的大转弯,可是我再一次猜错了,村民变得异常的恐慌,他们开始嚷嚷说发仙没有拿走祭品,发仙要活人的命。
这种恐慌的气氛很快感染整个村子,不知是谁挑的头,有人竟开始将矛头转到了袁家人的身上,我们在村里转了这一圈,村民的目光也开始从恐惧变成了敌视,再从敌视变成了憎恶,我甚至从他们身上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当我们回到袁家之后,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再一次站出来给全村人做一个解释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跌跌撞撞地冲开了袁家的大门,然后紧张地大喊道:“三舅,不好了,村里那些人疯了,他们说用鸡鸭做祭品已经不行了,必须用人,他们要过来了,你们快点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