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辞别之后,便原路返回,轻车熟路得翻了墙下了树潜回将军府,两人气喘吁吁背靠背瘫坐在地上。
“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讨喜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她这一路上都提心吊胆,深怕出事。
“唉!只可惜没逛多少地方,也没去那沧源山的大寒寺!这会儿沧源山上的桃花正开得艳呢。”她一脸扼腕,想着那桃花心有不甘,她侧头对讨喜说道,“讨喜,我们下次再想办法去。”
“居然还敢提下次!”一声河东狮吼,两人这才发现一双熟悉的官靴映入眼帘,往上看去,果然是柳天靳黑着一张脸。
柳天靳今天回来的早,听下人说柳絮儿身体病恙已经卧床一天了,期间喊膳也未曾答应。柳天靳心头一紧,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去了柳絮儿的闺房。
柳天靳焦急的在屋外唤了几声都未有人答应,顿时心生狐疑。他推门而入,屋里哪有柳絮儿的影子,那兔崽子恐怕又私溜出府了。于是他紧忙又来到这花圃里堵截,果不其然在这儿逮到刚回府的小妮子了。
“惨了惨了,”柳絮儿大感不妙, 讨喜更是吓得战战兢兢。柳天靳转身往正殿去,两人紧忙爬了起来,一声不吭的随着而去。
柳天靳见两人灰头土脸,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大声喝道“今天又溜到哪里去了?闯了什么祸?老实交代!”
“讨喜,你说!”柳絮儿正欲开口,柳天靳便打断她,他瞪着讨喜道,
柳天靳最是了解自家的闺女,柳絮儿自小就淘气机灵,鬼点子多,要是让她解释,她又是满口瞎编一些堂皇的理由来搪塞。
“哇!呜呜呜”讨喜自知惹了祸,还未开口就吓得嚎嚎大哭。
柳絮儿立刻挺身而出,拍着胸脯一副侠女风范,“爹,要杀要剐冲我来,不关讨喜的事!”
“你!”柳天靳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逆不道!这都说的是什么胡话!”柳絮儿总有法子把他气的七窍生烟,夫人早逝,他就这么个闺女,自小宠坏了,愣是拿她没办法。
“爹爹,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么?人家就想出去看看花灯而已!”柳絮儿紧忙拉起柳天靳的手晃悠着,撒娇起来。她知道爹爹直来直去的性子,那她最是没有招。
“就只是去看看花灯?”柳天靳两眼一挑,反问道,“没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
“没,没,没,”柳絮儿见爹爹怒气有所缓和,赶紧说道“哪能出什么乱子,姑娘我聪明伶俐,智勇双全,貌似西施,心较比干!”一边说道,一边做出各种鬼脸,逗得柳天靳怒气消失殆尽,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死罪可饶活罪难诉!从今天起半年之内,你不得出这将军府半步,乖乖在家抄写经书,习练女工。”柳天靳做出了处置,这闺女不管教束缚,撒起野来无法无天。
眼见柳絮儿已经及笄了,但凡有媒人来提亲,都教她百般刁难,来一个吓跑一个了。再这样任之刁蛮,怕是要嫁不出去了,柳天靳为此头疼不已。
“是!多谢柳将军不杀之恩。女儿遵命。”柳絮儿调皮的作揖答谢,父女俩一唱一和。
接下来的日子,柳絮儿果真老实本分的在家抄写经书,习练女工。可这日子一久,便心生厌倦。
这日她一边抄写四书五经,一边蹙眉头哀叹;“唉,爹这次是来真的,整天让我诵读书籍,习练女工,我都闭门思过三个月了! 爹爹丝毫都没有让我出去的意思”。
柳叶眉微皱,杏眼儿略挑,眸含春水眼波流转。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紧抿着,也别有一番小女儿家的顽皮娇俏,让人心生怜爱。
“小姐,你还是断了出去玩的念头吧”,一旁伺候着讨喜开口说道,这上次遇到贼人的事情自然是瞒着柳将军。但是每每想起,讨喜都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啪”的一声,柳絮儿索性搁下笔来,跟讨喜唠嗑起来,“今日京城里可有好玩的事儿?说来我听听。”
“听说不久前淮安王的嫡子闲少群随父远征,大败普兰国,凯旋而归。皇上龙颜大悦,给他封官加爵,赏银万千呢。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兵部侍郎了。”讨喜说着道听途说的八卦,柳絮儿听得津津有味,但是觉得“闲少群”三个字有些耳熟。
“淮安王的嫡子?闲少群?”柳絮儿听着这头衔,心里涌起了一股熟悉感,她努力回想着在哪儿听说过这个人。
“嗯,就是那日救我们的闲少群啊。还听说太后欲亲自为他选妻赐婚。闲少群忙于政务无暇顾及选妻一事,所以就由画师替京城里的官宦千金们画像,送到宸王府再让他选妻呢。”
“是他!闲少群!”柳絮儿惊叫一声,打断了讨喜的话,讨喜吓了一跳。“居然是那个臭流氓!”柳絮儿嘴里喃喃着,终于把前尘往事都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十年前被自己咬伤的倒霉鬼,柳絮儿想起了十年前在大寒寺发生的一切!
“小姐,他现在是兵部侍郎了,你可别乱说话,若被人听见就糟了。”讨喜皱了皱眉头。
“本来就是臭流氓!登徒子嘛!”柳絮儿愤愤得说道,“这样的人,太后居然还给他赐婚,真是便宜了他。这样的人啊,一辈子娶不到妻子才好。”虽然闲少群救过她的性命,但是她才不屑呢。没有他,李逸轩依旧能救下她和讨喜。
“我倒听说宸王并非风流鼠辈,倒相传他乃柳下惠一个,不近女色啊。”讨喜把江湖传说道了出来。
“呸!我才不信呢!”柳絮儿想起了闲少群袭胸一事,脸热辣辣的烧了起来。于是柳絮儿重新拿起笔墨,在纸上画起了闲少群,然后在他俊朗的五官上画了一只大王八。
“噗哧,”讨喜看到情不自禁被逗笑了,小姐就是这么真性情。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家丁福气匆忙跑来打小报告,“小姐小姐,淮安王来了,好像是来说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