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府北门,乃是府城的主门,在四个城门中最为高大宽阔,驰道也是最平整的一个。
齐莲一身白衣,娇俏的像一朵百合,站在那里悄然等候。
不一会儿,五匹快马奔驰而来,当先一人,黑色的高头大马,黑色的锦衣劲装,后面四人皆是白马白衣,个个英姿煞爽,看起来很是不凡。
齐莲看见五人左胸上那三座雪山样式的标志,立刻满脸微笑的迎了上去,“各位师兄,小妹齐莲有礼了。”
为首之人看见齐莲,顿时眼前一亮,“原来是齐师妹,我叫李琦,叫我一声师兄即可。”
这五人显然是以李琦为首,那一身黑衣也表明了李琦的身份,天山真传,先天境界。
自从齐莲听说了云程出事,立刻意识到不好,本以为云程继承了云海天的气痕,未来不可限量,才决定和云程订婚。
没想到,刚刚彻底拒绝了云贺阳,云程就出事了,还是修炼魔功这样的大事,云程是废了,回头找云贺阳?
齐莲完全不相信云贺阳所谓的已经可以修炼的说法,至于擒住云程,在她看来更是云海天留下的后手而已,绝对不可能是云贺阳自己出手。
此时见到年轻的李琦,齐莲自然曲意逢迎,刻意讨好,以她的演技,立刻就把李琦迷得神魂颠倒。
“师兄,来到延平府,就住在小妹家里吧,寒舍虽然简陋,可一定会让几位师兄宾至如归。”齐莲靠近李琦,吐气如兰,胳膊似有似无地和李琦的手臂摩擦。
闻着齐莲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李琦一阵心神摇曳,就想答应,可是想到掌门的交代,只好不甘心地说:“齐莲师妹,下山之前掌门交代过,这次我们要住在云家,直到任务结束,对了师妹可曾查到什么线索?”
“唉!”齐莲叹了口气,“小妹哪里找到什么线索啊,这些时日正为了年少时定下的婚约烦恼。”
李琦一听,脸色变了,“什么婚约?”
齐莲幽幽地说:“当初我家遭逢变故,幸得云家老祖出面帮忙才得以保全,故而为了报恩,我便与云家老祖的独孙云贺阳订了婚约。如今我想要解除婚约,却是千难万难,唉,何时我才能真的自由,似师兄这般快意江湖。”
齐莲的言语和表情语气,无不在暗示李琦“这婚约是受了云家老祖的胁迫”,可是她又偏偏没这么说,李琦果然上当。
李琦十分气愤的说:“以前只听师傅说过云家老祖云海天如何英雄,没想到竟然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此事包在为兄身上,走,前面带路,我们现在就去云家。”
齐莲很听话,既然达到了目的,她便一句都没有多说,让李琦表现,越是这样,李琦越是大男子气概飙升,很快就来到了云家大院门口。
“天山真传李琦在此,还不赶紧让云海天摆开大门迎接。”李琦一点通报的意思也没有,大大咧咧地往那一杵,对着大门处把守的家丁喊道。
家丁不敢耽误,跑进院子,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家公子有请,樊烈堂叙话。”
李琦一瞪眼,“云海天呢?叫他快快出来迎接,什么公子少爷,敢怠慢天山弟子,不怕云家灭门吗?”
“我家老太爷已经过世了。”家丁虽然不敢得罪天山弟子,可是这李琦上门就一口一个“云海天”,一口一个“出门迎接”,让家丁很不爽,语气非常不好。
“额!”这一下,李琦没话了,让个死人出来迎接,怎么着也是有些不对劲。
齐莲一听“公子”,便知道是云贺阳,她见云贺阳如此倨傲,十分欣喜,立刻有些哀求地对李琦说:
“师兄,小妹带您进去吧,这云家公子云贺阳便是我那未婚夫,也是天山弟子,说起来小妹还是沾了他的光才能进入天山门墙。”
李琦一摆手,很是大气,“走,我就去见见这位天山弟子,看看他云大公子有多么了不起。”
齐莲对云府太熟了,带着五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樊烈堂。
云家大院,有堂名樊烈!
樊烈堂以云家传承功法命名,是云家商议大事、迎接贵客的场所,家主通常会在此处宣布关乎全族的命令。
齐莲和李琦等人一起来到樊烈堂前,便由下人带着进了大堂。一进大堂,齐莲有些傻眼。
只见往日云家家主云浩发号施令的家主宝座上,坐着一个白色麻衣,身披重孝的年轻公子,样貌清秀,两道柳叶刀一般的眉毛。
半靠在座位上,显得有些慵懒,可是下手,却立着三个形容枯槁的老者,在下面便是云家各支各脉的主事人和中坚高手。
整个大堂气氛凝重严肃,只有最上方的年轻公子一派悠然,可是那开阖的眸子中气势森然,端坐于上方,被众人环绕,便似那群星拱卫的圆月,孤高冷傲,光彩夺目,耀眼无比。
齐莲太惊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仿佛无上荣光归于一身,一人风彩便胜过堂内所有人的云家公子,便是那她从未正眼看过的“废物未婚夫”云贺阳。
三位长老出来以后,很好地兑现了承诺,云浩的家主身份被罢黜,暂时圈禁在家,不得外出,而云家的所有事务也暂时由云贺阳接管。
李琦可不管这些,仰着头看着云贺阳,冷笑着说:“你就是云贺阳?”
“然!”
“我乃天山真传,你有什么资格俯视于我,这便是你云家的教养?”李琦面色狰狞,“还不滚下来于我见礼。我是师兄,来你云家,居然敢摆臭架子,今日你若不倒茶赔礼,我必然上告山门,将你革除出门。”
云贺阳靠坐在座位上,动也没动,只是扬了扬眉角,“李琦师兄是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没等李琦说话,云贺阳接着说:“这是我云家樊烈堂,现在我是云家话事人,代表的是延平云家,便是天山掌门来此,也要礼让三分,你敢在此大放厥词,这是在打我云家的脸面,三位长老,教教他怎么说话。”
李琦的怒火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心中暗想,“你这小小的延平云家,居然敢给我脸色,还要教训我,你凭什么?看谁教训谁。”
李琦认为所谓的云家也不过就一个云海天厉害,如今云海天已死,他乃是天山真传,先天修为,还不是修为冠绝当场,要不然掌门也不会让他来延平府调查。
此时怒火一冒,李琦噌地传了出去,身如游蟒,扑向猎物。
轰!
李琦刚一动手,三股强大的气势冲天而起,三道比他更强的气机锁定了他,那炽烈如火的气息似被激怒的猛虎,狂暴如潮,一股股压向他的身体。
唰!李琦一下子冷汗便冒了出来,前扑的身形骤然停止,脸色煞白,耳边心跳急促如鼓点,“怎么可能,三个先天高手。”
李琦当然不敢相信,就连天山掌门也不知道云家还有三位隐世不出的长老,也许只有与云家争锋多年的张家才略有耳闻。
毕竟,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无疑张家便是那个最了解云家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