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薇眉眼一动,缓缓吞下口中的食物,偏头看着身边不请自来的妖孽,眸中一片冷凝之色。
皎懿大眼直勾勾的瞅着近在咫尺的美男子,竟忘了收回放在盘中夹菜的筷子!
这男子,是天上的谪仙吗!?
莫晴薇清眸扫了眼尚有空席的客栈大堂,秀眉微蹙,话语中分明是逐客之意,“公子好像坐错了位置!”
“没有坐错。”木承墨单手支起下颚,神态慵懒,却又掩不住勾魂摄魄的万千风华。
莫晴薇眉头一跳,心道他便是来生事的呢!当下胡乱扒拉两口饭,准备起身离去。
忍一时,风平浪静!
木承墨哪瞧不出她的意图,心中虽是脑怒,面色却是柔了下来,侧身拦住她的去路,可怜道,“娘子,我找的你好苦!”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堂的人都听的个真切,如此,大堂更安静了,所有人都带着震惊和暧昧的面色,神情复杂至极!
莫晴薇纵使前世攻敌无数,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意志,此刻也被他的这句话深深的震慑到了。
他说她是他娘子?诨话!!
莫晴薇翦瞳射着刺骨寒意,森冷笑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罢?我是男儿之身,何时成了你的娘子呢?”
“娘子,你还在生为夫的气么?成亲那日为夫被宾客灌醉了去,便在书房睡了一夜,娘子第二天一大早便跑了出来,为夫找了娘子好久,今个儿终于寻到了。娘子,为夫错了还不成,别生气了好不好?”
木承墨牵起她的手,又是哄又是安慰,那神情,那语气,分明是在安慰自家心爱的娘子!!
此话一出,客栈中的食客皆是一笑,神色暧昧,一人一句便说开了。
“妹子,你看你相公都认错了,你便原谅他罢!”
“对啊,瞧你相公这般待你,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
当然,还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哟,那男子生得这般貌美,她如何配得上!”
“她脸上长疤横亘,真个是丑!”
莫晴薇面皮青灰,甩去拉住自己的爪子,怒道,“你有病吧!?回家好生养着!!”
“娘子,那你随我一同回家养病!”木承墨薄唇微瞥,说得好生可怜。
站在一侧的卓一寒不知何时退得好远,脸色僵硬,眸中也是惊恐一片。
这,还是那个叱咤西姜国的木家四爷么!?
世间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渣,你不惹他,他便得寸进尺的招惹你!他招惹你,你若是不接招,他便以疯狗咬人的招数逼得你不得不拿起打狗棒!
莫晴薇眸色森冷一片,环胸眯着他,冷道,“第一,我不是你娘子,第二,我是纯爷们儿!第三,你若找基友,另选他人,我不奉陪!”
“娘子,鸡友是什么?”
木家四爷很好奇,可他完全没有抓住重点!!
莫晴薇眸光上下扫视,邪恶冷道,“基友便是你们口中的,断袖!”
木承墨绝色的面色微僵,眸中闪过一丝恼意,却转瞬即逝,笑意重新勾在唇边,声音慵懒,“娘子,你喜穿男装,我便随了你,不知情的外人见了自是会误会,不过,为了娘子,这断袖之名为夫甘愿担下。”
不把她逼疯他是断不会罢休呢!
莫晴薇水眸一凛,面上尽是凌厉之色,脚下一个错步,兜头便徒手朝他后颈砍去。
前世莫晴薇学过格斗,而且枪械武器样样精通,只是这钟月儿的身子受了伤,如今虽无大碍,可身子却早已伤了根本,孱弱至极,所以动作和力度都弱了许多。
木承墨委身移步,轻松避开了她的攻击,转而一派闲适的站在她身后,双臂收拢,便将面前发怒的小猫儿制在了怀里。
“娘子,你为何这般对我,为夫好伤心。”
温热的呼气喷在耳后,软滑的声音顺声而入,无端让莫晴薇一阵战栗,浑身生了层鸡皮疙瘩。
她莫晴薇何时受过这般轻薄非礼过,当即又羞又恼,压低声音冷喝,“你究竟想如何?”
木承墨闻言一怔,却思及她竟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时,心中顿生恼意,手下加重了力道,近耳柔声道,“你是我娘子,我当然是要把你带回家啊。”
“我何时成了你的娘子!?你又有何证据说我是你的娘子?”
钟月儿的记忆中并无关于此人的任何片段,即便他所说属实,可他的妻子是钟月儿,并不是她莫晴薇!再者说,他们这个时代并没有结婚证,任他如何说,她矢口否认便是!谁还能强迫了她去!
“你手腕上的手镯便是证据!”木承墨粉唇淡淡一划,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握着她的右手,“此手镯,是我木家家传之物,手镯内侧刻着木字,只有木家的媳妇才有此手镯。”
莫晴薇挣脱不过,且听他如此一说,心下更是怒海滔天,小腿一勾,便生生朝他命根踢去。
木承墨及时躲避,可手中的力道便松了几分,莫晴薇这便趁此挣脱了他的禁锢。
“娘子,你好狠心!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木承墨面色阴沉,双眸中跳着两簇小火苗,手握成拳,她竟敢踢他命根!
“你说这手镯是你木家的便是?当真是不要脸!它是我捡来的,从此便是我的了!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多了!”莫晴薇面寒如冰,冷然说着,心中却是暗暗叫苦,都怪这烂镯子!当下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便举步离去。
杵在一旁半晌无反应的皎懿见莫晴薇上了楼,这才丢下碗筷疾步跟了上去。
“爷?”卓一寒思忖了片刻,才抬步走到木承墨身后,心中却是忐忑至极。
木承墨千里迢迢从回城赶到景阳城,得知钟月儿受了重伤,早就心急如焚,寻了好些日子,好容易寻到了她,钟月儿竟把他忘了个精光,怎生不让他生气?
木承墨双手紧握成拳,却又忽的松了开,黑眸淡淡扫了眼消失在楼梯间的清瘦身影,眉眼微挑,缓缓道,“我们便住在这里。”
既然忘了他,他便要她好生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