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声声鸡鸣打破了宁静、天际渐渐泛起了白光。村民们陆续起来之后，烟囱里飘起了青烟。村里传出了阵阵饭香...

太阳照射在一个佝偻的老头身上，他的大烟袋还如往一一样、吊在一个看起来破旧的让常人瞥一眼就难以含口的烟斗之上，一荡一荡像是在述说自己也不愿意和烟斗靠得太近、降低了自己的身段一般。

"咕咕~~~"萧飞的肚子在传述着对主人的不满，每每善待不周自己。萧飞在床上左右翻覆了数次、终于按捺不住饿意起身穿衣了。然后，迅速打开来在桌上用碗反扣的饭菜。入肚后用手掌把嘴边抹了一圈、满足地走向老头。

“小老头，早啊”一边说着话一边俯身把老头身旁的碗筷端了起来又转身回到屋里。当萧飞再次出来，老头貌似迟钝得刚刚反应过来看着他“你起来了，吃好了饭又准备去哪里瞎转...”，“出去办点事...”这是这一老一少多年来的对白，很久没有变化过的对白。

小老头是一个不小的老头了，萧明是他的名字，已年过七十又一、那个棕色的烟袋是前几天萧飞给萧明买的生日礼物。萧老头刚才的迟钝大概都是因为这个烟袋走了神，不清明的眼显得更加浑浊了，在太阳下反来的光大概是因为眼睛湿润的缘故吧。

...萧飞是一个孤儿，跟着萧老头已有十三多个春冬了。这十三多年来他们之间的话很少，除了简单的打个招呼似乎没有多余的话语。老头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常年独自一人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他本身是个固执的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也只有萧飞作伴了。

萧明那个干瘪的老头当年听说是个不错的帅小伙子，十六七岁因为对一个喜欢的人倾尽了心，后来因为生活的现实、那个人儿在家里的人的催促下嫁给了一家城里颇为富有的人家。老头在一次书信中提起了要见那个心中的人儿，很巧不巧的那个已是老妇的她应允了。

当时的老头五十八岁在收到回信后激动了一晚，第二天穿上了大木箱柜里的那套不知多久没有穿过的中山服，配上他的花白平头显得十分有活力。到了城里已经是中午时分，老头和老妇就那样对立说完最近的状况相继没有了后语。之后老妇说了句“人还在就好，我要回去给家里的那个老鬼做饭了，你早些回去、路上当心”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老头听到话后不流失落落寞的神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妇人还是看穿了他的内心、转头看了数眼之后方才离去。老头落寞的走着浑然不知少妇的回眸，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路人、看到几个小孩在另一边追逐打闹。或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孤单了，就这样的去了孤儿院看到萧飞还比较乖巧就领养回了家。

“老头，老头、你怎么了？这么大了还流泪真是的...”萧飞在一边呼唤不无打击的道。老头才回过魂来说道“不是又要出去办事么、怎么还不走”“哦，这就走”...萧飞走出了破旧的四合院后耳边隐隐飘来一句话“这个烟袋貌似是个便宜货、小子又骗我，不过用的还是蛮顺心的”。这句话让萧飞的脸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了笑脸，对此嗤之以鼻的“哼~~~”出了声。

“老大，我和张哥钱没带够。张哥喝多了、在小卖部人被扣下了...”萧飞看着李富贵发来的消息、哭笑不得。

萧飞在这个村子，已经二十岁了。七岁就开始跟着老头、靠着老头以前的一些私房钱和生活贴金这样的活到了现在。萧飞这次出来办事说白了是被小卖部叫过去领人去了。“张刚那白痴又喝多了，不知道现在在那是不是还耍着什么酒疯。真是该死、喝酒了不知道消停一下...”。

“我告诉你，哥们们马上就就要发达了，他们睁大他们的狗眼，让他们看不起我们......”。“张哥，张哥、对，等我们把那件事办了之后发达了，就谁也不能看不起咱们了，哈哈哈哈哈...”。说话的李富贵还是很清醒的，不过身上没有钱跟着张刚出来喝酒。现在...现在，只能让老板娘给萧飞打电话来赎人。

萧飞到门口看到张刚被李富贵搀扶着摇来晃去，没有语言的摇了摇头。“老板娘不好意思、我这就带他们回去、他们喝了1、2、3...6瓶二锅头还有...”。“不用算了，萧飞你把他们领走吧，总共加上那些杂食四十七块五，给四十七吧”老板娘见萧飞来后脸色稍微缓和的说道...

“你们是要干嘛，不是说好这些天去办那件事么、你们喝成这样。准备好了么、时间又要推迟？！...”。“不用推迟了，老大、我们都筹划一个星期多了一直再推迟，再推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就今晚吧、张哥张哥你说句话啊张哥”李富贵语气显得有些急切，好像这次真的会因为那件事飞黄腾达一般。

“兄~~~弟，就今晚吧、前些天都是不敢，心里害怕，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就这么办吧”。“好吧，现在我和富贵把你弄回去睡觉，我再回去想想明天再决定那件事吧”。

“小老头，老头你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你这是怎么了...小老头，萧老头”萧飞刚进院子就看到老头躺在地上，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

“小子你回来了，事情可办好了。我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累了，身子没有力气就索性的在地上睡了一会，没事的...”萧飞不无关心的摸了摸老头的满是皱纹的额头。这一下萧飞开始慌了，老头的额头很烫、老头这是生病了才会全身没有力气。

老头已经七十一了，萧飞很害怕老头挺不下去。忧心的说道“老头不行我把你送去门诊吧，你发烧了、万一...”说到这萧飞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好像知道老头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再也硬朗不起来了。

“没事的，我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这里的门诊室...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老头坚持着不用去门诊。萧飞这才知道老头在担心门诊的诊费太贵。家里的积蓄因为供自己上初中已经花的没什么了，生活也只能靠老头一月八百的补助过着日子。

门诊的金费，老头很心疼，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软下去的身体。

萧飞想明白了原委，沉默了、不过紧接着就爆发了“萧老头不要再担心钱了，现在你的身体。你难道要带着你的钱进棺材么。还这么执迷不悟，你要干嘛，你现在就想下去陪那个...”说着说着，萧飞像是决定了什么。说着“老头你要挺住，就快有钱了...”。

萧飞把老头扶上床后整理了一番被子看老头睡了就走去端起了地上的碗筷，然后再进屋把扣着的饭菜吃完后匆匆出去，来回回头看向老头睡着的房子方向、始终放不下心来。等到萧飞走远后，老头的那双无神的眼睛幽幽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