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挽今突然惊起,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犹自不停喘息。惊魂不定。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密密的洒在案上。金隼听见挽今的惊呼早已站在她身边。
挽今抚了抚额,强自压下内心的不安。
“预知梦吗?”金隼看着她的样子皱眉问道。
挽今缓缓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但愿不是吧。”她缓缓的叹了口气。
她的母亲是月长国的长公主,有着耀尽世间繁华的金发,三千金丝不能抵其一分。传说月长国的皇族是神的后裔,男子自弱冠或女子自及笄起,每三年会做一个预知梦。
今年正好是她及笄的第三年……挽今擦擦头上的冷汗,但愿只是个巧合吧。但是怎么会梦到沈相这家伙?更荒唐的是还有什么天高辽阔之处可以放下一切,世间俗物皆不留,你我生死到白头。她和沈相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牵扯。
挽今缓缓的穿上官服打算上朝。估计今天的早朝一定都会在溜须拍马说他们从俺答不辱使命、凯旋而归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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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少年郎,挽今手持象笏,一踏入大殿就感觉不对。
糟糕!最近简直忙晕了,今天早上也因为那个梦整个脑子混沌沌的,竟然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她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她小腹盘旋……
我的天,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挽今简直欲哭无泪。
只能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了。她脸色苍白,天知道葵水对她来说是怎样生不如死的酷刑……
果不其然,身旁的礼部尚书还在喜气洋洋滔滔不绝的讲着,挽今只觉得眼前渐渐昏暗,脑袋昏昏沉沉,下腹原本强忍着的钝痛越来越明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挽今咬着牙想着主意,身旁的大臣都用看青年俊秀锦绣前程的赞叹眼光看着她。
她小脸血色尽失,整个人都经不住微微颤抖。终于有人看出了不对,身后的吏部尚书王直悄悄扶住她,好心的问道“夏大人今天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别碰我!”挽今神志不清,突然一声厉喝挥开王直,在肃穆的大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立与百官之前的沈相微微皱眉。
挽今赶紧收回手。一阵冷风吹入,衣袖浮动,头脑微微清醒,她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我”挽今看这样撑是撑不过了,她必须先溜。衣裤是宽大,但是她每每来葵水的时候就跟血崩似的……
“啊呀!这是哪里来的血啊,夏大人你……你没事吧!”突然有人惊呼,指着挽今脚边渗出的血迹。
挽今简直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殿上的李太后掀开珠帘投来狐疑的目光,挽今真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这种事情更糟糕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逞能的,这会儿可有她苦头吃了。
做戏便要做全套。挽今蹲下抱着自己的小腿,顺势悄悄迅速的抽出腕上叶片般大小的薄刃往自己的小腿肚狠狠一抹,血便源源不断的汩汩冒出。
“秉皇上、太后。臣今日早朝慌张,不小心让马车上的铁片划伤了小腿。本来早朝在即,便想不要耽搁,于是微臣便没做处理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挽今咬牙吃痛,口气却很是无辜。
众大臣无不被年少有为的夏御史的尽职尽责所感动,太后犹豫了片刻,便叫太医来帮挽今仔细包扎一下。挽今伤的很重,原本还挺热闹的朝堂很快也便悻悻的散了。
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料,对自己都能下这么重的手。沈相看着挽今蹒跚离去的背影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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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隼一路扶着挽今回夏府。马车上挽今拽着金隼的袖子强忍住腹部的钝痛咬牙说道“三日内,一定要把刘纤歌这个丫头逮到我面前!”
“夏大人何必多此一举,我这不是来了吗。”二八少女靠着夏府大门口的石狮子,挑着眉看她,眼神依旧是熟悉的桀骜不拘。一身粉衣亭亭玉立,随云髻上的金步摇在阳光下愈发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