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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斗笠戏江湖 第十一章 天涯孤芳

下午,炎阳依旧。

为见此人,小斗笠随大沈走进楼客房所在之处,二层楼梯走廊破旧不堪,摇摇欲坠。除了题星阁之外,瀚海城中之客栈本皆如此。属栖梧客栈之最,凤字掉落之后,甚至没人再叫本名。

大沈对她说了什么话,让她改变主意来此见这个人呢?并非了解释了有多可靠,而是形容了这个人有多英俊,第一句话就是“一眼看去不像是我认识的人”,这才让小斗笠认真听下去。

她和这个年纪的少女一样,对英俊的男人没什么抵抗力。大沈是少数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对这大沈种人,女扮男装就不能不坦白。否则他会把那你推进泥里打滚还问你为什么这么扭捏。

她也怀疑,“大沈能认识到美男子?物以类聚这话岂不是说笑?”

“这种破客栈,凤字都掉了,还会有美男子来此投宿?”

她能毫无逻辑得那样想,却想不出

“如此英俊之人怎么可以和这样的客栈在眼前构成同一幅画面。”

这客栈有多破?

开门都要小心谨慎,因为开门是一回事,再关门又是另一回事了。

门打开了,大沈本要为小斗笠引荐一个人。

开门之后,小斗笠却看见了两个人,见此二人,不自觉的怔住。

屋内有一男一女。

男人确实如大沈所言英俊不凡。女人相貌更是出众。

可谓人中龙凤,郎才女貌。

本是开心的期待,却又多了一份嫉妒。

男如潘安,眉宇俊朗,风仪潇洒,身壮而不臃,身背三尺剑,镶金棕漆古木为鞘,剑柄金龙盘绕。

女若天仙,丹唇皓齿,目如冷泉,盈盈有律,一袭秋色流苏裳仙逸出尘。腰佩一剑,剑柄古木雕花,青色剑鞘阴刻七字“天涯孤芳刻冷骨”。

此情此景,惊得大沈手中的门都掉在了地上。

小斗笠本是想象不出这样的场景,却也脑中不停闪着“蓬筚生辉”这四个字来弥补想象的不足。

小斗笠正等着大沈给她介绍,大沈一愣,随即咧嘴笑道:“二弟,真有你一套。”

那位公子道:“大哥是指?”

“这弟妹长得可真....”

“大哥莫要胡说。”公子赶忙拦话道。

“二弟,大沈竟然有这样的二弟。”小斗笠甚至不记得当时是否已经把这话说了出来。

只听得他们有说有笑,便咳嗽了一声,斜着眼看着大沈说道:“你的介绍够简短啊。”

大沈本是要引荐他的二弟,可谁知一见到此景竟也忘了介绍,只好尴尬的干咳。

此时那公子发现怠慢了小斗笠,便道:“在下剑客沈世霜,常听兄长提起你。”

小斗笠这时看得清清楚楚,她好久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男人,身上每一寸都是干净的,天生的贵公子。

江湖之上,若论数量,还是沈世寒那种不修边幅的人比较多。江湖风云莫测,这些在道上摸爬滚打的人,随时会被被血和沙尘弄得蓬头垢面。

而且虽是强壮,却生来不像用锤之人。昔日沈家以锤法名动天下,但他不仅用剑,还把剑字说得很重。小斗笠没有在意这一点,因为眼前这个人用剑很是般配,若是用沈家双锤,真不知道得丑到什么样子。

沈世霜向那女子的方向伸手介绍道:“这位沧海明月楼第四层之主,公孙秋。”

大沈送了口气,道:“我想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会跟你。”

小斗笠对这句话才松了一口气。但凭良心讲,单沈世霜的相貌,已配得上天下绝大部分女人。所以她听得这话也奇怪

大沈亦知此话听来莫名,解释道:“我二弟女人运向来很差,别被外表迷惑了。”

“运”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字,小斗笠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样的男人,失去桃花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沈世霜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咳了一下。

他刚说完,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惊讶的又问道:“等等,第四层,二弟你都混到第四层了?”

沈世霜遗憾得摇摇头道:“我只配在第三层修眉,第二层为我量体裁衣。公孙姑娘与我只有一面之缘,此行是来顺路处理一些小事。”

大沈突然发现忘了礼数,对公孙秋抱拳道:“在下沈世寒,是世霜的大哥,见过姑娘。”他总是对大门派的高人礼遇有加,平时粗野得像个乡下人。

公孙秋只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好说。”

毫无表情,冷若冰霜。从一开始拿她开玩笑,她就无动于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但这无礼之态也实在让人不好下台,大沈只能干笑几声。

小斗笠越看她心中越是不爽,现在更是不悦,脱口便问:

“沧海明月楼是干什么的?”

公孙秋漠然的望向小斗笠,对这样的失礼似乎有了一点点反应。

大沈虽知小斗笠是女儿身,却不懂女人心,当小斗笠真有疑问,便解释起来。

“沧海明月楼是天下第一梳妆楼,共有六层,四层是客人能进的最高层,尊贵无双。"

其实小斗笠不仅知道沧海明月楼,而且听过很多遍,甚至也听过楼主是天下第一剑神,百代剑绝“凤来仪”。因为那是唯一让白龙在剑法上自愧不如的人,她想忘也忘不了。可她现在明明想装作“什么鸟地方?没听过”的姿态,却让大沈涨了别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小斗笠是女人,她不懂男人,她以为男人吃了女人的瘪,就会讨厌这个女人,从而和自己“同仇敌忾”得对待这个女人。男人和女人不同,有些男人不仅不在意这种冰冷的态度,甚至还喜欢的要命。

大沈接下来的话,就更让小斗笠生气。

“不仅是女人可以打扮得美若天仙,就练是为男人打扮,从头到脚都....”大沈不知道如何形容是好,“这样说吧,我这个二弟以前和我长得差不多。”

小斗笠的脸本是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听到这话,噗嗤一下笑了,觉得这个描述胜过千言万语,公孙秋听罢也不禁冷哼一声。

这种似笑不笑的朦胧,就像冰河初融得第一声清响,预示着春之到来,最能触动男人们心中最痒的那一块。

小斗笠眼中这冷哼,仍是无礼,别说她是女人,就算他是男人,只要是十四岁,也领略不出这一哼的妙处。

她出口讽刺道:“原来贵楼梳妆之术天下无双。,不知公孙姑娘梳妆涂粉之前长什么样。”

公孙秋听出话中带刺,于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中有轻蔑,冷笑,心领神会等各种复杂的心绪,冷冷道:“比你梳妆涂粉后漂亮的多。”

此话比刺更锐,因为她所观之位正是男女不同之处。小斗笠看得出那种眼神,通常那种眼神看的破她女扮男装,对女人的不屑,对男装的嘲弄,可这么想的偏偏又是个女人,这让她又气又恼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你... 哼”

沈世霜察觉气氛尴尬,但还未破究竟,以为小斗笠被侮辱为女流,便解释道:“这.....沧海明月楼之人眼中美貌不分雌雄,斗笠大侠莫要误会。其楼主更是天下罕有的美男子。”

小斗笠一听这就更生气,她听到瞧不起女人的口气就烦得很。更不愿意听到凤来仪有别的优点。

她明明刚才听说大沈要介绍英俊之人时很是欢喜,听到凤来仪之美貌却全然无兴趣,女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沈世霜随即发现这么说也不够合适,刚要改口,旋即停住。心中暗道“为何总有又要得罪女人的预感?"

然而,他已让一个女人不悦,却全然不知。

大沈便打断了他二弟的话,问公孙秋:“姑娘来此,有何见教?”

公孙秋道:“找人。”

大沈道:“何人?我没准认识。”

公孙秋道:“你当然认识。”

大沈道:“哦?我一定认识?”

公孙秋道:“一定。”

她不愿多说一字,冷得简直傲慢。

大沈道:“为何这么说。”

公孙秋道:“没人会不认识自己。”

大沈皱眉,点点头道:“是的,没有人。”

公孙秋道:“所以我找的正是你。”

大沈沉默了片刻,道:“找我何事?”

而公孙秋双瞳凶光骤乍现。

“杀你。”

杀气以剑之形漫溢而出,如恶藤疯长,向四周蔓延。谓之剑意。

若一名剑客聚全身精气神之时,能让生死相杀的对手感觉道剑意就已经算是高手。

而公孙秋压制不住的剑意,充溢整个屋子。沈家兄弟和小斗笠三人皆可感受到。

所谓剑意,是御剑必斩之处。是剑对未来的宣言。它来自武者的共识,身体与精神的共性。比杀气更加具体,无法伪造,也不会变质。当这个房间内充斥着剑意,那她的剑必能已无所不至。

小斗笠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不亚于死亡的必败之感。惊骇之间,脚下不稳。竟忽得摔坐在了地上,汗流如注,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至少要赶在公孙秋出手时拔剑。就算死,也不要死的这么难看,此时此刻,她竟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而这时公孙秋连剑都还没握!

这一切究竟为何如此。

谁也说不清。

几年不见,大沈怎得又一桩仇怨,仇家竟是武林剑界最令人闻风丧胆沧海明月楼。

为何沧海明月楼的人如此可怕。

那凤楼主....

她无法再想下去。

而此时,他们三人也并非全然被动。

杀气对沈世霜似乎并无影响,一旁劝到:“公孙姑娘.....此前不是说想见大哥,别无他意么.”

公孙秋道:“现在见到了,除了杀意,别无他意。” 出言之时,周身气息不乱,毫无破绽。

沈世霜无言以应。

小斗笠发现沈世霜不仅相貌出众,如此大敌竟能心神不乱,内家心法如此出色。心中暗道 “想不到打破僵局的会是他,不,这种临危不惧,力挽狂澜的责任本就属于风流潇洒的公子,哪个故事不是如此?” 她把希望寄托在沈世霜身上,只要争取片刻,自己就可以调整气息拔出云龙脊。此剑不以独门方法灌以真力,根本就拔不出。

沈世霜发现此事不能坐视不管。他伸手握剑,剑出半鞘,已有寒光。

他猛提内力,剑形一滞,却拔不出。背后斜向拉伸,脚尖踮起。刚刚所用之力,竟让他之剑身卡在剑鞘。

小斗笠瞟了一眼沈世霜,她发现那个拔剑的动作.....

根本就不对,他根本不会用剑,那动作简直像是在搓澡。

不知沈世霜是不想丧失锐气,还是不想丢面子,他不想人知道他拔剑卡住,竟保持那个动作定在那里。

公孙秋没有看他,所以没有发现。就算她感知道一样也不会想到会是这种事,反而让沈世霜躲过一劫。

小斗笠根本笑不出,他对这美貌公子的印象顿时摔得粉碎。

大沈到底都引荐了些什么人,中看不中用。小斗笠又惧又气,她努力使自己镇定,让自己的手探入腰带软剑云龙脊的剑柄,一股真气缓缓注入,而这样的内力灌注,在平时,只要触及剑柄之时便可完成。

面对这种可怕的杀意,沈世寒依旧站得最直,心神最为坚定。

身为猎人,他早已习惯林间的杀气,那是生物之间最原始的交流。

生命的另一曲独奏,歌颂死亡。

而者这无孔不入的剑意其实是杀气的另一种表象,他仿佛回到了丛林。

沈世寒冷静的问道:“做人死也要死得明白。”

只有他意识到,公孙秋连剑都没握,自是要继续说话,否则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已被剑意震慑住了?小斗笠已经被如此被动,他就算装也要装得像一些。可他说出口却后悔了,”死也要死得明白”也是一种对杀意感受的承认。这一切看在公孙秋眼里,使她更盛气凌人。

大沈又补充道:“我和姑娘有何仇怨。”

“你可曾伤我楼之人?”

沈世寒道:“笑丑夫人?”

“是无暇夫人!”她纠正道,字句间杀气更胜。

“竟是楼主夫人”沈世寒眉宇凝滞,叹声道,“夫人受伤,我本无意。”

公孙秋道:“男人若是尊严扫地,可会去管别人是否无意?”

沈世寒说不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受侮辱,死也要讨回来,岂会管别人是否无意。

但对女人,往往却是另一套标准。

沧海明月楼并不是柔弱的梳妆楼。

数十年前百代剑绝凤来仪创立此楼,其中个个皆是貌美无双身怀绝世剑法,却从未有人超越楼主。那里一度曾是武林禁地,各大派门无人敢登楼,只因楼主那段时间不愿见客。如今楼主心态大变,做起了梳妆生意,手艺亦是名扬四海。据说只因楼主夫人嫌弃天下人太过丑陋。门人武功睥睨江湖,传闻第三层的梳妆女魏香痕和六袋长老丐帮长老大战三天三夜,以半招胜出。此事已经轰动武林,而楼主至今不知故事全貌,也不愿多听,只知魏香痕还活着,便点点头。

沧海明月得一条规矩,江湖事不出四层楼。

公孙秋,正是第四层之剑者。

公孙秋这时突然看了一眼小斗笠,顿时收回了杀气,屋内如恶藤般的剑意骤然抽回,好似从没发生过一般。虽然此间屋中确实未发生任何事,可小斗笠却无法这么想,更无法想象这种剑意竟像说谎一般来去自如。

“这里有站不起身小孩子,你无暇顾忌我的剑气。”

公孙秋面容一如既往之冷,

“我不愿乘人之危。”

沈世寒不能否认,就算小斗笠身怀绝艺,但先机已失,锐气尽破,而且这个老二的拔剑......像是在拔锤子。

剑意回笼刹那,公孙秋冷酷而无礼的神情,都显得如沐春风。

大沈终于送了一口气,“沧海明月楼江湖气概果然不让须眉,姑娘大义在下领教。”

“嗯”

小斗笠的右手已经握住了云龙脊,那一刻她并不是累赘,可这不重要,她的状态还是会让大沈担心,她先出招大沈就会首尾难顾失去先机,后出招就无法让大沈对她有自信。如果先选择起身,那么二人皆会失去先机,连以死换胜的机会都渺茫。而且那个沈公子的剑法......从拔剑开始就不堪入目。公孙秋为什么不以他做目标?难道不伤常客?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公孙秋敢在他们三人之中杀死最强的大沈再离开,这种气魄,天下能有几人?

她转身走出门去,在门口停了一下,半侧着头道:“十天后,天池洗剑。”

天池。绿洲之湖。

洗剑。以血洗耻。

小斗笠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公孙秋走了有一阵。

她右手却依旧握着云龙脊。

大沈的握住她的右手,一股坚定的力量传来,小斗笠才松弛下紧张的肌肉。

对她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剑。”

小斗笠艰难的点点头,但她心中已经不能确定自己下次会不会出剑。

从她杀人一刻起,她尝尝梦见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轻轻抚剑,孤独而苍凉。

“云龙一出难免分生死,杀人的事,交给我。”

“我....”小斗笠心头一酸,“我已不是小孩子。”

她手不愿染血,但更不愿别人替她承担生死。可她狼狈得坐在地上,说任何话语都是那样无力。

世上知道小斗笠身负云龙脊的人已不多,懂她的人更少。

不经意间,她痴痴得看着沈世霜。

此人的内功和定力,却有那样的剑法。

大沈似乎看出小斗笠的疑虑,道:“相信我二弟,我引荐给你认识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他只是...”

小斗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大哥......”

他挥手阻倒,面向小斗笠说道,“若有人敢伤害你们,我会不惜任何代价顾你们周全。”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力量 ,让人不能不相信,仿佛他拔剑的姿势是错觉。小斗笠回想着,那种姿势并非那么可笑,那是另一种兵器的起手势...

沉猛有力,雷霆万钧....也许正是沈家的看家本事.....

沈世霜说罢,转身走了出去。不再多谈。

小斗笠虽然琢磨不透他,却觉得他的话语中让人有着一股愿意相信他的诚恳。他对剑的执着和青涩,仿佛剑道初心惊鸿一瞥为她所见。

过了片刻,小斗笠扯着大沈的衣服,担心道:“他不会因为公孙秋的事而自责吧。”

大沈道:“他虽然铁了心要为这事负责到底。但还不至于让我们替他担心。”

小斗笠道:“有时世家公子,名誉对于他们甚于生命。”

“嘿,说得好像我不是世家公子一样,我好歹是他大哥呢。”大沈没有好气道。

小斗笠鄙夷得从上倒下打量着大沈的衣服,明明浣洗过,却总是很脏的样子。“你?世家?公子?快别给沈家丢人了。明明就是一个‘大沈’。”

“什么叫一个‘大沈’?还不是就你最爱这么叫我。”沈世寒道。

“因为你别人都大一号。”小斗笠夸张得比划着沈世寒的轮廓。

“你们就知道以貌取人。”沈世寒苦笑,对小斗笠抖着手指,心中却毫不在意。

“哼”

二人心情稍稍轻松。

大沈去楼下替小斗笠订了一间客房,小斗笠此前虽是百般不愿意。但她经此一事,也许更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在身边。

有些事并不需要明说,小斗笠并非身经百战,她只不过比别人学得快罢了。她没见过的事情太多,有时沈世寒无法不将她当做一个孩子。

小斗笠稍作调息,炼气凝魄。内力运经走络甚是有律。

忽然觉得气脉通透。本是恐惧的心绪变得释然。

作为杀手的传人,这还是第一次体验杀气,以剑的形式呈现得如此具体。

此时,心中的一门似被打开,再也无法关闭。不知是好事坏事。

大沈忙着收拾小斗笠的屋子。

这里似乎没有一个像样的店小二收拾上一个房客留下的乱迹。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拾,恐怕小斗笠到离开这里那一天都像现在这样乱。

小斗笠好像理所当然的看着大沈在忙碌。

沈世寒心里在想,如果自己有了儿女,会累成什么样,想到这里,他就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纵情江湖,丛林猎兽的生活。

“对了,沈公子他住在哪,我们怎么找他呢?”小斗笠道。

“这个不用担心,他会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大沈道。

小斗笠道:“为什么?”

大沈道:“因为他有一口箱子,平时不想被别人看见。”

小斗笠道:“一口箱子?”

大沈道:“对,就是一口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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