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

朋友

王小仙呵呵笑了笑，走上前去，似真似假地道：“你还真以为天底下万人敬仰的圣女会跟我这样的人洞房？这婚姻，不过是门派联姻，各取所需，万万不要当真。”

陈凡一脸的不信之色，淡淡笑道：“王少庄主可真会开玩笑。我看你修为高深，满身狭义之气，跟圣女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诚心祝福你们，真可谓羡煞旁人。”

两人相视一笑。

王小仙反正闲着无事，看眼前这少年相貌堂堂，谈吐也不凡，心中起了结交之意，笑着道：“不说那些，我们再次相聚也是有缘，不如由我做东，请你……”他眼珠子转了转，本想说请陈凡到极乐坊喝花酒听清曲，但所处之时及所处之地似乎大为不妥，况且他今时今日的身份不同，再恣意妄为，恐怕真会被姬无月那个老太婆狠狠地修理一顿。

他狡黠一笑，“请你喝茶。”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张灯结彩的茶楼，“请你顺便给我讲讲舟山国的新鲜事，我可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王少庄主有此雅兴，我陈凡岂有不奉陪之理。”陈凡满脸惊喜，立即就应承下来。

两人在茶楼找了个雅座，中央台子上正在上演着激情澎湃的大戏，不过两人似乎都没有兴趣，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陈凡笑道：“我听闻少庄主修为过人，在逍遥教举行的比试之中，虽然以一敌三，依然大胜而归，可真是叫我佩服。”

王小仙摆了摆手，一脸谦虚却没有否认。他定定地看着陈凡，本想询问一些关于舟山国的事情，不过还未开口，便又听他叹道：“如今这世道，表面上妖孽退避，实则依旧在暗中害人。更可恨的是有些心术不正之人，甚至比妖孽还可恶。”

“陈公子为何有此一说？”王小仙奇怪问道。他见他一脸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显然是深受其害，忍不住道：“陈公子乃是逍遥教的朋友，有哪些不长眼的妖孽竟然敢来惊扰你，我回去向教主说项说项，请他派一两个人随你回去，助你除妖。你看怎么样？”

陈凡一下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立即摆手道：“多谢少庄主美意，我也只是有感而发，并非真有妖孽要来害我。”

他的话音刚落，戏台上涂着夸张脸谱，饰演一国之君的男子，发出哇哇的夸张叫声，吸引两人向戏台看去，只见那个饰演国君的男子指着凄惨跪在一旁的女子叫道：“妖孽，妖孽，原来你竟然是一个妖孽……”

“我，我不是……陛下……”

也不知道台上女子饰演的是皇后还是妃子，她一副凄楚之色，哭哭啼啼地道：“陛下，你别被甄妃骗了，她才是妖孽。”

“你还要狡辩！”男子铿锵有声，演的极为逼真动情，“来呀，把这妖孽拖下去斩了。”

…………

啪的一声响，本来正被戏文吸引的王小仙转过头来，看到陈凡的茶杯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他奇怪地看着他，还不待发问，陈凡自己不好意思地道：“看的太入迷，将茶杯打翻在了地上。”说完对着王小仙微微一笑，轻松怡然。

立即有店小二来收拾了残局，给陈凡另外换了一杯茶。

陈凡打着哈欠，神色颓然，看着王小仙道：“我就住在舟山国的国都信阳城里，北边的陈府，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若是王少庄主他日到了信阳，一定要告知我，我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王小仙点头道：“多谢。”

陈凡已经站了起来，“今日太过困顿，明天一早还的早起回国，请恕在下不能奉陪少庄主了。”

王小仙也站了起来，道：“陈公子不必在意，你请忙吧。”

陈凡转身离开，虽然极力掩饰，但背影还是抑制不住的落寞。

夜色更深了。

王小仙慢悠悠地回了神教，远远地就看到他和圣女的洞房里依旧闪着点点烛光。进了屋，见文琪正盘腿坐在床上练功，听到他开门进来，她睁开明媚的双眼看着他，淡淡地道：“夫君，你回来了。”

点了点头，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搬出一套被褥来，铺在地上，连衣服都没有脱便钻了进去。

“你……”

文琪本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看着在地上假寐的那个俊秀男子，低低地问道：“小仙……你是不是恨我？”

王小仙睁开眼，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日，王小仙和文琪早早地就起了床。先到大殿之上向姬无月、王卫道、向茹、虞姬等长辈见礼，见礼完毕本欲退出来，却被姬无月叫住。

“小仙，寒色城幻月盟首领许帆到底因何要带人杀你？你今日便把这事详详细细地向我们交代清楚。事关妖孽，可不要隐瞒。”

王卫道道：“你平日里纵然顽劣，但我相信大是大非还是知道。你亲口承认杀了幻月盟在寒色城分支的五人，到底是为何？”

包括文琪在内，一众人都期盼地看着他。

王小仙哪里会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和盘托出，稍一思虑，亦真亦假地道：“当日我离开了神教，到了寒色城，到迎春楼喝酒听曲，无意间见到一个被抓到那里充当雏妓的小狐女。见她可怜，就将她花钱买了出去。听她说还有许多的小狐女也一并被从妖界抓来——她们不过是修行尚浅的小妖，从来没有出过妖界，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类的事情。却被一众相互勾结的妖孽和恶人弄到了人间，任人凌辱加害，我看不过去，假装要全部买了她们，藉此找到了幕后黑手——就是许帆所说的什么风先生，还有一个似乎是妖界的猿族之人。他们事情败露，想杀我灭口，结果风先生他们被我杀了，猿族的那个妖孽逃走了。”

“就这么简单？”向茹盯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王小仙点了点头。

“这事情有些蹊跷。”姬无月缓缓道，“幻月盟乃享誉千年的名门正派，应该不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但是小仙亲自经历，又断然不会错……”

“难不成是幻月盟底下的一些人在胡作非为？”向茹疑惑道。

王卫道叹了一声，淡淡道：“这事料想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们先查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