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知道她看到的那些都是我的真实经历,我只是静静听着她对我的书的看法,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因为在我真实经历的过程中,我根本发表不了我任何的意见,我只是像在走一段路一样,在无尽的黑暗里默默的拖着脚步,带着我的心跳前进。
而当我面对这一切无力为继的时候,我选择写下它,像记录死亡一样,记录下来。
“你书中写到的那个血眼老人,我小时候也听老人说过,不过,和你写的不一样,或者是你把我知道那些没有写出来。”那双带着星光的眼睛看着我,黑色的瞳孔像无边的黑夜,深深的吸引着我的眼球。
“我知道的就那些。”
“据传,在血眼老人死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经常有人在午夜的街道上看到一个拄着梨花木拐杖的老人。他的腰弓着,人们看不清他的面貌,只听见他那剧烈的咳嗽,喉咙里像钻进了什么东西一般,刺拉拉的咳嗽声。”那个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目光在我的脸上一掠而过,投向了窗外,那里是一片山林,密密匝匝的树木遮挡着视线。
她还有下文,这又是该死的直觉告诉我的。我像根木头一样静静的站着,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是午夜的街道。所有的东西都沉睡了,只有一个拄着梨花木拐杖的老人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剧烈的咳嗽声刺拉拉的响着。
“但是,在后来人们惊讶的发现,能看见那个老人的只有女人,能听见他那刺拉拉的咳嗽声的也只有女人。就在这个事实证实后的不久,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听见她的喉头在动的声音,那是一声相对于女孩子而言很不雅观的咽口水的声音。
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咽口水?馋了,还有面对恐惧的时候。似乎她很不想提起那个故事,她的目光收了回来,又重新落回到了我的脸上。
那张面孔带着一丝的寒意,我猜错了,那不是恐惧,她的表情告诉我那声音的响起不是因为恐惧。
“镇里死了第一个人,是潇湘最要好的朋友,那是个叫做杨梅的十八岁女孩。人们发现他的时候,是在对面山上那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在那里密密匝匝的树木遮挡着人们的视线。”我不由得看向对面的那片山林,同样的密密匝匝,像一道墙遮挡着人的目光。
“发现杨梅是在她死后的第三天,尸体已经发臭了。她被剥光了衣服吊在树枝上,村里的虔婆检查了尸体之后说,她的身子是完整的,她还是个女孩。”我的思绪随着那个女孩的话音,飞进了那片密密匝匝的树林。
那个叫做杨梅的女孩就在我的面前,在那一棵高高的松树上,她被赤条条的挑在上面,那个高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得到的。
她的眼睛圆睁着,有两行鲜血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滴在我脚下的土地上,像一朵盛开着的梅花。
她的那个高度,可以清楚的看见下面人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神在认真的注视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在看什么?
在我的脚边是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的码在旁边,就好像一个细心的女孩在睡觉前叠好自己的衣服放在床边一样。
我的眼睛被那些衣服深深的吸引住了,暗红色的嫁衣,只是缺了一颗纽扣。
······
“人们检查了她的东西,她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放在树下面,跟杨梅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一个样子,只是唯独缺了一个纽扣。那衣服是她的嫁衣,第二天是她结婚的日子。”我看到那个女孩的眼角有朦胧的水雾在聚集,她是被这个故事感动了吗?或者是在为那个叫做杨梅的女孩悲伤。
而,我的心里却翻起了滚滚的大潮,我又一次的被这该死的直觉看到了我还没有知道的事情,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面对那么高的一棵松树,人们排除了自杀的可能,而且杨梅也不可能自杀,因为第二天就是她结婚的日子,她很爱那个男孩,她没有理由去自杀。但是,他杀,人们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去找出这个真凶,可是,没有丝毫的线索。”
那个女孩的表情平静了,她的泪水只是在眼眶里停留了一会,没有顺着脸颊流下来。
此刻,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事情朝着人们想都不敢想的方向发展着,杨梅的死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唯独的一个。就在人们的心刚刚安定下来的三个月之后,又一个女孩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里,她自己的房间里。”
这个时候我所剩下的只有诧异,一栋精巧的小竹楼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对这样凭空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场景,我已经不再是好奇了,更多的是恐惧。我害怕我的脑袋不受控制的看见这些我不想看见的东西。
但是,我还是看见了。
那是一栋十分精巧的小楼,四角挂着红色的灯笼,有风铃的声音在夜风里回荡着,叮叮叮,清脆悦耳。
在西南角的那个小屋里,一盏粉红色的灯亮着,那个时候还没有通上电,粉色的灯是女孩用粉色的纸做的灯罩,里面放了蜡烛。
“她的名字叫陈可儿,一个活泼可爱,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她把自己的房间收拾的十分的精致。在她死后的第二天,她的父母就发现了。她的死状和杨梅的死状基本上如出一辙,但是不同的是她是死在自己的床上。同样的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的死在床上,全身上下没有意思的伤痕,除了眼睛里充满了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