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你活得不耐烦啦!”蜡博有些作势朝季辰打去,同时有些心虚地看了看龙锦。
龙锦本来绷着脸,最后笑着摇摇头,不做理会。
就这样,用完餐的四人在街上逛了一下午,晚上回到蓬莱阁。
蓬莱阁集体演出,开始了。
月华在世时蓬莱阁向来是天下歌舞姬向往的天堂。所有有才能的歌舞姬在这里都能得到欢呼与追捧,得到与普通人一样、甚至高于普通人的尊重,婚姻嫁娶也是自己决定,不存在身不由己。
蓬莱阁为歌舞姬营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大量出色歌舞姬的涌入又把蓬莱阁的名气进一步扩大,天下第一歌舞坊的名号在那些年从来没有旁落过。
月华死后,那些亲眼看到月华死亡的歌舞姬死的死散的散,没亲眼目睹的人也因为恐惧而去了别处,一时间蓬莱阁就没落了。
不过衰景也没有持续多久,以雨姬为首的一群有能力有胆识有野心的人聚在一起,把无人接手的蓬莱阁重新开张。要在叁碑镇这个三不管地带立足,其艰难可想而知,不时就会有闹事者上门,破坏阁中各种桌椅和装饰,强抢女子。不过这些状况在雨姬杀人后好转。
原本雨姬和善不愿杀人,但久久劝说无果,便率先杀死闹事头领,而后其他歌舞姬,凡是有武功的全都上场,没有武功或武功低微的,也都拿起武器求自保,最后那群闹事的人被打散,蓬莱阁终于有了几天安静日子。
从此以后,雨姬就一直致力于训练手下的武功,要求起码能自保,并且灌输一种理念:这里是叁碑镇,三不管地带,到处都是表面看着正常的狂徒,打了就是打了,杀了也没事,扒了衣服毁了外貌选个地方埋了就是了。
于是到了现在,大家对蓬莱阁的女人都有敬畏之心,对一些还在不知好歹闹事的人也是鄙夷至极。
月时看着这些面上柔弱的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客人中的女子,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现在月时四人正坐在二楼早已安排好的位置,桌上也是些让人打发时间的糕点零嘴,还有热腾腾的芃山茶。
龙锦对这里的芃山茶很有偏见,因为这跟自己很小的时候来蓬莱阁喝的味道不一样。虽然知道是老板换了的原因,可还是别扭着一边要喝一边又皱眉抱怨。
于是,茶端上来那一瞬间,月时把整壶茶提在手里,揭开盖子,茶叶在月时的操控下飘在空中化成粉末落回去。月时给龙锦满上一杯茶,龙锦不怎么信任地喝下去,眉头总算是展开了。
“怪不得有的地方管喝茶叫吃茶。”季辰在旁边幽幽地道,“把茶叶变成粉吃下去就是舒爽,对吧龙锦。”
龙锦斜眼道:“你有意见?”
“我的意见是,作为护卫,月时你和我们一起坐着也就算了,这倒茶只倒他一个是怎么回事?”
“钱是龙锦出的。”月时道出实情。
“来来来,主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蜡博斜靠上季辰肩膀,性感的锁骨在已经穿得收敛很多的衣衫下若隐若现,“你一定是没吃到整片茶叶不高兴,我喂你吃。”说着变出一把叶子朝季辰嘴上塞去。
几人在二楼雅间从左到右依次是月时、龙锦、季辰、蜡博,远远看去这四人中间仿佛有一条界限,左边一黑一白神色淡然不说话,右边一蓝一绿搂搂抱抱搞得火热,可偏偏四人习以为常完全不觉怪异。
房间三面围墙,一面是护栏,护栏上隔着轻柔的帘布,掀起来便是一楼的热闹的景象。
“对了,大哥他……应该是今天来吧?”
龙锦神色淡然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反对来看演出?”确实昨天一姑娘来询问的时候龙锦是准备拒绝的,但被季辰和月时抢先了。
季辰干笑两声推开蜡博,整理整理自己衣冠,样子有些局促。
“哟,天下还有能让你收敛的人!”蜡博稀奇道。
“大哥是音氏的人。”季辰道。
“你认音氏的人当大哥你准备把你娘气死吧!谁不知道你娘最讨厌清高的人。”蜡博幸灾乐祸。
“就我那不靠谱的娘,整天忙着和爹斗来斗去,哪有心思管我呢?”季辰得意挑眉。
月时道:“听闻你们是认了三兄弟,看来音氏是老大,你是小三了。”
“你能别那么认真地说这种话吗?我和龙锦是平等的,平等!怎么可能因为年龄来排号呢?低俗!”
“兄弟朋友出来游玩,常常是地位高者占主导地位的人买单,这两天一直是龙锦安排行程付款买单。”月时面无表情道。
“龙锦你别笑得那么嚣张!我不过就是……就是还没路过季剑的钱庄暂时缺钱嘛!得意什么!”季辰看到龙锦抿嘴笑,十分不服。
“你不是和家族矛盾重重一直想摆脱他们吗?说这话真好意思。”蜡博把叶子排成扇形,一边摇着一边悠闲道。
“我们可都是修灵的人!谈钱做什么,庸俗!”
看着季辰抓狂,龙锦不忍心调解道:“大家不要打击他了,作为他二哥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大哥你看他们!合伙欺负我!”季辰突然喊道。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哈哈你们被骗啦!”季辰笑道。
蜡博一下子把季辰扑倒在地,季辰一个顺手拉着龙锦胳膊借力,结果把龙锦拉得一歪,想保持平衡的龙锦单脚勾住一个桌脚,奈何季辰使坏用力把龙锦一拉,桌脚断掉,龙锦落地,桌上的茶水糕点顺着倾斜的桌面迅速下滑,月时只来得及起身稳住桌子不至于砸到三人。
于是,当这个传说中的大哥顺着气息找到这个雅间时,推开门就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地上三个男人衣衫不整滚在一起,桌子扔在一边,碟子杯子糕点碎落一地,水迹也随处可见,一个女子斜靠在栏杆上面无表情。
“大……大哥。”季辰尴尬道。
笛芜看了看月时,又看了看地上三人,一头白发似乎更白了,头疼地说:“全部给我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