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个身影就晃晃悠悠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布鲁斯城魔法公会的老法师卡尔德拉,在他那个学徒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大家都猜到了吧?我的第三封信就是写给他的。但是没想到这老东西回给我一张纸条,跟我要钱!
当时就气得我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通透。但是今日的事情恐怕急需要高手助阵,梅赛德斯又对其极为推崇,我才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言明“六个刺客,他能捉住几个,就以几百金币相赠!”
我见到二人到来,再看看地上四个黑衣杀手,顿时眉开眼笑,刚想上去打个招呼,却听到楼上的加里曼主教朗声说道:“原来是‘凤凰’大师驾临,加里曼有礼了!”
加里曼主教一开口,顿时把我想说的给话堵了回去,我心中直犯嘀咕:卡尔德拉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有一个诨号叫做“凤凰”?太女性化了吧?
卡尔德拉歪着头,看了看楼上的加里曼主教,呵呵笑道:“原来是加里曼大主教,不愧是教廷的中坚力量,这么年轻已经达到了10级?好好努力啊,将来耶罗的位置八成就是你的!”
年轻?我抬头看了看加里曼那张老脸,怎么也快六十了。心想这个卡尔德拉八成在说反话,绕着弯子骂人!
谁知加里曼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泛出了光彩,口中却说:“大师谬赞了,耶罗红衣主教大人天纵奇才,在下实在不敢与其争辉。”
卡尔德拉不再与加里曼废话,而是看向我说道:“这几个兔崽子敢在我的地盘动我魔法公会的人,说不得要给一些教训。至于钱的事情嘛,你就和我的学生阿布斯谈吧。我老人家现在要回去补觉!”
话刚说完,卡尔德拉的身影就一阵模糊,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他那个叫阿布斯的魔法学徒。
我谨慎地走向那四名黑衣杀手。四人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我。
我摊开双手说道:“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是你们要过来找我麻烦,而不是我变着法的不让你们活。难道我就应该伸着脖子等你们杀?”
四名杀手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既然选择了走杀手这一条路,当然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
那杀手头领缓缓闭上双目,牙关一咬,随即喷出一口紫色的血液,四肢一软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心中大惊,没想到这帮家伙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毫不留情,说死就死,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们呢,连忙飞身过去救援,探手一捏一拉,就卸脱了其中一人的下巴。然而余下的二人却相救不及,先后随着他们的首领去了,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嘛。
我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对坐在一旁的舍里说道:“这几个尸体应该怎么办?你帮我交给治安署吧?”
舍里点了点头,起身领着哼哼唧唧的六名剑士,找了一辆大车,将三具死尸搬了上去,快速的离开了。
我心中暗想:这一次闹得动静太大了,就算舍里不出卖我,主教大人和魔法公会的负责人都出面帮我打架,恐怕这件事情瞒不了乔治多久,还是早早离开布鲁斯城为妙。
回身向着加里曼主教一礼,说道:“主教大人,您看今天这件事情闹的,流年不利啊。这些人想加害我的一个朋友,今天突施偷袭,倒是连累得主教大人受惊了。”
教廷一向不过问各国的政务,目前对我的事情还懵懂不知,但是只要他们想调查,也很容易可以查出事情的原委。这个事情早晚是要曝光的,只要不牵连到猎人各部族,我倒是也不怕别人知道,反正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加里曼主教带着两个圣廷骑士缓缓走下楼梯,来到我身前,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孩子,其实早知道你有凤凰大师做后盾,我也没必要出手了。耶罗大人说得果然没错,你不是一个平凡之人,反倒是我看走眼了!”
他自嘲的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希望你能看到教廷对你的诚意,我代表耶罗大人诚挚的邀请你到他那里去做客,其他的事情,你直接跟大人面谈吧!”
我听着有些奇怪,加里曼的言下之意,似乎暗示着他这个布鲁斯公国的负责人,已经无权干涉我的事情了,必须要我和他的上级——耶罗红衣主教面谈才行。难道不知不觉中的成了什么大人物了?
还不等我做任何反应,加里曼便带着两个骑士匆匆离开了,只留下我站在原地发呆。
一旁逝颜组织着人员“清理战场”。这些人里面只有格瑞斯受伤颇重,但是经过加里曼施展光明魔法,似乎已经没有性命危险。我心中惊叹光明教廷果然有两把刷子,像格瑞斯这种必死的伤势,都能够瞬间起死回生。
剩下的就是那个被我卸掉了下巴的黑衣人,以及卡尔德拉法师的学徒阿布斯了。
抬眼向门口看去,看到那个杀手已经被逝颜五花大绑,嘴里塞上东西抬了下去,却不见阿布斯的身影。
四下寻找,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光线颇好的角落,蹲在地上看起书来。
我走了过去蹲在他身旁,说道:“聊聊?”
阿布斯的眼睛根本没有离开书,只是随口回答:“老师让我等着拿钱,没有让我跟你聊天!”
我也不生气,嘿嘿干笑着:“你老师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那也不一定。”阿布斯撇撇嘴回答。
蹲着太累,我索性席地而坐,点着了一支雪茄开始吞云吐雾。烟雾飘散开来,阿布斯皱了皱鼻子,向旁边挪了两步。
“书呆子!”我拉长了语调:“为什么加里曼主教会称呼卡尔德拉老厄老师,称呼他是什么‘凤凰大师’?你的老师有一只凤凰吗?”
阿布斯很随意的回答道:“以前也听别人这么叫过老师。听人说老师是十二级风系法师,也叫‘风皇’,叫着叫着,就变成‘凤凰’了。”
晕,这老家伙也是一个皇级高手?不过也对,我见过的皇级高手,神经似乎都不怎么正常,这么推算来看,卡尔德拉倒是有一些高手风范了。
我又好奇地问道:“就算卡尔德拉是皇级高手,恐怕神圣教廷也不一定会买账吧?为什么加里曼主教好像对你师傅很那个很在意?”
梅赛德斯就是皇级,还不是被神圣教廷追得像野狗一样撒花跑?(在我心里一想到梅赛德斯,就会联想到这个词!)
“老师是魔法协会在西部地区的负责人。”阿布斯如是轻描淡写的回答。
难怪了,这样一来事情就好解释多了。魔法协会西部地区的负责人,当然和神圣教廷西部地区的负责人是对等的。因此加里曼主教得知了我和卡尔德拉有着暖味关系之后,立刻就离开了,并且将这件事情扔给了神圣教廷在西部地区的负责人——耶罗红衣大主教。
老梅头推荐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我眼珠一转,呵呵笑道:“阿布斯,你现在就回去吧,麻烦你跟卡尔德拉法师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他帮忙,到时候酬金一块算。这个其实事情很简单,帮我照顾两个人,就几天功夫。你跟他说明天我就把人给他领过去。”
“哦!”阿布斯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书,奇迹般的绕过了两根柱子,跳过了大门的门槛,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眼力,要是分给约克一半,那就发了。
从杀手进入酒楼到现在,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这已经使我感觉到有些疲惫。还不能睡,还有一个需要处理。
我快步走进逝颜的房间。
房间里此时堆满了人!除了逝颜,还有十几个猎人。格瑞斯背上的匕首已经拔出阿里了,包扎好了伤口,正坐在墙角呼呼的喘着粗气。那名杀手则被扔在了床上,口中塞着不知道是谁的袜子。
我笑呵呵的走到那名杀手身旁,将一根木棍塞入了他嘴巴的空隙中,然后小心的解开封口的绳子,取出袜子,木棍一翘上颚,仔细的观察起杀手的牙口来。
果不其然,在他的门齿后侧,发现了一个人工掏出来的小洞,设计得很是精妙,只要用力一咬牙,里面的药包就会鼓出来一点,再用舌头用力挤压,药包就会破裂。如此就无需担心吃饭或者睡觉时不小心弄破药包而不明不白的魂归天国。
我找了两根竹签子将那毒药包小心的夹出来,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那杀手凝神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知我想要如何处置他。
老实说我不太会审问犯人!我们解放军对俘虏一向是宽大处理的,绝对不会虐杀或者折磨,最多一枪毙了。
我拿起一根竹签子,在那杀手身上比了比,缓缓地摇了一下头;
又拿起一把匕首,又摇了摇头
就这样换了五六种刑具,感觉还是不能得心应手。
那杀手的手脚不能动,只是咬着牙,本也想来个宁死不屈。但是看到我的怪异举动,也开始好奇起来,我一不拷打他,二不问他话,就是在那里一样一样的挑选着工具。
找了半天,没有一样是我所满意的,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口中大喊道:“来人啊,给我把他的衣服全脱下来!”
立刻就有四五个大汉冲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那杀手剥得溜干净,这就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当人们身上缺少了衣服遮掩的时候,心理防线就会变得容易崩溃。当然,我说的是神经正常并且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人。
此时那个杀手的眼神果然变了,我可以清楚得看到他心中的恐惧。当然,这也和好几个猎人手握刀柄,看着他身体某个突出部位嘿嘿奸笑有关。
我走到了那杀手身边,与他双目对视,说道:“我不想为难于你,你肯跟我合作吗?”
“哼”的一声,那杀手很不削的给了我一个白眼,和电视上演得一摸一样,毫无创意可言。
对于这种人我没办法肃然起敬,因为他是我的敌人,他们的计划是要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四岁小女孩。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转身走到偎依在墙角的格瑞斯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好点了吗?”
格瑞斯点了点头。
听逝颜说,刚才一名刺客从后窗跃了进来,却被躲藏在窗边的格瑞斯一把拦腰抱住。刺客慌乱中一刀刺在了格瑞斯的背部,看位置应该是刺穿了肝脏。
格瑞斯与幼主艾莲达共同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不停的遭遇追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受到刺客的致命攻击,更加引发了他的狂性,双手如同铁箍一般,勒得那刺客骨头都咔咔作响,同时大声呼喊房间中的逝颜和约克二人。
那倒霉的刺客虽身经百战,拥有九级的实力,却敌不过这格瑞斯这最原始最义无反顾的熊抱,一时间动弹不得。
逝颜趁机就挥手一剑刺入了那人的腰间。
我们的九级大剑师约克,也是循声一剑挥来,当时就斩断了那刺客的双腿,又顺手用剑背拍了那刺客一下,将二人砸出了房间。当真是无差别攻击,见谁打谁!
格瑞斯当时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心中只有无尽的痛恨,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带着小公主艾莲达远走他方,过一些平静的日子?
想到此处,他直恨得咬牙切齿,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向着怀中的刺客咬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看到了。
经过了加里曼主教大人的圣光洗礼,格瑞斯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是生命已经无忧,底气也恢复了不少。
我拍着他的肩膀,指着床上赤条条的杀手继续说道:“格瑞斯大哥,咱们是兄弟,他既然不肯跟我合作,那我就将他交给你了!”
格瑞斯的眼睛亮了;那杀手的眼睛暗了。
是的,我知道,杀手们害怕格瑞斯,即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七级骑士。他那最后的撕咬,还有如野兽一般的嚎叫,我知道杀手们是恐惧的。更何况是一个被我剥光了衣服,动弹不得的杀手。
我瞪着那名杀手,大声喊道:“来人啊,关门,放格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