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张家大门后,不知道跑了多远,许凡累的停了下来,双膝跪到在地,拳头握的紧紧的不停地捶打着地面,由于力气过大,地面上一些细小的石子都嵌进了他的拳头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地上,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天大声的吼叫着,直到把嗓子都叫哑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有些暗了下来,许凡的思绪逐渐恢复了平静,由于从小的艰苦生活使他能比其他的孩子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哭完之后清醒了很多,这个时候的他拖着酸痛的脚步往家走着,心里空空的。。。
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但是却发现家里的桌子上准备了饭菜,而且都还是热的,然而许凡根本没有胃口,看也不看就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了,这个时候的许母正从门缝里偷偷看着儿子这一切。
一连几天许凡都很消沉,不爱说话,许母看着儿子这样日益的消沉,心里非常的难受,特意挑了个日子一早做了几个糕点馒头想给他吃,结果敲开房门才发现人根本不在屋里。问了许木才知道,天没亮的时候许凡就摸爬着起来走了,说是上山拾柴火去了,而且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此时的许凡一人独自在山头吹着山风,说是拾柴火,其实是想避开所有人,因为提亲的事情可以说是让许家在村里丢尽了人,不但被张家人当众拒绝了婚事,还被别人嘲笑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整个村里张家长、李家短的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平日走在村里感觉无时无刻的都有人背后指点他、议论他,所以干脆天天一早就躲到这山顶上,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
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许家的生活一切依旧进行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提亲的风波在村里逐渐的平息了下去,但是在许凡的心里却从未忘记那次遭受到的羞辱。
‘二哥,娘叫你把这个漏水的壶拿到村头的严伯那去补一下。。。’许英嫩声嫩气的说道,显然这个活是让她干的,但是她却推诿给了许凡。
许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让她把壶放在堂屋里,一听妹妹说到严伯,这才想起来有段日子没给他送干柴了,这么一把年纪加上腿脚不好,还真不方便,于是许凡二话不说,拿起箩筐就出门了,他想趁着天还没黑顺便给严伯拾点柴。
快入冬的天,黑的非常快,许凡上山还没一会功夫,天已经有点暗了,不过好在他手脚麻利,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已经拾了半筐柴火,他看了看天,准备今天先送这么多,于是就朝山下走去。
许凡一手拎着壶,背上还背着半筐柴,往严伯家走着,说到严伯住的地方,虽说是在村口,但是却要往村口西边走上三里多地,周围只有他一户人家,相对来说有点偏僻,而严伯平日里除了打铁外从来不与人多接触,村里的人都认为他挺怪异,但是这么多年下来,逐渐的也都习惯了他。
走着走着。。。在离严伯住的地方还有百十米的距离时,竟然隐约听见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而这声音正是从严伯的住处传来的,这让许凡大吃一惊。
当即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扔掉背上的箩筐和手中的壶就朝严伯的屋子飞奔了过去,越靠近屋子越能够确定自己的判断,屋子里面的确是有人在打斗,而且从声音来判断,人数应该在四个人左右,偶尔还能听见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
来到严伯的铁匠铺门口,许凡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后面的院子外,自己半蹲在院子的矮墙下面,透过墙体的裂缝正好可以把里面的情况看个清楚,许凡屏住呼吸,仔细观查着。
‘严老大,你躲了二十几年了,本来二十年前你就应该是个死人,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也赚够本了,今天老老实实的把命交出来,我们也好回去领钱’许凡随着声音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正好背对着他,因而看不到脸,但是从后面的身影望去,这个人魁梧至极,身高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两只胳膊肌肉遒劲,整个人显的孔武有力。
许凡这时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院内,发现包括严伯在内一共有四个人,其中刚才说话的黑衣人是一个,另外两个一个是身穿白衣的老者,佝偻着腰不停的咳嗽着,身体直发颤,看上去有点像得了村里人常说的肺痨病,手里还拿着一个铁制的烟袋锅。而还有一个则是身穿紫色衣服的中年书生,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显的温文尔雅,只不过脸色白的有点吓人。
‘哼。。。。。夷州三鹫,想不到二十年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也好,也好,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本来我打算在这里孤独终老的,没想到老天竟然让你们三个找上门,真是天可怜我啊,今天正好报我这东躲西藏,二十年非人非鬼之仇。。。’说这话的正是严伯,但是这个时候的他与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虽然双手仍然拄着拐杖,但是身子站的笔直,而且眼神中充满了凌厉的杀气,与平时温和老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二十年!我看你是躲傻了。。。’正说着,那个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拳直捣严伯面门,拳速之快,虎虎生风。
而严伯却并没有丝毫的躲避,反而双拐一点地迎了上去,就在快接触的一刹那,只见严伯左手拐杖往地面上斜斜的一撑,竟将身体支了出去,正好躲开了那个黑衣汉子的拳头,这一得空的间隙里,严伯反而将右手里的拐杖向一直站在边上的中年书生刺了过去。
‘找死!’那个身穿紫色衣服的中年书生喝道,同时用手中的扇子挡住了严伯袭来的拐杖,两物相撞之下竟然发出了‘铛’的一声。
这时候许凡才发现,那个书生手中的扇子竟然是件铁器,而扇子展开,赫然是十二把锋利的钢刀。
原本在一边咳嗽的白衣老者见到这一幕,揉身上前,步伐诡异,许凡只感觉眼前人影晃动了一下,白衣老者已经不在原地了,定睛一看只见那老者围绕着严伯飞快的游走,并不停地用手中的烟袋锅击打着。
很快,这边黑衣男子也加入了进来,局势立刻变成以一敌三,堪堪几招过后,严伯便不支了,本来就残疾的腿上挨了一下黑衣男子的拳脚,而右手的胳膊上则被中年书生的刀扇划伤,鲜血不停地往下流,握住拐杖的右手也不禁又些发抖。
‘怎么样!严老大?还不乖乖的把命交出来?非要做这捶死的挣扎?’中年书生一脸儒雅的问道,似乎在谈论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正说着话,三人逐渐的向中间靠拢,似乎准备一举击杀严伯。
见此情形,严伯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铁拐轮了一个半圆,硬生生的将三人逼退了几步。随后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黄色的纸张,许凡隐约可以看见纸上歪歪曲曲的写着些东西,但是由于夜色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楚。
而这时的严伯眼里的杀机更浓,神情似乎变的非常胸有成竹,只见他一口鲜血喷在了黄色的纸上,并向空中一抛,登时,那张黄纸金光大作,瞬间化作一把血红色的小剑,朝着离他最近的黑衣男子飞射了过去。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黑衣男子的胸口已经被那把血红色的飞剑射了个对穿,鲜血溅射出几丈远,黑衣男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死死的盯着严伯,随之,眼神失去了光彩。
‘你是。。。修。。。修仙者。?’那名身穿白衣的老者见此颤抖的说道。
严伯并没有理会那名白衣老者的话,而是手指一变方向,红色的飞剑立刻转了过来向他飞射而去。
看到这一切,原本站一边的中年书生立刻撑开手中的刀扇挡在了那名白衣老者的身前,却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书生手中的刀扇竟然丝毫没能阻止那把飞剑,而是直接被射穿了。
随之被射穿的还有中年书生的胸膛,那把血红色的飞剑从他的后背飞射而出,鲜血喷了白衣老者一脸。
‘等等。。。你。。。你是修仙者?可是。。。为。。为什么二十年前。。。你不杀我们?’白衣老者不解的问道。
‘以前不是!现在是!’严伯冰冷的回答道,手指方向一变,红色的飞剑便笔直的冲白衣老者疾射而去。
院子里寂静到了极点,许凡看着眼前的一切,严伯从一个不会武功的跛子到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还有那把超越了他认知的飞剑。
看着地上三具冰冷的尸体,只见严伯单手指天,嘴巴里面不知道念着什么,突然指尖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在跳动着,随着火焰的出现,许凡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温度蓦然的升高了许多。
只见严伯用手朝地上的三具尸体一指,顿时火光滔天,没一会功夫,地上只剩下三堆骨灰,随风一吹,渐渐的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似乎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是的。
此时此刻的许凡正屏住气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因为这一切都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如果被严伯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杀他灭口。
过了许久,严伯悠然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说道:‘石头!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