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越走越近的另外一个助力是因为闾丘瀚的出现和存在,我渐渐和陈珈瑶越走越远。重色轻友是一条民众们从很多年前就实践得来的金科玉律,即便陈珈瑶不是故意忽视我,但是我终归要向现实低头——陈珈瑶你就是一重色轻友的货你就别解释了。
幸好这个时候我也渐渐的忙了起来,编辑大姐苏琳就是一拿着皮鞭的马夫,在她老人家的授意下开始涉足类型小说。我争取自己能出人头地最好混一个名利双收,苏琳大姐也希望自己手上能捧出一个大红大紫的作家来。我们两人狼狈为奸,啊不,是一拍即合——苏琳大姐都说我,就凭我这张贱嘴和这用词水平,她怎么怀疑我怎么能吃上这碗饭的。除了商讨前期我还占有一部分的自由言论可以随意发表意见以外,后面的情况全成了一面倒,苏琳大权在握,挥着鞭子开始逼迫我。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那就是,秦筱尹和宋山愚,明明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人,怎么就和宋山愚成了彼此的那一条漏网之鱼,非要等着其中的一人见过了、经历过各种人事各种沧桑后才彼此真的遇上。
我们还是跳到再次见着白大褂的那个时候吧,反正那之前或者那之后的日子,基本上每次会想起来,我自己都有一个抱着门拿脑袋往上撞的冲动,用我十八岁时说过的一句话就是,成长这东西带给我的,基本上都是耻辱。虽然我也明白我也在渐渐的改变,慢慢的在人生中找到那么一点点存在的状态和良好感觉,但是每次当度过了这个阶段,再次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我依旧会为自己觉得难堪。
那时候陈珈瑶已经不在了好久,身边的朋友也只有秦筱尹这一个人。
很平常的一个下午,我坐在医院骨科门口的椅子上,我觉得自己的德行应该很狼狈,不过,这是医院,生离死别,眼泪鼻涕,恐惧紧张,每个人都有更需要注意力的东西,不会注意到我这点点的狼狈和难堪。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他。他迈着休闲的步子,视线偶尔扫过周围的人或者办公室,那副架势,就像是在巡视着自己的王土。而就在此刻,他就抬起头来了。
我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不过速度似乎慢了半拍,所以两人的视线还有有了短暂的交流。
我正弯着腰抱着肚子,打算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同时心中也琢磨着,这都过了这么久了,谁敢说谁还能记得谁。可是我却忘记了,我自己都还是能记着人家的,虽然忘记了名字,但是在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这个人在自己的记忆深处还是一下子就蹦了出来,我猜着,上一次自己在他手上肯定疼的不轻,这记忆真是太深刻了。
我正低着头的时候,就看到眼皮底下的地板上出现了一双擦的几乎能当镜子照的黑皮鞋。我抬头,看见他后直接就摆出了一副皱眉不耐烦的样子。
我自己感觉两人其实并不熟悉,但是他的语气还是很熟悉的问:“怎么了?”
我飞快的就说了一句:“肚子疼。”
“肚子疼你在骨科门口坐着?”他反问。
“你管这个多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啊?”我低着头就不理他了。
“好歹是认识的,你不是陈珈瑶的朋友张瑜桦么。”他竟然真的就装模作样的故意解释起来。
“我也知道你是秦筱尹和闾丘瀚认识的人,那也不代表着我认识你啊。”我的脸颊原本是冰凉冰凉的,如今梗着嗓子说了几句话后,就感觉血往上涌,脑袋发热发胀,估计脸上都充血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