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箭飞快而来。然而,这一次君子谦回头看去却眸光一闪,一把抓住了那快速投来的飞箭。
鲜血四溢,紧接着君子谦一把抽出绑在白宸歌腰间的短匕首,面色平静的朝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
打在前头驾马而奔的白宸歌见此,却更加用力的挥动了马鞭。
滚滚黄土,漫天灰尘。
当君尘风一行人赶到那片鲜血之地时,早已经没了君子谦与白宸歌的身影。君尘风目光深邃的望着那地面一大滩的血迹,垂下了眼。
随从张秉道:“二皇子,可还去追?”
马背上的君尘风见此并未出声,而是骑马缓缓随着血迹往前行走。谁料,待至前方不远处时,那血迹却在地面上没有了任何蛛丝马迹。见此,君尘风沉思了片刻,“那箭上有剧毒,况且这滩血迹…你们便去附近找找。”
张秉称“是”。便想调转马头离去。
君尘风却又道:“等等!”
丛林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气息,野鹿悄声无息的路过,君尘风却眼尖的拿起一旁的弓箭直投野鹿而去。
片刻后,君尘风看着倒地的野鹿,嘴角一勾,自语道:“儿臣为了这大好江山可是废了不少的心啊!”后又看向一旁的张秉,“去村庄里抓来一郎中,事情办妥后便即刻带着他回宫面圣。”说着,君尘风回过了头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接下来的事你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秉拱手点头,便带人驾马离去。
不远处的粗壮树干后,沈远昭紧紧捂住沈荼梨的嘴角,示意她不得出声。
同一时刻,丛林深处,白宸歌带着已面色苍白的君子谦在一处冻冰的小河旁停下了奔跑的马蹄脚步。
下马后,君子谦扯下了一块衣衫的一角,将其紧紧包裹在手臂的一周。
白宸歌扫视了周遭一圈,看着他道:“这样不行,得去给你找个郎中。”
君子谦一边包扎着手臂,一边道:“单枪匹马,不这样做,岂能逃得出他那狼子野心下。只是那箭上有毒,幸好没擦破皮肉。”
半晌,白宸歌一笑,道:“那贼狐狸以后不是有的是时间来收拾。只是你这样一来,他更会嚣张狂妄罢了!”
听罢,君子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思了片刻后,冷笑道:“如今能担心的就是他会在父皇生辰之际做出什么事来。如今我做出这一假象,他信得过便好,信不过他便会趁机发起内乱。”
白宸歌未语,盯了他半晌,后道:“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如今那贼狐狸若是真以为你就此丧命了,他怎会不趁机发乱。”
君子谦继续了手中的动作,最后一系,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又怎能甘心成为刀俎鱼肉?三日后是父皇的生辰,我想他定一会有所大动静,况且现在东宫的事也已经败露。所以必须趁父皇生辰之际,好好激他一回。”
白宸歌道:“你不想杀了他…”
君子谦冷笑,淡淡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背后可不是弱弱之辈在支持着他。况且今日见那姑娘,见那情况,应是沈远昭的妹妹。”
白宸歌问道:“这有何不妥?”
君子谦想了半晌,摇摇头,“里面的事太复杂。可如今那贼狐狸要防,沈远昭也要防。”说着,抬起了头看了看白宸歌。
白宸歌见此心领神会,淡笑道:“要说这弄权一事,我懂得并非太多。但是这偷窃一事,我怎能枉称是‘江洋大盗’呢!”
君子谦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虽是冬日,但手臂上的疼痛与血流不止也让他的额头上沾上了点点汗珠。可却是如此,他也未皱眉一刻。
君子谦望着冻冰的长河,幽幽道:“他手中有一册子,我想那里定是有些重要的秘密。但无人得知那贼狐狸放了哪里去。”
白宸歌点点头,“这事简单!”说罢,他又道:“那大孤一事…”
君子谦冷冽道:“找到那半块玉佩,剩下的事我该从长计议。”后又自嘲道:大孤皇帝昏庸至此,那七公主又有何不同?我君子谦又怎能让他人左右我的人生。”
白宸歌看着他,“可你一开始就注定了你的身份左右了你的人生。”
君子谦一笑,“这样也罢!本太子不计较。江山美人,江山要有,美人也要有,可定当不是那大孤七公主。”
白宸歌未语,盯着冻冰的河面有了一会,便开口笑道:“我这不学无术的白老三该回家一趟了。”说着白宸歌从怀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递到一旁的君子谦面前,道:“太子殿下,你便屈身在为父寒舍逗留三日吧!”
君子谦点点头。
黄昏时分,白宸歌一番乔装打扮恢复了自己的容貌与君子谦来到了京城中。
而所谓的“乔装打扮”便是让白宸歌恢复他口中的不学无术之邋遢模样。
白宸歌与君子谦碍于京城耳目众多,再加上当年白宸歌因嗜好赌博一事驱赶家门,如今又邋遢累累之样再次回京,便在回城之际弃下了唯一的那匹骏马。而君子谦手臂的刀伤,也被他一一遮掩住。
来来往往的拿刀侍卫在京城大街上警惕巡逻。京城中无一丝一毫异样。
见此,白宸歌压低了声音道:“看来那贼狐狸还未对皇帝说起此事。我倒是真想看看三日后你出现在那贼狐狸面前的景象。”
君子谦未理会此事,盯着前方回道:“册子一事,便拜托你了。”
“好说!”白宸歌笑笑,俩人已然走到了太保府。
府门前,白宸歌望了望那守门的石狮,抿嘴而笑。便匆匆行走几步上前抚摸住。
而守门的小厮眼尖的发现府门外的石狮旁有俩人鬼鬼祟祟在此逗留,便上前吼道:“什么人在此!”
白宸歌眸光一闪,与君子谦对视一眼。
“问你话呢!什么人在此?竟敢触摸太保府的东西,反了你们了!”小厮话刚落,便见白宸歌与君子谦转过了身。
小厮依旧想出声一吼,但见白宸歌一身粗布麻衣,脚穿草鞋,裤腿卷至小腿处。那句话便生生的咽了回去。
到此,小厮又望向白宸歌身边的君子谦,却同样是一身粗布麻衣,脚穿草鞋。
小厮的喉咙处动了动,哽咽道:“三少爷?可是三少爷?白家三少爷?白老爷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