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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破天下 第十九章 崩拳-雨灵争

乌云层层翻涌,恰时下起一阵滂沱大雨,洗尽众人一身狼狈,延至正午焱金谷内火势方消停下来。

大伙吃着野味,谈笑风生,面上均是喜色,但那眼神却是倦意浓浓,显是勉强苦撑。小女子懒得与这帮大汉搅和,同时也不喜这身雨过粘哒哒的衣服,悄悄然的离去,想必是跑去洗澡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打着鬼主意,但又互相警惕,摆出一副正人君子摸样。

待休息片刻,众人再度出发。铁木狂依旧热血,挥着巨锤大喝:“再走四百里路就能到碧延城,到时我等也能安心休息,大伙快打起精神来。”

众人有气无力的敷衍两声,连战两天两夜,眼睛都没能眯上片刻,听得此话只觉噪扰,没有人想要搭理他。

铁木汗升面露呆滞,听得‘四百里’顿时挑了下眉毛,道:“你能不能就悠着点,大伙都累了,别再这么毛毛躁躁。”

铁木狂一愣,顿时觉得遭受排挤,抿了抿嘴便退到后方,乖乖闭上嘴巴赶路。

易凡也是行如僵尸,全怪心肠子软,遇到美女就是没辙,只是向铁木珊多口问了句“妳累不累”下场便成了一届拉马少年。本以为借此能和美女小聊一番,也好散散心中倦意。岂料墨须龙鹿绒毛太过舒服,铁木珊翻上鹿背未过半响,便沉沉睡去。

易凡瞧她睡姿动人,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道:“这二日来,铁木珊也是辛苦,御法驱蛊,对她的精神力一定消耗很大吧。一小女子跟着我们,却遇此劫难说来也是委屈她了。”感慨一叹,不禁对她怀有几分歉意,又有几分怜惜。

一路走过两百里路,众人虽说万分疲惫,但脚程丝毫没有慢下些许,似乎全都抱着马上就能休息的信念,坚持着并行走着。

这段时间,炎啸羽亦是没有理会易凡,即便他几度示弱先是开出话匣子,炎啸羽终是不愿开出半句,只是那屁股稳稳地坐在赤焰龙马背上,丝毫没有因感谢之意,而放宽心胸。

铁木氏人没来由的调解,想缓和两人关系。铁木汗升道:“炎兄弟,我知道你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会如此失望,想必很是看重这份友谊吧。”

炎啸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易凡,点头低声道:“那是自然,汗升兄你应该也能明白我此时心情,易凡不仅救过我一命,还助我夺回家师宝刀。我也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待我,光是这段恩情,我岂能抛于脑后。”

铁木汗升联想到铁木傲吃了败仗,心里面难免不满,却也就事论事:“我大致是听明白了,敢问炎兄弟,你是如何看待易凡?是将他当做救命恩人呢?还是当做兄弟?”

炎啸羽想都不想:“那自是兄弟了,肝胆相照的那种。”

铁木汗升深意笑道:“那就是了,既然是兄弟,那为何总让我觉得炎兄弟的行为像是在报恩,既然肝胆相照,又何须在此纠结。我倒奇了,你心里面到底是在计较他将你支开,还是在计较无法报恩,了去恩情?”

炎啸羽一愣,冥冥中似发现自个心态有些问题,思虑片刻,笑道:“汗升兄这番话,真是令我犹如醍醐灌顶,受益良多啊,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多谢。”

铁木汗升点头微笑:“谢就不必了,你能明白就好,也不枉我多费这番口舌。”

同一时刻,铁木珊早已转醒,趴在鹿背上,慵懒地与易凡攀谈。

易凡面色稍有失落:“妳说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当时情况危急妳也不是不知道。而炎大哥也不是狭隘之人,怎会气成这副摸样?”

铁木珊双手在墨须龙鹿的绒绒脖颈摩挲不已,懒懒道:“他不是生气,而是失望,这你都看不出来?”

易凡见她一拍慵懒,话语半真半假,似有敷衍意味,当下道:“喂~我和妳说正经的,妳能不能别拿玩笑话来搪塞我。”

铁木珊挑了下眉毛,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么?”

“像。”易凡重重点头。

铁木珊不满:“像你个大头,我才没有。”

易凡道:“那妳倒是说说,炎大哥要怎样才会原谅我。”

铁木珊面露不屑:“你们男人怎么这么麻烦,有什么话不能敞开来讲,非要闹什么变扭,真是……。”

易凡有些无奈:“在妳睡觉时,我就试过很多回了,但炎大哥就是不和我说话。”

铁木珊若有所思,半响道:“许多心结,解决之道无不是将心比心。我听说当日你将他救下,尔后又带他挑战傲哥夺回虎啸。见你们称兄道弟,还以为早就相识,但我又听说原来你们相识才不过三日时间。若是以他立场来看,应该是将你视为恩人,而不是兄弟。想必这层是你一厢情愿的吧!”

易凡回想,好像确实如此,不由难过起来。

铁木珊瞧他一脸黯然,笑道:“你也别急着断定,我看的出来,起初确实是你一厢情愿的没错。但炎啸羽待你真诚,早前在谷前决意与你一起共患难,那时气度并不像是报恩,反倒像及手足那般,两肋插刀。”

易凡诧异:“真的?”

铁木珊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不过你们俩相识特殊,我想,他对你应该是半恩半义,不知该将你当做恩人,又或者是把你当做兄弟。呵呵…他自己应该也很困扰这个问题吧。”

易凡听出些端疑,道:“那我该怎么做?”

铁木珊吃吃笑道:“要论友谊,那还是顺其自然吧,这东西强求不来,你总不能要他马上就接受你的热情并且适应吧,这其中还需要一点时间不是?至于现在么……你难道只试了几回就想放弃了?”

易凡突然大吼:“开什么玩笑,他是我兄弟。”这声响亮,众人精神一震,好奇张望,不知所为。

铁木珊则浑身一颤,险些甩下鹿背,面色颇有怒色:“你干什么啦,吓死我了。”

易凡凛然:“我当然不会放弃,一辈子都不会。”

铁木珊瞪了他一眼:“那你就再去试啊,朝我吼有什么用。”

言之有理,易凡点头:“也是哦。”这话好似现在才发现似得,铁木珊咬牙切齿,瞧他一脸无害,也难有心计较。

易凡有了方向,转身便朝炎啸羽跑去,突然想起什么,不忘向铁木珊提醒道:“妳要睡可以,但别再流口水了,小黑不舒服,我也擦得很辛苦。”墨须龙鹿闻言不满地轻吭两声,似感认同,也似抱怨。

此声嘹亮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哈哈大笑起来。铁木珊面色瞬间炸红,气急攻心,连声掩盖道:“我才没有,你别诬赖人家。”

炎啸羽见他奔来,便翻身下了马背,欲要开口,却突然愣住,本准备的话卡在嘴边,一时不知如何打开话匣子,面色尴尬的紧。只听易凡灿烂笑道:“炎大哥,等到了碧延城之后,你想去哪里?”

易凡心想,待到了碧延城,就能了结妖淮淳所托,到时一切都将回归如旧。他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与其如此,倒不如跟随炎啸羽行走江湖也是不错。

见有台阶可下,炎啸羽顺着下去,道:“等到了碧延城,倘若无其他事情,我也该将宝刀归还给师父。到时亦是在江湖历练,行侠仗义,不断精进武艺。”

“那到时可否让小弟跟随?”瞧炎啸羽终于肯开口,易凡心喜不已,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我在前去幻灵山的路上偶然结识了一位兄弟,据他所言似乎也是要到碧延城,到时我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说着,易凡心头一愣,紧紧皱眉,面露担忧之色,道:“糟了,此路途有鬼氏大军阻截,也不知雨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哎~吉人自有天相,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

铁木汗升闻声奇道:“易兄弟,你方才说的雨大哥,不知是雨氏何人?”

炎啸羽‘喔’了声,绕是好奇:“原来是雨氏族人,那我可真要见一见此人才行。”

易凡见二人对雨氏颇为熟悉,笑道:“你们也听过雨氏?那可有听说过雨灵争?”

众人听到‘雨灵争’三字,愣了半响,突然哈哈大笑。“崩拳-雨灵争我们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没想到易少侠居然认识崩拳,到时记得给大伙介绍介绍。”“听说此人容貌可比汗升哥差不上多少,这可得比一比才行。”

经众人陈述,易凡方才知道,雨灵争如今年值十五,与炎啸羽年纪相同。一年前,在炎啸羽大闹明灯城之前,江湖群雄酒后最常谈论的便是此人事迹。

据传雨灵争当年在净寒湖徒手擒下恶兽水灵龙驹,岂料途中却遭江湖贼人暗算,联手将他迷晕,并带走身下宝驹,欲要卖个好价钱。雨灵争醒来后,心急大怒,拼命找寻这帮贼人下落。

经多方调查得知,龙山城-千龙拍卖所内放出拍卖水灵龙驹的消息,前去一探,发现正是他所擒下那头。一怒之下,他扫平龙山城,逼迫拍卖所道出卖主消息,竟得知是附近有名的山贼匪帮所为。他怒发冲冠,置身冲入匪寨一夜连屠全寨四百八十一人。

尔后再将寨中所有宝物作以大闹龙山城的赔偿,方才了去此事。在事过后,江湖广传,一夕之间雨灵争名声大造,由于他拳术惊人,劲力强横,众人便给他起了‘崩拳’这个称号。

江湖上有句话说:“宁受崩牛反身蹄,万不惹怒雨灵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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