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刚进入会议室,那些原本还在讲话的人立刻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叫道:“容总。”他们一个个都屏气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容与对他们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顾秘书,开始吧!”
顾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利用新型防辐射织物开发新服饰,随着电子技术的广泛应用,各种频率的电磁波充满了地球空间及至整个宇宙,电磁辐射也成为了继空气、水和噪声的第四大污染,对作为良导体的人体有着极大的伤害,因此被称为“隐形杀手”,人们也越来越关注电磁污染问题。现代工作和生活离不开各种电子信息产品和电子设备………”
国内,某间办公室。。。。
“徐总,顾筠她回国了,要不要………”说话的人刻意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仿佛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恭敬,说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哦,回来了?她调查了以前的事吗?”那个徐总声音粗噶,带着几分阴沉,听声音应该是个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那倒没有,只是成了容与的秘书。”
徐总听了,嘴角扯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点点头开口道:“谅她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她一个女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她现在既然呆在容与的身边,也迟早会发现的,容与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他知道了定会调查。”说完徐总徐起眉,许久,才接着开口:“算了,先看看再说,若是有什么异常,便解决了吧,到时处理的干净点。”
“若是少爷…………”男子的声音透露出几分担忧,“不会的,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当初的事他虽然不原谅我,但我毕竟是他父亲,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了,你出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嗯。”男子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徐总一手搭在办公椅的扶手上,一手轻敲着办公桌桌面,嘴里却说出阴狠的话语,“顾筠呐顾筠,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了。”他说完这句便靠在了办公椅上假寐。
会议室,顾筠依旧在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
“面对电磁辐射的危害,利用电磁辐射屏蔽织物及其服装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保护方式。而公司人员通过对电磁屏蔽原理的研究,设计了这种新型防电磁辐射织物,新织物克服了生产活动中的不足,满足了大众对电磁辐射防护的要求。随着“健康消费”的兴起,新型织物设计的服饰定会受广大人民群众的青睐,并给公司带来巨大的经济收益。”说完顾筠停了下来,望着容与叫了句,“容总。”
“大家怎么看?”容与看着在座问出声,见没有人回答,又接着说道:“若是不表态,就投票表决吧。”
大概十分钟后,顾筠把投票的结果递给容与,容与看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便按计划进行吧。那么,在座各位对设计方面有没有什么看法?”众人听完皆是揺头。
“什么都不知道,公司养你们干什么?”容与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扔,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让人感到压力山大。
会议室的人顿时噤若寒蝉,容与看着那些低垂的脑袋,对顾筠说道:“顾秘书,你说说。”
顾筠一脸地惊讶,但又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由于服装的开口及缝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防辐射功效,因此在防辐射服装的结构设计中,应尽量减少开口的数量及面积,使防辐射的屏蔽效果达到最佳状态,适当的加长衣长和袖子,领口、袖口,下摆尽可能收紧,加厚服装面料,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防辐射空间,可抵挡电磁波的强穿透力。”顾筠边说边观察众人的神色,见他们个个面露笑意,有的人还微微点着头,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众人的认同,顿时底气十足,大胆的说了下去。
“可根据人们的职业,各人品位及体形的不同来设计防辐射服装,细分消费市场,针对不同的消费群体设计各异的款式,如从事特种作业行业也急需防护措施的人们,应耐磨,耐水,面料较厚,色调偏暗耐脏,样式以工装为主;孕妇防护服装的设计重点可放在身体上部,在宽大的衣服上打褶或加以花边,局部使用刺绣等工艺手段将人们的视线吸引到装饰部位。”
“孕妇装还必须考虑孕妇的各个时期,尤其是怀孕后期的体形变化,尽可能地做到穿脱方便自如,防辐射内衣强调柔软舒适,女性的内衣应该尽可能的合体,体现女性婀娜多姿的身材,儿童及男士内衣则相对宽松舒适等。当然,防辐射服的设计也要从保温性、透气性、防臭抗菌等方面不断地改善防辐射服装的设计,从而使防辐射服装得到越来越多的人群的认同。”
顾筠话毕,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没有说话,半晌,众人才像是回了神,七嘴八舌的说道:“对啊,顾秘书说得很好。”
“嗯,我也认同顾秘书的看法。”
“顾秘书考虑的很周全,公司要的便是这样的人才。”
一人见了,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容总的秘书果然是非同凡响,如此周到的想法怕是连Grotte也自叹不如呀!”
“张董事太会说笑了,我若能和Grotte相提并论,世人又怎会只知Grotte,不知顾筠呢?”顾筠脸上挂着笑容,假意地对张董事说道。心里却忍不住鄙夷,哼,你倒是会拍马屁,明里说我不同凡响,暗里还不是奉承着容与这个大Boss。
“哎,我们现在都老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胜旧人,如今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张董事一脸感叹着说道。
顾筠也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道:“张董可是宝刀未老,我只不过是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咳咳~~既然大家都赞同顾秘书的想法,那就按顾秘书的想法去做吧,我希望能看到成果,散会。”容与咳了几声,张董事那张刚蠕动的唇便闭上了。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刻,容总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去吃吧?”那个顾筠唯一看得顺眼的方董事向容与询问道,神色不卑不亢,亦无一丝巴结的意味。
“嗯。”容与微微点了点头,把刚想离开的顾筠叫住道:“顾秘书也一起吧!”语气虽然淡淡的,却不容顾筠反抗。
餐桌上,方董事突然对顾筠问道,“顾秘书如此谦虚有礼,落落大方,你父母定然也是虚怀若谷之人。”
听到这句话,顾筠的手一抖,手里的餐具便掉在了地上,发出‘叮’的响声,这个刺耳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的突兀。
顾筠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在想,“有多久呢?多久没人和自己提起父母了呢?七年了吧!还记得最后一次提起,是父母刚过世不久,妹妹做了个噩梦,梦见父母对她宠爱如斯,我听了顿时痛哭失声。自那以后,我们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再未提及。”
顾筠甚至能够清楚地回忆起,车轮与马路之间刺耳的磨擦声,卡车带起的迎面而来的猛烈气流,巨大的冲击力,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然而,真正让她痛不欲生的却是那些阴谋,那些事实,那些话语,那些血淋淋的真相。
很疼啊!
不管是多么恐怖的噩梦,也不曾有过这么深刻的痛楚,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顾筠使劲的咬紧着自己的牙关,手心都被指甲戳出了血痕,她拼命的控制那些疯狂的纷乱的几乎快要爆炸的思绪,却依然控制不了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丝丝压抑的喘息。
餐桌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顾筠的不适,对她问道:“顾秘书,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没事吧?”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顾昀对他们揺了揺头,抱歉的说道。
容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大概过了一刻钟,顾筠从洗手间出来,容与走上前对她问道:“你怎么了?”
顾筠听到他的声音被吓了一跳,似乎没料到他会在这,一脸的诧异的开口:“我、、、没事呀,你怎么在这里?”说完还指了指墙壁上女洗手间的标志。
容与看着她红的像兔子的眼睛,没理她的疑问,蹙起眉重复问道:“为什么哭?我要听实话。”声音有着不可拒绝的霸道。
容与暗想,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她以前是几乎不哭的,而且如果有人提到父母,一定会开心的炫耀,不可能沉默寡言的。
“没什么事,我只是、、、有点想我的爸妈了,真的、、、、很想、、、很想很想。”顾筠的声音里都透露出感伤,她低头看着地面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眼睛一张一噏的,拼命地想眨掉眼里噙着的泪水。
容与看着她伤心的模样,也没多想,以为她是真的想念父母了,就问了句:“既然舍便得他们,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