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又是这首曲子,如此哀怨,却又如此缠绵;如此忧伤,却又如此悠扬。与这歌声相互交织的还有那动人的琴声,此琴声时而低回婉转,时而轻快欢愉。如此歌声,如此琴声好像是奏琴者在倾诉心里的喜怒哀乐。听音便觉得奏琴者绝非等闲之辈,然而能够拥有如此绝美歌喉的人除了香潇楼的花魁雪倾城之外,再无他人。
自从陆子游追随小蝶之后,我便不再一直守在寒江了。因为他们之间的情爱让我对人间从已经淡忘而又开始产生了悸动。我想离开寒江一段时间,去看看除了寒江村以外的世界,彼时的我是那么惊奇于人间这个词。而此时已经是宋主赵桓年间,对于这个皇帝,我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听京城里的人传说这个皇帝年纪轻轻便有独特的治国治家之道,在位之时,百姓国泰民安,庄稼风调雨顺。赵桓不仅有如此政治之才,并且相貌极其俊美,就算是京城第一美女也会逊其三分。
当然关于这个皇帝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我并不知晓,并且我也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因为此时吸引我的只有香潇楼中的一名叫雪倾城的女子。
因为雪主的特殊的身份,未免招惹到是非,我便将自己化作男子模样。初到京城之时,感到的只有繁华二字。不愧是天子脚下,如此热闹的街道,如此茫茫的人海,我还是在成为雪主之后第一次看到,所以甚感兴奋。就算自己进入了烟花之地我都没有发觉什么不妥。直到我坐下之后,听到“花魁之夜”几个字,我才发觉自己来到了曾经一度唾弃的地方。看到一个个嫖客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那些姑娘们的那种笑盈盈的姿态,我就觉得有些恶心,于是我便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间,香潇楼的妈妈道:“各位客官,今日若谁能够出的最高价,便可一睹新任花魁雪倾城的芳容。不仅如此,今夜还可与其共度一晚,独享倾城的歌声与琴音。”下面的人开始起哄道:“听说新任花魁似仙女下凡一般,不仅如此,歌声与琴艺更是一绝。如此绝美之奇女子,为何不出来与我们见一见,这样我们这些看官出钱倒也出的心甘情愿哪!”这边说完,便又是一阵阵哄闹声。只听老鸨道:“各位客官,别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下面就让倾城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曲,先让各位客官过过瘾。”说罢,我也停住了离开的步伐,坐了下来。
一切的一切就定格的那一瞬间,琴起的那一刻,我突然愣住了。如此的琴声除了我曾经听过雪女弹过之外,至今便从未有此耳福。然后我就听到奏琴者唱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本来还觉得是老鸨为了谋取利润而将此女子神化,而如今听到如此的悦耳的琴声与歌声交相呼应,我便觉得就算是青楼也是高手如云,深藏不露啊。
很快曲终而人未散,并且逐渐加多。本来只有那些好色的嫖客,等到声落之后,整个一楼早已站满了人群,我想他们应该也和我一样被这歌声感动了,对这个奏乐者产生了怜悯,动心,好奇等各种感情。很久很久之后,我听到雪倾城道了一句:“此曲乃小女子闲来无事之作,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各位客官多加指点。”她的声音不像唱歌时那样跌宕起伏,说话时的她就如一汪清水,那么平静,那么从容。
然后我听到底下的人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哪里还需要指点,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说完便开始报价“我出五百两,声音如此动听,想必定是绝色佳人,今夜我就要与她共度良宵。”随后,我又从人群中听到不服气的声音道:“就凭你也敢要倾城姑娘,我出七百两,今夜就是属于我与倾城姑娘的。”然后所有的男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一千两”
“我出一千两百两”
“你那算什么我出一千五百两。”
“倾城姑娘是我的,我出两千两。”
……
……
……
“倾城姑娘今晚必定要与我一起,我出一万两。”
如此的高价,老鸨见着挣钱的机会来了,便开始道:“一万两一次,还有没有客官要出比这更高的价了,若是没有,那今晚倾城姑娘便要与这位公子度过了。”说着还满面春风,好像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似地。然后人群开始停止了吵闹,我想一万两可能真的算是多的了。突然间我被人撞了一下,那人看着我说:“如此俊美的公子哥,与倾城姑娘倒是绝配,今日到此,难道想就此放弃?”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再看了看身上的行装,突然意识到今日的自己是男儿身,于是心里又开始泛起了涟漪。
就在老鸨说“好,今日花魁之夜就由孙公子……”
“等一下。”人群中,我的声音突然想起,所有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而我却没有理会,径直地往老鸨那里走去。老鸨见我如此大的口气便以为我是来搅局的,便用特别傲慢的姿态对我说:“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哥,闲着没事,来我香潇楼寻乐子来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小公子,你若想玩,我找其他姑娘陪你玩。倾城姑娘已经被这位公子买下了,所以……”没等他说完,我便道:“五万两。”然后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就连呼吸都开始停止了。很久之后,我听到老鸨说:“五,五,五万两。”我笑着看着她道:“没错,五万两,今夜我要倾城姑娘陪我。”看着老鸨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刚才的那位仁兄的蔑视的眼神,我随手便甩下了两万两银票道:“这是两万两定金,若是今夜倾城姑娘将我伺候好了,我便会将其余的赋予你。”说完我便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刚才那个孙公子,然后我看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眼神,还有老鸨错愕的表情,不过做生意的人反应总是很快。随后我就听到老鸨道:“刚才是个误会,花魁之夜是属于这位公子的。让我们掌声恭喜啊!”说完便带着我去到倾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