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我是东汉书院校长王允的义女,因此,我不姓王。我也不姓貂,貂蝉只是我的名字,在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之前,我都不会有姓。至于我为什么叫貂蝉,也许义父大人有他自己的记忆。而我的记忆,却在追溯至8岁时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羡慕我蝉联十届校园第一美女之称,却没有人知道,我恨透了这个称号,光鲜的荣耀背后,隐藏的是继母威逼与利用。和所有童话里的继母一样,我的继母对我很不好。我一直不懂继母干嘛会对我这么不好,只是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还是嫉妒我比她长的漂亮?
义父说她曾也是大家公认的校园第一美女,那时盟主还不是这个小孩子,天下还没有大乱。
我经常看见继母对着铜镜描眉画眼搔首弄姿,偶然我却会瞥见铜镜中的一个美人在唉声叹气——那是她吗?那一瞬,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继母,衣着光鲜,被众人环绕,露出一种温馨可人的笑容,倾国倾城。这种笑在她的脸上我只看到过一次。
那时我还小,继母对我也没有现在这么坏。那一次,她外出归来,脸上挂着微笑,那微笑让人看见永远不会忘记 ,真美。后来义父却和继母大吵了一架,吵得很凶,家里好多别人送来的高级家具都被打坏了。关于这次吵架,争吵的内容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只是,从这往后,义父再也没让继母单独出门。继母的脸上也再未出现过那样美好的笑容。
义父对我很好,我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的满足我。我不敢把继母虐待我的事情告诉他,我害怕他们又会像以前一样再吵起来。洗碗拖地洗衣服这些本该继母做的事情我全做了,义父看到我只说是我自愿的,义父夸我心灵和外在一样美丽,我想我该满足了。继母在旁边时也会迎着义父夸我几句,只是,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义父应该是个很大的官。每天都会有好多人找到家里,提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义父会让我给他们倒水,客人看到我照例会夸赞几句。义父就会很高兴,答应起客人的事来也就容易的多了。有一次,家里来了好多的人。义父说他们是来给他祝寿的,可是我记得,那天明明不是义父的生日。
开始,我以为是我记错了,可是我却听到了哭声,义父他们哭的很大声。生日,为什么要哭呢?
第二天,盟主宣布退位的消息就传遍了天下。
其实那时我觉得只要为人民和社稷服务,盟主换谁来当不一样呢?也许义父他们那样就是书上常说的愚忠吧。
那一天,东汉书院也热闹起来,大家准备着小盟主的登基仪式。他们说小盟主还小,所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跟在义父身边,看到小盟主的旁边站着十个人,义父说,他们就是十常侍。
那时我还在上中学,对十常侍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很有名。义父告诉我,全校盟每一条诏令,除了有盟主的口谕还必须有十常侍的赞同才能成功实施。外界有人不满来上访,十常侍对此的解释是民主与平等,如果一道诏令盟主享有无条件实施权,万一出错,将会是全天下的损失,他们这样做,就等同于规避了风险,完善了机制。
“民主个屁!”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听到义父这样跺脚大骂。
小盟主登基的那一天,黄巾贼来犯。黄巾贼是东汉书院对黄巾高校学生的称呼,这个称呼在最近几年尤其流行。说他们是贼,其实是东汉书院在全校盟的主位意识,不仅仅是黄巾高校,凡是未经全校盟注册批准的高校全是贼。其实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全校盟旗下的高校收费都那么贵,天下有那么多的人都上不起学,多几所私学就能多帮助一些人,为何要千方百计取缔他们还称他们为“贼”呢?我总觉得,黄巾高校是被逼出来的,因为我记得,以前的黄巾高校好像没这么坏。
黄巾高校训导主任张宝带着其几个分校的人将东汉书院团团围住。十常侍之首张让忙令义父带人破贼。
黄巾贼悍勇异常,好几个得过各种冠军的高年级学生和老师都被打的满地找牙。张宝声称要将东汉书院砸烂,令贼首十常侍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我看到那时张让的脚下多了一滩水。
后来刚入学的曹操带着他组建的曹家军从外面击溃了黄巾贼,解了东汉书院之围。张让大喜,当即力保曹操为东汉书院学生会会长,时任会长高年级的田楷无奈下台。曹操就此成为东汉书院建校以来第一个低年级的学生会会长。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只是一介女子,但我仍关心国家大事,黎民疾苦。未来会何去何从,又有谁说的准呢?只愿苍天不老,人心不死,世间宁静,兵戈不起。
... ...
以上,是我从琴声中所倾听出来的,这琴声如此安宁,竟能将人勾入弹琴人的回忆之中,娓娓道来,心无杂念。原来竟还有一段这样的时空....心为什么在痛...不...这应该是弹琴者的心...她的苦与痛全封锁在这琴声之中,竟如此动人。也许,拥有这样的回忆的貂蝉才是完整的貂蝉吧。正如我,我还记得那个女孩子,我把她封锁在我的心底,永远不要想起。被这琴声一勾,竟然完全放松下来,往事也慢慢浮现出来。一个人,不光是看他的表面,拥有回忆,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小香...你现在哪里,能听得见这琴声吗?
“大哥,我是阿飞,不是什么小香啊... ...我这不是站你旁边呢嘛!”
“靠!你个死张飞!谁让你来的啊,多美的意境,全被你打破了!”我重新睁开眼睛,张飞正瞪大眼睛站在我面前。
“哎大哥,你又能说话了啊,这不能怪我啊,仗都打完了!”
“打完了?战局如何?谁死谁伤?”
“没人死啊,他们都下来了!”
我这才发现周围热闹的人海已不知在何时消失了,抬望楼顶,也只有猩红的晚霞挂在天边,教学楼顶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估计人都在往楼下走。
“走,咱快看看去。”我拉着张飞就往教学楼赶。
“对了大哥,那个‘靠’是什么意思啊?”张飞最后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