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早了,伊白心里头已经开始有意识了,不过还想说,再睡一会会,五分钟,不,三分钟,嗯,一分钟就好!
脑子里已经开始慢慢运转,今天是什么日子,星期一吧?要工作好像,耶?好像又不要,记得应该请了假,唔,全身无力,怎么这么累啊?跑了马拉松似的。
吸吸鼻子,发现整个鼻腔都堵了,嗬,居然感冒了,难怪总觉得呼吸困难,似是鼻子被谁揪走了似的。
“啪”,脑中灵光一闪,昨日种种一一浮现,伊白蹭蹭坐起来,用手撑开眼皮,没办法,没睡饱就是这样,能睁开就已经不错了。
环顾四周,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那未曾褪去的红色喜气让伊白想起了这已经是她的新家了,看看时间,十点多了,拍拍额头,伊白心里拔凉拔凉的,平日里睡懒觉也就算了,哪有人成亲的第二天居然起得这么晚的,这下脸丢大了。
正待她要起身的时候,有人进来了,伊白本想假装再睡过去的,结果,看到来人,伊白就兴奋起来了。
“小悦丫——”话一出口,伊白傻了,讲话怎么这么吃力,是自己的嗓音么,这么沙哑,呃,太有磁性了吧!伊白有些自我陶醉了!
“大嫂好啊!嘿嘿!”想必是酒喝多了,路悦现在头还是晕晕的,但整个人倒是清醒的很,知道自己是来干么的。
看着路悦递过来的水杯和白色药包,伊白愣住了。
“大哥说你昨天晚上照顾他,把自个弄着凉了,有点发烧,特意去买了药,让我送过来的!”路悦说的暧昧,还不忘着重强调“特意”两字。
伊白接过药包和水,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本来已经爬到床上挨边睡了,结果,路余不知怎么的,又开始想吐,害的伊白不得不一次次将人扶进洗手间,来回折腾,累的半死,之后好像就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至于后来,好像很冷,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还找不着被子,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和她说话,似乎还把她起来放到床上,嗯,中间睡的不是很安稳,但却是一点知觉都没了。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因公受伤”啊!伊白捏捏鼻子,唉,运气还真不好!嘿嘿,不过总比睡过头这个原因强多了!
吃了药,洗漱一番,换了衣服,整理了床铺,伊白便同路悦出了卧室,本来路悦说还得回去躺躺的,不过伊白不放人。
原因嘛,路余不在,伊白觉得自己一个人出去压力太大,怕承受不了,不管怎么样还得拉上垫背的,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壮胆的。
不过,最后的盟友还是自家老公,出房门正待拐弯时,路余正好从楼梯间走上来,三人打了个照面。
路悦很有良心的把伊白往边上一推,伊白一个不留神,打个了趔趄,幸好路余手快,扶了一把,眼刀子唰唰飞过,戳得路悦是捂着心肝喊疼,装模作样偷偷先落跑了。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关注了一下,此时路余手臂把伊白圈在怀里,伊白本就属娇小型的,这下看起来更像是小鸟依人了!路悦哆嗦了两下,觉得自己这个灯泡还是太亮了,咚咚咚跑下楼了汇报情况去了。
路余低头,“好点没?”
伊白不自在地点点头,指了指喉咙,摇头。
结婚前几天,伊白就换了发型,原本的清汤挂面换成了现在的长发微卷,但是并没有染发,本来做头发就已很伤发质了,伊白可舍不得虐待自己,再说,金发配白皮肤才好看,伊白自认皮肤还不能和白人媲美,当然也就没了这个心思。
现在的伊白,只是将小部分微扎,其它的都披在肩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也稍微成熟了些。只不过颈间的头发蹭到了皮肤,很痒,伊白忍不住发笑,不料嗓子疼痛的厉害。
路余细心地替她将头发轻拉出来,然后拉起伊白的手道:“走吧!”整个过程中,路余眼睛都没眨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表情也是风轻云淡的。
这样的路余真的让伊白有点招架不住啊!伊白觉得好像又发烧了,脸部的温度烫的灼人,闭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告诉自己,稳住稳住,不能再丢脸了。
突然睁眼,路余盯着伊白的视线来不及收回,嘴角的那抹笑更是被逮着正着,伊白有种幻觉,这人的快乐是建立在自己一次次脸红中。
伊白咧嘴,顺便安慰自己:没事,脸皮多练练也就厚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客厅里路爸路妈路丰路悦都在,路丰路悦两人很有默契地扯开嗓门:“大哥大嫂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伊白小腿微微一软,有点晕眩,在路余的搀扶下很快又缓过神来,腼腆地微笑,路余则友善的朝那搞怪的兄妹回了句:“谢谢!”
接着,两人又走到路爸路妈面前,路余唤了一声“爸妈”。伊白虽说年轻,这点意识还是有的,深深鞠了一躬,用那嘶哑的嗓音也唤了声:“爸,妈!”
按规矩是要跪着敬茶的,不过路家不兴这一套,诚意在就行。两老喜滋滋地递出红包,脸上都笑开了花。不过,路妈开心之余,还不忘关心新儿媳妇:“小白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太客气了!”
路悦一听,暗道遭了,忘了告诉爸妈伊白最讨厌“小白”这个名字了!得了,千万别生出什么嫌隙才好!
路悦心惊胆颤了半天,没想到伊白当做没听到似的,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肯定是红包效应!
“对啊!小白,这两天好好养病,其他的甭操心!”蹦嘎,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路爸又一声“小白”飘过来。
路妈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拉着伊白的手坐下,又顺便瞄了路余一眼,很不爽的批判:“昨天是例外,现在你都成家了,自己老婆可得好好照顾啊!别尽让小白照顾你去了!”
路余受教,俯首称是,毕竟昨晚的确是自己拖累了伊白,新婚感冒,还真对不住!
“爸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白的!”路余保证,这是实话,男子汉本就应该对自己老婆负责的。
“来了,来了!”路悦揪着路丰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咕哝着,第三个了,第三个了,哇哇,会不会世界大战啊!嗯,不对!记得自己好像和大哥说过这事!
路悦眼珠子一转,心道:“该不会大哥故意的吧!啧啧,那就有好戏看了!”
边上的路丰看着路悦叽里咕噜了半天,一下紧张一下兴奋地模样,很是好奇!
路丰一听来劲了,凑了脑袋过去:“什么事情这么兴奋。”
路悦想了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是出了事,多个人多双手!于是,便把从李黎那里得来的小道消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了个遍,总之一句话,伊白不轻易和人翻脸,但若是触了地雷,二话不说,先冷战再说,路悦心里是那个澎湃:新婚加冷战,想想都刺激!
路丰闻言,摸摸路悦的额头:“小悦悦,你该不会也烧糊涂了吧!大哥大嫂昨天才结婚,好歹你也得让人家舒舒服服过几天安逸生活才是,不是我说你,也真的太没良心的,居然在这里幸灾乐祸?我看错你了,太没兄弟姐妹爱了吧!”路丰噼里啪啦啰啰嗦嗦一大串,顺势弹了路悦一个脑瓜崩。
路悦痛得是呲牙咧嘴,抓过路丰的手就是一咬,压根就忘了爸妈大哥大嫂都还在跟前,看路丰一副还有半箩筐话要说的模样,立马喊停,嗓门一扯:“我就高兴他们冷战咋的?”
轰隆隆——天空中闪过一记闷雷,震得路丰是眼泪都出来了,拉拉还在气头上的路悦,指指正怒目而视的路爸路妈和脸上一脸平静的路氏新夫妻,灰溜溜地跑到角落,一副不关我事的急于撇清的模样。
路悦发现自己闯大祸了,没敢说话,眼神四处飘移,时不时剜了一眼路丰,只差没把那个“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了。
路爸路妈很不高兴,老人家无非就是希望家和万事兴,尤其是在这种本是喜悦的场合,听到如此晦气的话,就如同诅咒一般,两人冷哼了几句,理都不理她。
路余神色不变,只是微微皱皱眉头,说实话,路余不觉得伊白真的会因为这么一个幼稚的原因,而把一个人冷冻起来。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那所谓的冷战,但并不打算选在这个时候,毕竟是新婚,这点顾忌还是有的。
之所以会喊“小白”,原因很简单,路余在试探:他觉得,伊白虽说年轻,但却是一个会考虑问题的人,即使再怎么生气,她也不会把问题牵涉到长辈身上。
只不过,路悦这小丫头坏心眼变多了!居然打到自家大哥头上来了,看样子改天得好好教育一番才行,不然以后很难嫁出去的。
再看看伊白,整个人都乐呵了,原谅她此刻的好心情,难怪大家都不敢叫她“小白”了,黎丫的魅力果然无人能及,悦丫真可怜!不过她的好心情却被某些人以为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