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香门口,停着一辆漆黑的豪华轿车,轿车后座上,苏苏欢跟涂安末并肩而坐。苏欢扭头看着窗外上方跳动着的三品香三个闪光大字,光是看看这三个字,她都忍不住咽咽口水。太馋人了,她强烈感觉到五脏庙里好像有千万只小虫虫在爬啊爬,折磨着她的小心肝……
三品香是Y市鼎鼎有名的高级中餐厅,坐落在最繁华的东门,集齐了各色各样的中国菜。据说,这里汇聚了全国各地的名厨,只要你说的出菜名,三品香的厨师就能做的出菜肴。
苏欢一直光荣的自诩自己是个吃货,身边亲密的人也是认为的。比如安末,她从来不否认苏欢是个吃货,只是有必要在吃货面前加上几个字——抠门的吃货。
所以,苏欢一听说涂爹要在三品香设宴,款待贵宾。她二话不说,点头答应跟安末一起出去蹭饭。
“苏苏,你能不能收敛收敛?”安末扶额,说的无比无奈。
苏欢哀怨的看向涂安末,“……末末,我已经很收敛了。”如果,她没有强大的意志力,没有收敛,没有自我控制,她早就先奔下车冲进三品香,沉溺在美食的汪洋大海里了。
“涂爷在秀山包厢,我去停车。”驾驶座上始终不发一语的陈天一开口,嗓音又冰又冷,丝毫没有温度。
涂安末神情受伤的看着陈天一只露出一半的黑色头颅,眼神波动流转,淌着一抹显而易见的伤感。
陈天一抬眼,冷漠的双眼盯着后视镜,镜子里那抹我见犹怜的神情,丁点不差的落在他眼里。瞬间,他的胸口细微抽动几下,很快地,就被陈天一压下。
旁边的苏欢,心里锃亮锃亮的,从安末情窦初开时,每次只要听陈天一叫她小姐,她的脸上总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苏欢拼命绞啊绞脑汁,憋了大半天,她大气一吐,“末末,咱们先去进去吧,不要让涂爹等急了。”这话真烂,苏欢狠狠的在心里唾弃起自己,真是够了,憋来憋去,还搞出一句这么蹩脚的话。
她的脑子究竟是有多不灵光了啊!
“嗯,走吧。”涂安末收回眷恋的目光,伸手打开车门,先下车了。
苏欢那个惆怅,她用力拍拍自己的前额,索性倾身向前,双手紧紧抓着前面的两个座位的靠背。
“陈天一,你非要这样对安末吗?看到她伤心难过,你就没有一丁点感觉吗?”苏欢情绪激昂,双手颤巍巍的死死抓住靠背,用力,再用力。她怕自己一松手,拳头就不能控制的挥上陈天一。
淑女如此窈窕,她这样暴躁,不好,不好。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干不过陈天一,就算侥幸干过他,把他揍的鼻青脸肿,难过的还是她家的安末。
虾米?她鼻青脸肿?这种事肿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可是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最佳小清新代表,谁忍心下手扁她,忍心下手的肯定都不是银。
“苏欢,你也下车。”陈天一态度冷漠,并不想说太多。
“陈天一……”
“你不懂。”陈天一冷冷打断苏欢的话,有些事情,不需要深究,一旦深究,伤害只会变得更多。
“不懂不懂不懂,不懂你的头啦,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娘的,怒死她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一只,孬成什么德性了?
陈天一沉默不语,苏欢的叫嚣声回荡在耳边,他剑眉微皱,再没有其他表情。
苏欢又叽里呱啦叫嚣了好一会,陈天一依旧神情淡漠。靠,他还是不是人?竟然对她滔滔不绝的伟大理论听而不闻。
苏欢狠狠瞪了一眼陈天一好看的侧脸,老娘口渴了,没空搭理他,还有伤心的末末等着奔入她的怀抱,以求安慰。
苏欢打开车门下车,再“嘭”的一声甩上车门,杯了个具的,影响她的好胃口了。
“末末……”苏欢走到涂安末身边,心疼的开口。
安末淡然一笑,“苏苏,我没事,早就该习惯了。”语气很轻很淡很忧伤。
苏欢的心揪成一团,玻璃心一片一片随风飘落。末末这抹无可奈何的笑,太美,太凄凉,赤条条震撼了她。
“末末……”她心疼啊,死陈天一,臭陈天一,烂陈天一……苏欢想到能骂的,通通都在心里骂了一个遍。
“苏苏,我真的没事,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安末苦涩的笑,自从陈天一来到涂家,自从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她就再也没有退路。
没有坚持到最后,她一定一定不会放弃。
苏欢贼溜溜的双眼一亮,手臂豪迈一挥,搭上安末的肩膀,“末末,好样的,你是我膜拜的对象。”
“……咳……咳。”被苏欢的熊掌一拍,涂安末轻微咳嗽起来。
苏欢泪奔,默默接受安末飞过来的白眼,她果然是小清新中的小彪悍。“嘿嘿,末末,不好意思,那个……那个力气没有控制好。”
苏欢露出八颗白白的牙,掐媚的勾上安末手臂,可耻的睁眼说瞎话,“走吧,走吧,饕餮大餐该等我们等急了。”
“哇……哇……”一群扯着粗劣嘶哑嗓子的乌鸦飞过安末头顶,“……是你等急了吧!”
“哈哈哈哈……”苏 欢眼角使劲抽搐,她摆摆手,“我不急,不急,我怕涂爹等急了。”
……安末索性把脸别向一边,她担心她脸上掩藏不住的鄙视会伤害了苏欢那颗其实可以媲美金刚钻的心。
苏苏欢跟涂安末并肩走进三品香,经过美女迎宾的热情迎接,再由服务员带着她们来到二楼的包厢。
三品香的装修风格偏复古,颇有古建筑的味道,就连包厢名,都是依着中国的名山取的,华山、黄山、涧山、秀山等等之类。
苏欢和安末随服务员来到秀山包厢门口,服务员轻按门铃,得到里面的回应,才推开门。服务员侧过身,腾出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小姐,请进。”
“谢谢。”苏欢跟安末异口同声道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服务员说罢,转身带上门离去。
包厢里的设计结构一览无遗,淡淡的白色灯光隐约中带着一点彩色,照映着偌大的包厢。大气的酒店桌上摆着成套的精致餐具,八张酒店椅整齐的绕着桌子排好,像是只差等着人落座。
靠窗处摆着两张独座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穿深色花衬衣,黑西裤的中年男人,男人翘着二郎腿,食指与中指之间有模有样的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