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人影幢幢,热闹得很,黑山军见到吕军皆迎上前来握手欢呼,大家胜利会师。
张燕命人处理各处士兵的尸体,将眭固厚葬于黑山西北面,又将人用吊篮吊落地窟之中,将八个黄巾护法的尸首整理好厚葬于黑山山巅。各人打扫清洗寨内各处打斗留下的血迹。
山上人来人往,一片忙乱。
“主公!”
“主公!”只听得一片惊喜的呼叫之声。
吕布正于山巅处理各种杂事,却见到张辽、陈宫、纪灵、凤雏、臧霸等人全副武装持刀枪上得山来。
众人相见,百感交集,迎入聚义厅中。
众人分两边落座,吕布从正中主座走下来,将高顺牵出厅中,轻轻揭开其衣衫指着他血迹斑斑的身体道:“高顺奋不顾身,遭贼凌辱,仍披肝沥胆,竭尽全力杀贼,真勇夫也!”
众人见到高顺身体上缠满纱布,身上无一处好皮肤,有人不忍看之,尽皆称赞其护主有功。
“来!高顺,我俩尽干此杯!”吕布命侍从取来两杯酒,高声呼道。
高顺默不作声,双眼平静地看着吕布,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吕布也昂头尽饮此杯。
众人皆拍手称快。
当下众人张灯结彩,摆下酒宴尽情痛饮。
酒过三巡,陈宫便道:“主公,当今黑山既定,曹操新败袁绍,必会再图我黑山,不若早下手为强,先攻其不备为妙也!”
吕布正把杯畅饮,听得陈宫之言,愣了一下便道:“公台之言极是,我军当训练军马早剿曹贼,以安天下。”吕布心道:最急切的事情便是要将我心爱之人从曹操处拯救回来,现今我有白马义从又有黑山大军当可与曹操一较高下。想罢吕布脸上泛起微微笑意。
凤雏也于席上轻轻道:“主公,现今曹操势大,马腾、马超父子勇冠西凉,马腾更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其人忠于汉室又兼西凉骑兵威猛其势不可当,可联合其一同攻打曹操。”
陈宫道:“我军与马腾军素无来往,恐双方意见不合。”
“可修书一封差人前往西凉约其共讨曹贼。”
吕布听了微微颔首道:“两位所言皆有道理,此事便有劳凤雏先生了!”
凤雏抱拳道:“必不负主公所托。”
张辽也举起酒杯道:“我军现今人强马壮,当努力练兵,充实我马军骑射之威!”
“噢,对了文远,白马义从骑射之力甚强,汝可从我军骑兵之中挑选善骑射之人编入白马义从之中,白马义从之骑兵人数要达到五千骑。”
吕布深明一支精锐骑兵对阵曹军的重要性,曹操有虎豹骑,我有白马义从,定必摧之。
“诺!我军骑兵必是曹贼虎豹骑之克星。”张辽高声道。
吕布听了微微笑,又对高顺道:“高顺,汝也要于军中挑选悍勇之士重组陷阵营,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曹军如何当之?哈哈哈!”
“诺!”高顺高声应道。
“我军人强马壮当可与曹操一战!”陈宫笑道。
“若能与马腾联手方可保万无一失!然则如此,曹操现于荆州与刘表战,以我预测很快其必回兵讨伐袁尚,我等当修书一封与袁尚暗通,趁其回兵之时前后夹击,可一举胜之!”
众人听了尽皆点头称是。
唯座上陈宫心内郁郁寡欢,暗想:现今主公尽听凤雏之言,实难展我宏愿,我今生只为铲除曹操这个国贼,匡扶我大汉江山,只是吕布真能实现我这个愿望吗?凤雏又是不是能帮助我军战胜曹贼?
陈宫不再言语,唯埋首饮酒,众人尽情饮宴。
翌日,吕军各人训练兵马,吕布又派出各路流星探马打探各处消息,摩拳擦掌准备抗击曹操大军。
过了月余,各处探马回报,马腾和韩遂尽起西凉之兵杀奔许都;袁氏兄弟互相残杀,双方已是势成水火,曹军趁其兄弟相残又从刘表处回军官渡杀奔冀州而来。
凤雏侧头细思道:“此正其时也!”
吕布举起拳头恨声道;“窃国之贼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不解我心头之恨!”
不说吕布厉兵秣马准备战斗,话说那曹操听得探子回报袁氏兄弟相争,袁尚与袁谭战得不可开交,且长子袁谭竟然愿意投降自己共同对抗袁尚。
曹操立于营中大帐,心中暗暗想道:袁谭愿降我便如何稳定他的情绪,令他忠心于我呢?
想到此曹操向站于身旁的苟攸问计道:“袁谭向我投诚,我怀疑其心不正,当如何方能令其忠心于我呢?”
苟攸抱拳行礼道:“袁谭必是与袁尚相争不敌袁尚,势危之时方向我军投降,其心不正,若要其忠心于丞相,需与其结亲!”
“结亲?”曹操心里面打了个问号,心里面在盘算着。
“将丞相之女许配给袁谭,与其结成亲家。”苟攸停了一停续道:“如若袁谭有二心,便先灭袁尚再灭袁谭,天下可定矣,此机会不可失也。”
曹操低头思之,觉得甚有道理,便命人做媒联络袁谭,共商攻打冀州之事。
“报!”一亲兵飞奔而至,到得曹操旁行礼道:“报丞相!马腾与韩遂联军已从西凉起二十万大军正向我许都而来,先锋马超率骑兵五千已到虎牢关!”
“啊?”曹操吓了一跳,差点站不住被两边亲兵一把扶住。
苟攸急道:“丞相,你没事吧,身体不适乎?”
曹操摇摇手道:“没事,我没事,只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却偏偏会发生。我军远征,那马腾却来袭我许都,我便如何是好?”
苟攸献计道:“以愚之见,不若降诏加马腾为征南将军,使讨孙权,诱入京师,先除此人,则远征无患矣。”
曹操大喜道:“马腾与韩遂连结,西凉铁骑,势不可当,今我要远征袁尚,如其袭我许都我必危矣,此人不可留之,必杀之!”
“好,我便教人赍诏至西凉召马腾入许昌。”苟攸轻声道。
“只是此人可愿听召入许都?”曹操心里面有点担心。
苟攸脸上露出肯定的笑意道:“此人世受皇恩,对汉朝忠心不二,乃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只要收到天子召书便一定会前来许都受诏,丞相莫忧!”
“嘿嘿!马腾一死,其子皆为一勇之夫,诚不足虑,西凉我必唾手可得!”曹操得意起来,脸上泛出微笑。
当下曹操命夏侯惇、满宠镇守汝南,以拒刘表;曹仁、荀彧率军守住许都,自己亲统二十余万大军前往黎阳,准备攻打冀州。
其时曹操因知吕布已据黑山便命夏侯渊守邺城以防吕布,自己率军与袁谭会合共商灭袁尚之策。
邺城,曹军议事厅。
“报!”一士兵从外飞奔而入,到得夏侯渊面前拱手行礼道:“夏侯将军,吕布率数万黑山军正直奔邺城而来。”
“哦!不出丞相所料,吕布果然率军来夺邺城。”夏侯渊自言自语地道。
一旁的副将罗勇便接口道;“将军,吕布既来,我等便先杀他一个下马威,让他尝尝我军之威!”
夏侯渊听了,脑海里面马上浮现出曹操临行前对他的叮嘱。
曹操语重心长地道:“妙才,此去邺城当以坚守为主,若邺城有失,便遭吕布与袁尚两面夹击,我军则危矣!”
夏侯渊拱手行礼道:“丞相休要担忧,我必坚守邺城,不负丞相所托!”
“如吕布来攻,你便如何?”曹操目光炯炯望着夏侯渊的眼睛,满是期待之色。
“坚守不出!”
“百般漫骂、围城呢?”
“我自坚守,吕布自然难奈我何!”夏侯渊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我便给你二十天时间,待我擒获袁尚便可解邺城之围,发兵攻打吕布。”曹操拍手叫道。
“丞相放心,我定能于邺城与丞相会师!”
想到此处,夏侯渊双目微闭,轻声道:“罗勇,汝莫逞强,丞相有令,不得擅自出战,如有违令者,斩!”
罗勇吓了一跳,将头低下拱手道:“诺!”
“传我军令,众将士准备各种守城器械,檑木炮石,弓箭沸水,随时提防吕军攻城!”
“诺!”罗勇听令便要出厅,却听得一声:“且慢!”
夏侯渊叫住罗勇,双目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字地道:“记住传我将令,擅自出战者,无论输赢,斩!”
“诺!”罗勇听令匆匆而去。
夏侯渊望着罗勇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道:吕布说来就来,果然用兵神速,丞相早算定他有此一着,吕布呀吕布,就让你先狂十数天,到时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一早,便听得城外喊杀连天,鼓角齐响,夏侯渊急忙披挂盔甲冲上城头向下望去。
城下一字摆开三千铁骑,门旗处一面吕字绣旗高高飘扬在众骑上空,门旗前只见到一人一骑于城门前来去纵横,口中高声叫嚣,极尽耀武扬威之状。
马是火红色的烈马,全身上下无一条杂毛,四蹄奔走如飞,如同一团火焰般四处燃烧。
夏侯渊定睛看时,只见马上那人头顶束发紫金冠,身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手中执着一柄人见人怕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正是吕布是也。
看到城下的吕布恣意骄狂,夏侯渊便气不打一处来,于城头上伸出手指着吕布大喝道:“三姓家奴!汝莫得意,几番合围皆被汝走脱,你若好自为之,我便放汝一条生路,如若欺我曹军无人,邺城便是汝葬身之所!”
“夏侯渊,有胆的便出城与我见个真章,如若缩于城内,乃鼠辈所为!”
“你!”夏侯渊一下子词穷,见到吕布耀武扬威的样子,更是气愤,便叫左右取来弓箭,于城头上拈弓搭箭便向着吕布心窝射去。
吕布早有防备,故意等待弩箭射到眼前将身体一侧,把手一抄,便接着夏侯渊射来之弩箭。
“夏侯渊,吃我一箭!”只听城下的吕布一声怒喝。
一支弩箭快如闪电般射向夏侯渊的面门。
夏侯渊见到吕布射出的箭势如风,劲力惊人,心下一惊,急急把身体一弯,整个人矮身于城墙之下。
“嗖”的一声,弩箭由下而上射入城楼上的门楣上,箭势因为射击力度太大,箭的尾部还插入门楣上震动不已。
夏侯渊心内惊叹不已:吕布神箭惊人,如此手劲确非我能胜之,若与其对箭我定然败于其手中,其箭势之疾无人能出其右,看来丞相教我坚守城池方为正路。
副将罗勇见状,便令城上弓箭手向吕布射箭。
“弓箭手!放箭!”
箭如雨下,直向吕布射去。
吕布一挟赤兔,四蹄如飞向前奔去,手中的方天画戟划作无数戟影,将城上射来之箭全部打落于地,不一刻便纵马窜出弓箭射程之外。
吕军众人齐声鼓噪,杀声震天动地。
“杀呀!”、“杀呀!”
“夏侯渊胆小如鼠!”
“生擒夏侯渊!”
在城楼上的夏侯渊听得吕军在城下漫骂自己,心下气愤,想起曹操之言,强自禁下心头怒火,心道:丞相所言,吕布非一人之力可敌,便让其再猖狂多十多天,等待丞相剿灭袁尚,就会轮到你这个三姓家奴了,等着吧!
夏侯渊想罢,气哼哼地回身对罗勇道:“小心守护城池,如有闪失唯你是问!”
说完便转身回城内督导众军兵准备守城工具。
城下的吕布纵马来回冲突,似是不断地在戏弄城上曹军的弓箭手箭术不精,令到城内不断射来无数的弩箭,“当当当当……”被方天画戟撞跌的弩箭不计其数。
回过马来时,吕布脸上现出一丝蔑视的笑容,心道:夏侯渊只知我吕布有勇无谋,却不想凤雏先生早已布下奇计,邺城,必定能手到拿来,我此番只不过是故作姿态掩人耳目而已,夏侯渊,你受死吧!
夏侯渊决心坚守城池,只是他不知道,凤雏早已定下妙计,哪怕他再能忍受,再能坚守,等待他的,也只有残酷的失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