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冷笑两声,在战场上被个小娘们给骗了,可没少让弟兄们笑他,风水沦流转,现在这小娘们又送到眼前来了,到看谁还敢在嘲笑他。
不错,这伍元感到眼熟的人,不正是她先前骗过的那个将领,虽然现在没有戴着面纱,可是那双眼睛如牛瞳一般大,伍元可一眼就认出来了,暗悔倒霉,怎么就跟这人扯不开了呢。
她想在钻回草堆里,显然已经不行了,现在出去,怕还能掩护住陶妈和幕家娘子,纵然不想当英雄,现在狗熊也当定了,一咬牙,她只能挺身钻了出来。
“大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一定是孽缘。
乌恩冷哼一声,不无得意,“小娘们,现在不喊‘救兵来了’?你喊啊,就是喊破了喉咙,爷到要看看谁来救你?敢耍爷,爷看你是不要命了。”
“您看您,您好是爷,您都好好的活着,小的哪敢死在爷前头去啊。”既然愿意家爷,那死也得死前头啊。
乌恩虽会说汉话,却也只是会说会听罢了,他的会听也只是字面上的,伍元在话里饶了这么个转子骂人,他哪里听得出来,只以为是在恭维他,心情到飘飘然起来。
在草堆里的陶妈和幕家娘子强忍住笑声,先前原本被发现时,她们也是打算一起出去的,结果出来时,见伍元的手往里推她们,两人知道此时也不是程英雄的时候,只能继续猫在草堆里。
伍元不知道她这被逼上梁山的狗熊,因为那一举动,在陶妈和幕家娘子的心里又高大起来,瞬间成了真正的女中英雄,牺牲自我,她变向的骂人,又让草堆里的两人觉得她是在敌人面前毫不低头,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成了豪杰。
“爷,你看小女子那时不也是害怕,为了保这一条命才说了句谎,可不是诚心的欺骗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况且爷的身份也不会跟小女子一般计较是不是?”伍元发挥上一世拍马屁的特长,“爷你看看你这身型,那可是纯爷们,干的自是纯爷们的事,就这样为难我一个小女子,爷的心里也过不去是不是?”
草堆里陶妈和幕家娘子抽了抽嘴角,这话怎么不对味了?
要是伍元知道了,定会跳起来骂,此时都被抓到了,还想装英雄,姑奶奶才不想当英雄呢,英雄的下场是什么?据她所知,死的多活的少。
她宁愿当狗雄,把命保住了,活着才是硬道理啊。
人家毛主席都能小米加步枪的抗战得解放,干嘛自己不能当狗熊活下来?
此时就是没有镜子,伍元也能想到自己一脸巴结的的样,弓着腰,一脸笑的一口一个爷的叫着,这就是当孙子呢。
“爷,您看看您也累了一天了,小女子就不打扰您了。”一句话的功夫,伍元也退到了五步开外。
心里一边祈祷,跑跑不过,逃逃不掉,今天就是被撂在这了。
乌恩先前还得意着,这时可听出不对味来了,下巴不用高扬,就凭着他的个子,伍元也要仰望,在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跟那罗刹也没有啥区别了。
伍元被他盯的咽了咽口水,这还真是勾魂使者,来要人命的啊。
“好啊,饶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是想让爷放了你,你真以为爷是三岁的娃不成,让你几句话就给哄了,那爷岂会当上今天的副将,马上给爷乖乖的,还能留你一条活命到突厥。”乌恩两步就到了身前,一把提起人就走。
伍元就像个小鸡仔是似被他提着后衣领拎了起来,毫不费劲的往前走,伍元就像被开水烫过的鸡,一点反抗的余力也没有,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一群突厥兵的面前。
已是晚上,空地上点起了一个个大火堆,头上的面遮已退了下去,伍元还是一眼认出来,就是那天遇到的铁骑兵。
没想到转了一圈,现在就转了回来,身子一轻,就被成抛物线的扔了出去,伍元低呼一声抱紧了头,这一摔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半响才神归故体。
乌恩大嗓门早就扬开了,“兄弟们,这可是那天骗了我的小娘们,现在抓回来了,兄弟们可给个见证,莫说我乌恩连个小娘们都摆不平。”
有男人的地方,气迫就是宏大,伍元刚寻回神智,就被一阵震耳的起哄声又给震了一次,其中有人还说了话,不过伍元跟本听不懂,猜到是突厥话。
眼下也知道了抓自己的人叫乌恩,此时见他正用突厥话跟着本族的人说话,神情很是激动,好在起了争执,不过马上就发觉气氛不对了。
乌恩竟一脸怒气的向她走了,乖乖,不会是因她而起吧?
“爷,有什么过不去的,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过惩罚自己啊,、、、、、啊、、、”再一次被提到半空,伍元忍不住尖叫出来。
头晕目眩的被提着往前走,四周的景物也看不轻,可身后还能传来一阵阵的起哄声,直到进了一处院子,被扔在炕上的时候,伍元才想明白怎么回事。
“你想干什么?”
“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不等乌恩扑过来,伍元就疯一样的扑过去。
偏巧手正好落在乌恩腰间的配刀上,被乌恩按回炕上的瞬间,伍元往上挣扎,只听‘仓’的一声,刀就被拔了出来。
随后落在乌恩的脖子上,“在动就杀了你。”
“马的。”乌恩破口骂了一句,却保持着趴在伍元身上的姿势不动了。
“慢慢的起来,敢动歪心思,就砍了你的脑袋。”伍元手里的刀紧紧的贴着乌恩的脖子,从她手上乍起的青筋看得出来此时有多紧张。
“臭娘们,你就是杀了爷,从这里逃不出去。”乌恩颜面尽失,却不敢不从,脖子间的冷意让他慢慢的起来。
伍元跟着慢慢会起来,随后用双手握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跪下。”
乌恩瞪大了牛眼,只觉得脖子一痛,却只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伍元却一口气也不敢松,“用膝盖爬出屋。”
一个突厥的小头领,不相信不顶用,反正也到了这一步,现在就是死了还能拉一条命垫背呢,在要被强要身子的那一刻,她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拼了命也不能被这畜生给糟蹋了。
人有了求生的欲望,总会有极限,能像现在这样拿着刀而占了上峰,连她自己都是没有想到,现在怕也没有用了,只能一点点往前走。
逼上梁山、逼上梁山,现在她终于能体会是什么感觉了。
伍元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站在一条独木桥上,下面是一条滚滚的大河,前面有狼后面有虎,为了活命,不会游泳也得往下跳,毕竟往下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伍元用刀架着乌恩从屋里出去后,外面原本闹吵吵的场地,一瞬间就静了下来,伍元泪流满面,马的,这也太他妈的有默契了,竟然都他妈的不出声了。
随后四下里是一片的窃窃私语,远远的观察,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甚至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场面就这样僵着,跪在地上脖子被架着刀的乌恩,一张脸早就黑透了,这辈子他也没有这么扔人过。
遇到这小娘们两次,他就两次被杵,也太他妈的倒霉了。
“告诉他们,放了所有抓到的人。”伍元知道此时只能化被动为主动。
闪电间她已有了对策,不过显然靠她一个人不行,还需要些帮手,只是不知道这个乌恩有没有那么贵重的身份,还够不够用。
“不可能,你杀了爷吧,爷不怕死。”乌恩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平日里乌恩在铁兵团里虽是副将,却是性子最闷的一个,不爱说话却是个很憨直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叫乌恩,在突厥语里,乌恩就是真实的意思。
这次乌恩能冲动下要强霸占了伍元,也是因为被兄弟们一嘲笑,哪知现在落得被架着刀的下场,现在在众兄弟面前跪在地上,还被一个小娘们威胁,就是活下来,他也没脸在面对众人了。
“哟,不怕死你怎么不往刀上撞啊?”现在想当爷们了,伍元还要开口,就见对面的人群有了动静。
人群自动分向两边,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男子走了过来,四周虽然点着火,可隐隐的也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那双冷眸,却一瞬间让伍元认了出来,不正是那天见过的男子,只一眼就能冷到你骨头的男子吗?
想来这就是真正的头目了,伍元扬了扬下巴迎视上去,输人不输气,在说现在可是自己有人质在手,以为几个冷眼她就怕了?
现在指望着她那点巴结献媚,显然是不好使的,伍元也料到了,此时也容不得她在后退了。
“两国交战,不辱妇孺,不知贵国皇帝是不是懂得这个道理?”伍元扯开了嗓子,其实她不喊对方也能听到,她这么大声一半是在给自己壮胆,“可是你们想羞辱我们女子,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