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有那么一瞬间苏清歌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微微叹气。
“来人。”
“侧妃娘娘,您醒了?”
“恩,给我更衣。”
苏清歌仔细打量着这个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冬衣,今后便由奴婢伺候侧妃娘娘。”
苏清歌颔首:“今日是否该是去拜访王妃?”
冬衣恭敬回道:“回侧妃娘娘的话,是的。”
“恩,那现在就去吧!”
冬衣拉住了苏清歌的衣袖:“侧妃娘娘不用这样着急的,先用些膳,免了待会过去若是回的晚该饿的。”
苏清歌直视着冬衣的双眸:“你是谁派来的?”
冬衣抿了抿唇道:“是七王爷派奴婢来的让奴婢随在侧妃身边适当的给个醒儿。”
苏清歌点了点头,是否是是七王爷派来的现在还无从得知,但是应该是真实的,听这丫头这般说了想来待会过去定然没有好事。
用罢膳食,便由着冬衣指路朝王妃处去了。
到的时候已有二人在,一个是沈离岸的侧妃赵氏,一个是他的妾室名唤古蕊。
苏清歌乖巧走上前给王妃请安又给赵氏问好,古蕊亦乖巧的站起来给苏清歌请安。
苏清歌暗自打量着这三人默不作声。
正妃柳亦雪打量过苏清歌之后道:“昨儿个可是累着了?”
苏清歌知她其实是在怪自己的迟来,装傻道:“是有点,昨儿个王爷突然发了一大通脾气吓得妾一夜未安。”
柳亦雪抽了抽嘴角,道:“王爷素来性子好,也不知怎的昨儿个就……你别与王爷计较”
苏清歌忙摆手:“王妃别这样说,想来是妾不懂事说了王爷不爱听的话,才惹得王爷发怒而去原是妾的错。”
柳亦雪也不看苏清歌,看向了赵氏:“昨儿个王爷可还有说什么?”
苏清歌心中默默冷笑,柳亦雪以为自己不知昨儿个王爷后来去了赵氏处,这会儿怕是挑拨离间来了。
赵氏亦是恭敬:“回王妃的话,昨儿个王爷一身怒气来的,妾亦不敢多问,王爷直接便睡了。”
柳亦雪点头对苏清歌道:“王爷性子急,赵侧妃又是个心肠好的,待王爷心也真,心也细,又体贴王爷,最是讨王爷喜欢的,想来昨儿个王爷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大婚弃你而去。”
苏清歌咬了咬牙,这柳氏真真儿个没完了。
苏清歌故作听进了柳氏的话,狠狠的看了一眼赵氏,赵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苏清歌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偏偏待自己想要去寻那目光主人的时候,那目光却很快的收起来,苏清歌暗自打量这里头所有的人,终于把目光盯上了那小家碧玉的妾室古蕊,然待她看去古蕊时,古蕊回以单纯一笑,净显天真。
苏清歌以为自己认错了便也就收回了目光。
赵氏白了脸色却不敢多言,此景若解释只怕越描越黑,看来这府里三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啊。
苏清歌一面默不作声的暗自在心里头计算。
柳亦雪又道:“何侧妃(苏清歌在王府用的身份是明月阁歌姬何霜染)初来王府想来对府里的事情都好一无所知,赵侧妃,就由你来陪着霜染到处走走,与她说说府里头的规矩,可好?”
赵氏点头应下,柳亦雪又道:“这王爷府规矩甚严,赵侧妃可要好好的讲解清楚了,若是今后霜染犯了错却是因你未曾说清楚,那么本妃第一个找的可是你呢。”
赵氏面容一白看了眼苏清歌:“是,妾定当尽力。”
苏清歌暗自琢磨柳亦雪的用意,她就不怕自己与赵氏结交对付她?两个侧妃一齐对付她,她亦打不起十足的把握吧。
莫非是想从自己这里揪到什么错处然后对付侧妃?应该是如此,自己不受宠,第一日便被王爷抛下,而赵氏又是最受宠的,若因自己让赵氏出了什么事情,想来王爷会直接将自己了断了,看来柳氏打的是这个主意了。
苏清歌冷笑,难道自己就那么好欺负么?
众人皆散王妃唯独留下了苏清歌,苏清歌不得不立马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生怕出什么差错。
好在王妃也不过就是问了问一些家常,问了问苏清歌家里头的情况有多少兄弟姐妹等等,苏清歌一边委屈的抹泪,一边讲自己告诉王爷的那一番话全数又搬过来告诉了王妃。
柳亦雪一面同情着苏清歌,一面却又觉得苏清歌话说的模糊,说了这么多自己竟还是一丝都不曾了解,到底是这苏清歌故意的还是……
柳亦雪只觉得这会儿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这苏清歌看似纯朴老实,带着点迷糊,可说出来的话却总叫自己没得追究打量。
柳亦雪只好无奈的劝慰了苏清歌几句就道自个儿乏了,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苏清歌打王妃那儿出来,回道自己住处卧上美人榻假寐,翻来覆去不知转换多少姿势竟都不舒服只好下了榻在自个儿院落里走动。
冬衣走了过来恭恭敬敬道:“侧妃,赵侧妃来了。”
苏清歌挑了挑眉头,她怎么来了?
苏清歌道:“请进屋里头去吧,我稍后就来。”
冬衣颔首应下,退出去。
苏清歌至复室换了常服,一身云雁细锦衣,下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简洁而轻便,莲步至主殿,赵氏正捧了茶盏品茗一边赞扬冬衣的手艺,苏清歌站在外头观察着,瞧赵氏的态度,冬衣难道从前并非是王府的?冬衣何处而来,而王爷在后头还有一些什么势力?而派冬衣到自己身边的理由是什么?冬衣拿手的又是些什么?
而冬衣,自苏清歌观察着她来,对赵氏的态度虽不算是高傲,却是冷冷淡淡,她若是王爷的得力助手,怎可能不知道赵氏,可若是知道赵氏是王爷的宠妃,那怎会是这样的态度,便是对自己她亦是恭恭敬敬。
越想苏清歌越觉得这王府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可疑,还有就是那妾室古蕊,这样的深宫大院之处怎可能有那般纯净的人,哪怕当初纯净,可入府亦有这样久了,却还这般单纯天真,只能说明一点,假的,一切都是她伪装出来的,这王府一处处皆让苏清歌充满疑惑却也充满了恐惧。
苏清歌清了清嗓子干咳几声,赵氏站了起来,看向苏清歌。
苏清歌含笑走进:“劳姐姐待我这般久,真真儿失礼了。”
赵氏亦打着官腔回道:“哪里,是我冒昧前来,希望未曾打扰你才好。”
苏清歌笑着道:“哪里,我初来王府对四处皆陌生的紧,又没个人说话的,亦闷的很,姐姐愿意来,我才感激不尽呢。”
赵氏捏了捏手中的绣帕似有些紧张。
苏清歌挑了挑眉道:“姐姐有话便说吧。”
赵氏抿了抿唇道:“昨儿个……”
苏清歌未等赵氏说下去已猜到了她要与自己说什么,忙打断了道:“昨儿个的事情姐姐就不必挂怀了,入府我原不曾想过要获得什么恩宠,只愿求一清静之地”这倒是实话,若是没人打扰她才能够巩固自己的武功本领。
赵氏心以为是苏清歌不愿意原谅自己愈发着急:“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苏清歌摆手打断了赵氏的话,起了身走至赵氏一旁握住赵氏的手:“姐姐莫不是不信我的话?”
赵氏看着苏清歌坚定的双眸,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
赵氏与柳氏二人不分秋色,若是加上自己恨上她她怕是应付不来的,这也是今儿个她前来的原因吧。
苏清歌归了自个儿位置道:“姐姐今儿个过来不是来与我说府里头的规矩的么?”
赵氏点了点头道:“是的,府里规矩严谨,王爷待人更是严肃,若是犯了规矩,哪怕是王妃都得是要受罚的。”
苏清歌心里真真的吃了一惊……
赵氏道:“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恐怖,少言少见少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麻烦也就不那么容易缠身了。”
苏清歌点了点头。
赵氏又道:“还有就是王爷的书房,除了王爷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一旦进去便会被斩了双腿扔进后院的井里头去,妹妹可万万要记住了。”
苏清歌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更何况身为王爷的他,想来书房里头更多的是楚惊寒的把柄吧,苏清歌暗自冷笑。
又与赵氏家常了一番聊聊天说说笑一下午的时光竟就这样过去了。
才送了赵氏离开,冬衣便执了一锦盒出来,嘟囔道:“这人也奇怪,送礼物竟从后院的狗洞儿塞进来,问话竟也没人搭理我。”
苏清歌瞧着冬衣盯着锦盒絮絮叨叨觉得好笑:“冬衣,怎么了?”
冬衣将锦盒递给苏清歌道:“方才奴婢去后院儿浇花,就见那堵着狗洞的大石头竟然自个儿慢慢移开了,还吓了奴婢一条以为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结果那石头一移开就见着锦盒被人递了进来,奴婢过去捡起,然后问外头的人是谁,问了几遍竟没人搭理,真真儿奇怪!”
苏清歌蹙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锦盒屏退了冬衣自个呆在内室里头,颤抖着手指将锦盒打开,一张张手绢整整齐齐叠放着。
苏清歌将手绢拿出来只觉得眼前的图案竟是那样的眼熟,细看却又感觉有一点陌生,苏清歌顿时瞪大了眼睛,拿了纸笔出来,将手绢上的花案描了出来拼凑在一起,顿时觉得心内寒凉,这是惊涯门中寂涯一门中的标志。
苏清歌忙将手绢与宣纸上描出来的花纹烧掉,苏清歌不知道她们送来这东西是什么意思,但是苏清歌知道的是,这王府里面有楚惊寒的人,看那人对王府的了解,想来还不是个小人物,到底会是谁,那人给自己送这东西来又是什么用意?
苏清歌只觉得自己脑袋现在是一团糟。
见天已暗亦不想再多费心神便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