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一家金属工厂内，我跟工友建刚拖着疲惫的身体，顺手披了件衣服，手里提着几瓶啤酒一袋子花生豆缓缓走进车间。车间的机器嗡嗡的响着，让人耳膜微颤。

“草，这他妈大半夜的还让起来加班，真畜生！”

建刚打开机器，冲着我走过来咬开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骂骂咧咧的。

我喝了口啤酒看了眼建刚笑了笑：“行了，给钱就好了。”

建刚点了根烟撇了我一眼：“刘鹏，我咋发现遇啥事你都这么淡定，再说了，我看你也不缺钱，要么你也不能每个月都请我们喝酒了。”

建刚喝了口酒，过去看了眼机器，回来又说：

“对了，刘鹏，前两天你家门口停的几辆宝马x5是找你的吧，真帅！”

我一听，愣了愣，摇了摇头没说话。

建刚扔给我一根烟，推了我一把：

“想啥呢你！”

我说“没啥。”

“那些人是不是你朋友啊？有哪些朋友，你还干个求卵子工厂啊！再说了，看你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刀伤枪疤，我也不信你是个普通人。”

“呵呵，你想听我得过去？是么？”

建刚使劲点头。

我放下手里的啤酒，给自己点了根烟，思索了一下，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仿佛就是昨天。

我缓缓吐了口烟说了起来：

“那年，我初中刚上初一，内个时候我学习很好，也很内向，整个初中三年都没有啥朋友，还经常被欺负，挨打，慢慢的挨打多了自己就变得抗打了，初三后期，自己学习猛然下滑，因为这个时候有人打我，我已经会还手了，虽然还是经常被打但是我知道了 一个男人得有自己的尊严。”

“后来，我去了我们那的一中，因为初中打架影响了学习，没考上，还是家里给找的关系。等我上了高中，家里的生意也不好，开始赔钱，父母经常吵架，吵的我心都碎了，开始叛逆，在一中开始放弃了学习，慢慢学会了抽烟喝酒，混的念头也开始萌发……”

“还好，后来在一中认识了一群兄弟，能够命抵命的兄弟！我们有钱得瑟，没钱也会穷得瑟。我们经常一起吃馒头榨菜，经常一起打架，也会挨打，一起把妹，我们有过哭有过笑。”

“我记得，很多次，我被打倒在地，兄弟们趴在我身上替我挨打，挨刀子！”

说完，我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喝了一口酒，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来，我依旧这么悲伤。

建刚看我不说话，推了我一把，问我：“咋了这是？后来呢？”

“呵呵，后来，后来我就混社会了，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有很多时候都差一点丢了性命！呵呵，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我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都看清了，感情上也浪了一辈子，欠了许多感情债！这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惆怅？”建刚皱了皱眉头，看着我。

“你不知道，也不明白，你看，我脸上这道疤！”说着，我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一道刀疤。

建刚看着刀疤，深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弄的？”

我叹了口气，缓缓道：

“那年冬天，开始的时候我们去抄仇人的家，念哥给我们一人一把刀，说是去了见人就砍，我说好，可是等真正到了地方，我看着七八岁的小孩子，却不忍下手。”

这时，我一个兄弟，从我身边提着刀一刀冲着孩子就上去了，一刀，仅仅用了一刀，孩子就倒在了血泊中。

我看着地上的血，纠结了很久，大冬天的，我全身都湿透了，全是汗水，我提着刀，冲着一个男的上去就是一刀，那人下意识的一躲，抬脚一脚就踹在了我身上。

我咬了咬牙，“草泥马的”提着刀，一刀又冲着那男的头上砍去。然后我听见“砰”的一声枪响，我对面男的一枪被爆头了，鲜血喷了我整整一脸。我摸了把脸上的血，继续冲着另外一个人上去就是一刀，那人一下就被我砍翻在地，脖子上的血肉往外翻着。

后来，我望着血，开始愣神，就这会，一个黑衣男子，提着刀冲着我脑袋就是一刀，我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