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叫二蛋。”我迷迷糊糊的说道。
监考老师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我的准考证,把我的名字写了上去。
我站了起来,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走出了教室,而监考老师在我身后抱着卷子,不停的叹息着,可能觉得我无药可救了。
现在想想,当时我确实无药可救了,对中考没有一点重视的态度,我能考出好成绩吗?不过我不填写卷子的行为,至少让我知道了结果。
等考完不用去看分数,直接自己就算出来了。
在接下来的考试中,我依旧不停的睡觉,有时候其实我也真的睡不着,看着别人埋头认真的填写着卷子,我的心里就有些失落,我就会觉的对不起自己父母的期望,甚至我不敢回家,不敢看父母失望的眼神。
只是,我已经无力挽回。
英文单词只认识一个hello。
化学只记得一句,木炭在纯净的氧气中燃烧。
最后我所有的试卷,基本上都是空白的,甚至连英语纯选择的试卷,我也没填。尽管这个时候我也想考个好成绩,可是什么都不懂,看到眼里根本不认识,索性也就不填了。
我对学习已经充满了绝望,我落下的课太多了。
中考完之后,我来到了秦奋的叔叔家,拿着我的行李,就要回家了。
秦奋给我点了一根烟,递给了我。我同样点了一根烟,递给了秦奋,两个人没有太多言语,直到我坐上了汽车,秦奋才挥着手说道,“二蛋,有空往我家里打电话。”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始终心绪不宁,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每次出家门的时候,父母那期盼的眼神。
我觉的自己特别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没有回头路了。
我的家在农村,那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最独特的风景,却是那一排排的瓦房。
夏天的小河边,我们总是玩到晚上。顺着坑洼的小路,熟练的来到家旁,大人们在街上打牌,小孩们又开始玩起了捉迷藏。偶尔淘气,我们也会点火烧破房,妈妈总是打着我的屁股说,玩火尿炕。
每次回家,我都能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想起那个时候妈妈的脸上还没有皱纹,爸爸的脸上还没有胡渣。
我会想起来,小时候和玩伴们单纯着玩着,傻傻的玩着,玩着玩着却是几年又不见。
在离家门口还有十米的时候,我扯开嗓子喊道,“妈,我回来了!”
“二蛋,你回来了?”
还未看见妈妈的人,就听见了妈妈的声音,打开门之后,看见妈妈的微笑,我放下了行李。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饭吧?”
“恩。”我点点头,每次从学校回到家里,我都会先吃一顿,不论是什么时间,因为太想念那种家的味道了。
妈妈在厨房忙碌着,爸爸坐在了我的身旁,“孩儿,在学校怎么样?考的怎么样?”
厨房中的妈妈听见替我解围道,“孩子才刚回来,还没吃饭呢,你就问他学习,你怎么就这么烦人呢,赶紧让孩子休息休息。”
爸爸局促的站了起来,摸了摸我的脑袋道,“你先躺会吧,等会给你端过来。”
不大会儿,爸爸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里面还有两个鸡蛋,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饭,至今没有变。
坐在桌子前,我狼吞虎咽的吃着,爸爸和妈妈就坐在我的眼前,看着我吃,一边看还一边说着,“吃慢点,别噎着了。”
我头也不抬的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把爸妈都笑弯了腰,直叹我在学校肯定吃的不好。
晚上,我坐在爸妈屋子里,向爸妈叙述着学校的生活,只是我并没有把我不好的一面说出来,不是我喜欢撒谎,而是看着爸妈脸上骄傲的表情,我总是不忍心告诉自己的父母,其实我很早就已经不学习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小时候发誓要当科学家的二蛋了。
就这样,在家里舒适的过了几天之后,中考分数终于快要公布了,老妈每天都不停的问我,“二蛋呀,你考了多少分?”
我总是逃避着,“还没有出来的。”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妈妈见我一直不去查中考分数,就知道肯定有猫腻,所以老妈找到了我们邻居,一个跟我一样刚参加过中考的女孩家里。
女孩把查询分数的电话告诉了我妈,我妈回到了家中开始自己查询。其实当时那女孩对我说她可以帮我查的,只是我妈怕她们听见我的分数,对我的影响不好,就给拒绝了。
我当时去我的朋友家玩耍,根本不知道我妈已经查到了我的分数。
刚进屋,我看到了爸妈阴沉的脸。
我心想,“坏了。”
果然,老爸忍不住,一脚就把我踹到了门外。
“你数学怎么就考了三分?你随便填几道题,也不可能只考三分啊!”老爸心痛地说着,接着又踹了我一脚。
妈妈站在一边,不说话,也是第一次没有拦着我爸打我,我能看见我妈眼中的失望。
我也没有辩解什么,任凭老爸在我身上揍着,最后妈妈还是忍不住,拦住了已经暴怒的爸爸,“算了,孩子肯定是考试发挥失常了。”
老妈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把老爸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这世界上也只有父母,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护着自己,包容着自己。
整个夏天,爸妈都很少笑了,我在家里也不怎么出去了,我怕万一再惹怒老爸。
有天,老妈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
“二蛋,去一中上吧?哪怕花点钱呢,没文化的话,将来这个社会上是不行的。”
“我不上了。”我倔强的摇了摇头,接着有唉声叹气的说道,“妈,我是真的学习不好,我拉下了太多的课程,补不过来了。”
“即使你去学校坐着也要坐到高中毕业。”老妈说道,“要不然你这么小不上学,去干什么呢?”
“我不要。”
“必须去。”老妈板着脸说道。
“不去。”我依然不顾妈妈的难过,倔强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