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众多国际级收藏家、古董商的香港,一直是全球古董珍品买卖的重要市场,更是以华国文物为代表的亚洲艺术品国际交易中心之一。但真正地道的香港人都知道,香港的古玩街,并不是以曾被外国一家杂志列为全球十个最受欢迎的旅游景点之一的荷李活道为最,而是与它比邻的摩罗街为尊。
摩罗街被俗称作猫街,是因为街上的地摊有时会售卖来历不明的货物,在香港俚语中称为“老鼠货”,并以猫比喻蹲在地摊前选购上述货物的顾客。在这里,常常有真正的古玩爱好者专门混迹其中,时刻准备着“捡漏”。这里,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聚集所在。
古老的街道,弯曲绵长。一路拾阶而下、街景古朴,充满古老香港的特色。从名字到街上的店铺、或者两旁的地摊,处处都散发着殖民时期的回忆。漫步在这街道,看着记忆中十几年后依旧如此的沧桑,何林觉得一点点记忆在脑海中疯狂的成长,有种莫名的感情夹在其中,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神采飞扬。
看到何林居然放弃了邻近的荷里活道而径直到了这里,身后跟着的七组队员也有些诧异。这表现,说是“香港通”一点也不为过了,可资料里,何林从没有来过香港,甚至从来没有出过江城的……
现在跟在何林身后的,是一个拥有着a级实力的一个七组成员。而风无衣,因为衣着打扮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从来不在公众面前露面的,隐在不远的暗处喝着他葫芦里的酒,悠然自得。瞒过世俗的眼光,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在一个小地摊旁,何林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地摊后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古画,一时陷入了纠结。
何林没想到,能从这里看到这幅作品。这幅作品是真迹,这毋庸置疑,但这些并不重要。何林纠结的是,这副画,应该是王晓古的收藏。曾经,他向自己洋洋自得地介绍如何如何在摩罗街捡到了漏。可现在,这画挂在这里……
买下这幅画送给罗一鸣,这无疑是很好的礼物,可如果这样,无疑会改变了王晓古的人生历程。那自己,还会“偶遇”他,还能进而拜入师门吗?
“靓仔,看上啥子了,这些货可绝对是真品的哦。”看到何林在小摊前纠结,摊主马上上来热情招呼着。
正在何林犹豫不决,正要开口时。精神力笼罩范围内,一个熟悉的气息闯了进来。抬起头,发现对面,一个老者施施然走了过来,慈眉善目、鹤发童颜,不是王晓古是谁?
看到王晓古,何林一时竟热泪盈眶,差点不能自已。这也难怪。前世,入师门时正是父母去世不久,心情最为低落之时。而师门几位长辈对何林照顾有加,不啻自己的再生父母。这大抵也是何林为什么前世执念报仇的原因。现在,猛然间看到王晓古,何林只觉得千种滋味涌上心头,前世师门的种种,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让自己有些期待,又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反而有些胆怯与王晓古照面……
王晓古本来是前来香港参加一年一度的古玩拍卖会的。趁间隙出来到摩罗街看能否捡个漏。一路走来,也没看到有什么精品,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副画,正待上前,却已经有一个少年已在摊前,看那样子,是要买下来了。不禁心中暗道可惜。
可现在看少年的样子,却又尚在犹豫不决。王晓古唯一的嗜好,便是这些古物,所以最终实在忍不住这真品的诱惑。不由得要上前搭讪道:“年轻人,这是看上哪个东西了?需要帮忙吗?”
谁曾想少年看到自己,仿佛很激动的样子。在自己上前开口的空,竟迎了上来,恭敬地对自己深施一礼,那礼节,却是门派内后辈弟子对师长的大礼。这把王晓古吓了一跳。
自己的门派,因百年前出了变故,便一直隐世不出,这已有百年光景了。除了自己等寥寥几人在俗世走动,处理一些红尘中事,王晓古不记得还与俗世有什么瓜葛。这少年,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可这礼节,却又分毫不错,这是,哪位师兄弟在俗世的后辈子孙吗?自己却从未听说。
“年轻人,你行此大礼,却是何故?”王晓古手捻胡须,和蔼的问道。在他猜测,估计这少年确是哪位师兄弟的后辈也说不定。这礼节施得,熟谙之至,定做不得伪。对于门中后辈,他们几个老家伙一向关心。毕竟,后辈,才是门派的希望。他们,已经行将就木了,如果无法突破先天,寿命一般也就百岁。
强忍着心头的激动,何林没有回答王晓古,却恭敬的回道:“老先生上前,可是为这海棠春睡图?”
“年轻人,你识得这图?”王晓古有些诧异。这画,明显是被盗墓后经过特殊手法处理过的,乍看起来是真,细看又有些伪迹在里面。没有几十年浸淫的眼光,如何能看到出来这是真迹?这貌似后辈的少年,竟有如此眼光,难得了。
“却也识得这些古物的一二。”何林恭敬道:“本来是想买下赠与长者,既然长者自己前来,何林自当避让。他日有缘,再向长者请教。”
实在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何林只好选择暂时避开。反正日后,肯定会再见的。自己现在在七组的保护下,现在也不好和王晓古交流什么。
“呵呵,年轻人,似也知道王某唯一的嗜好。这份心意承领了,只是不知你是谁家子弟?与王某门派有何渊源?”少年激动的心情,作为人老成精了的王晓古如何看不出来。少年似乎很了解自己,可王晓古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倒是是哪家的后辈。
“不知有琴掌门和司空长老一向可好,王长老若是方便,还请为捎句问候……”
丢下这句话,何林头也不回,自是快步走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王晓古愣在当场。身后不远,同样一脸纳闷的七组队员忙快步跟上。
“有琴掌门、司空师弟,两人几十年没出过山门,这少年却又如何识得?”王晓古百思不得其解。
在摩罗街又逛了一会,给罗一鸣买了一方古砚和一副字画,何林这才从街道另一头离开了古玩街。准备在外面吃了小吃再回基地休息。才到停车场,冷不防风无衣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出现,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子,你怎么会认识王古痴的?”
对于王晓古,七组是知道底细的。像这种隐世的门派,华国也有几个,与七组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并且,这些门派力量一般是七组争取的对象。而王晓古的古痴,与风无衣的酒痴倒是有些类似,所以风无衣对于王晓古,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风无衣的脾气,见人自来熟。并且对于何林,他总有中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说话,非常随便,问得丝毫不客套。
“这个,风前辈。我好像没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要不,我们每人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何林知道风无衣的脾气,也不与他客气。
边说着,两人边开车门进到了里面。跟着的七组队员早已经把车子发动了起来,缓缓开了出来。
“少来这套。小子,你身上充满了古怪。别让我查到什么?”风无衣不依不饶,嘿嘿笑着威胁道:“要是被我抓到把柄,你小子就等着陪我老人家喝酒吧……”
“呵呵……”何林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我能有什么秘密,倒是风老你,我知道南澳镇有家姓江的人家,不知道那家小子酒量如何?”
“那是我老人家故人之后,酒量吗,肯定不如你小子的。”风无衣敷衍着,却掩不住眼角一闪而逝的那丝痛楚,转移话题追问道:“小子,还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我发现你小子古怪的很。身体古怪,认识王古痴更古怪,还知道我老人家的隐私,那就更更古怪了。说吧,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别告诉我是从网络上,连七组的都没几个人知道我老人家的隐私。”
说着,风无衣拿去他那超大号的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掩饰着心头那一闪而逝的痛楚……
“哈哈。风老你就猜吧。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倒是风老你,心头有魔障,冲击先天难啊……”何林用自己的“无意”点拨着风无衣。其实,何林倒不是有意揭风无衣的短。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他心中的魔障。照这个样子冲关,非走火入魔不可。前世,风无衣冲进先天,真的悬之又悬啊,若不是已经身为先天的自己竭力相助,怕是,危险了……
“你小子知道个屁。我老人家有酒相伴,快活的很,冲击什么先天。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陪我老人家好好喝上一回就行。我知道你小子身体素质特殊。跟你喝酒,肯定痛快……”短暂的失态后,风无衣又恢复了他那一副“有酒万事足”的模样。
“好好,等回了燕京,我陪你老好好喝上一回……”何林故作投降。
“好好,这可是你小子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就好……相信你小子快了。等燕大开学了,我老人家去学校找你……”风无衣高兴地又灌了一口酒。抱着他的葫芦舒服地倚躺在那里,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