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霭稀薄,太阳还未东升,广袤的龙灵大陆呈现出一幅静谧安详的气氛。龙灵大陆南方一座钟灵明秀的孤山上,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已经早早的起了床,身穿白色布衣,独自坐在屋外矮凳上,身前放着水盆,他辛勤得搓洗着沾满尘土的布衣,而他身旁还整齐叠放着足有一人高的脏衣服。
这位英俊少年姓秦名孤阳,十岁便拜入龙灵大陆有名的修真门派“凝星剑派”修习修真剑术,只见他此刻剑眉星目颇有神采,薄薄的嘴唇紧闭,头发披散在身后,一副专心又带悠闲地意味反复搓洗着衣物。但仔细观察一看,便发现秦孤阳的右手在搓洗衣服时有些拿捏不稳,手臂颤颤悠悠似乎不太好使。不知不觉半个时辰有余,秦孤阳身侧叠放的脏衣服已经只剩半人高度,满头大汗的秦孤阳随意甩了甩颤抖不止的右臂想放松放松这只不太好使的臂膀。
“咔嚓——”百米开外残落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声响传进秦孤阳的双耳,秦孤阳侧头瞥眼一看,不出所料是那帮游手好闲的师兄弟们被鸡鸣声唤起,出房至膳堂路过此地。
“你们看,那不是秦孤阳吗?这家伙起得真够早的啊。”
“废物终究是废物,起得再早也只能是洗衣打杂的命!哈哈哈……”
“说的也是啊,半个月后咱们剑派的入门测试就要到了,秦孤阳这废物半个月后连给我们洗衣服的资格都没有啦!”
……
身为同门师兄弟,对于秦孤阳,他们口中冒出的却尽是鄙夷和嘲讽之词,百米之外的嘲笑声秦孤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秦孤阳却丝毫没有生气,权当做耳旁风不往心里去,二年的时间秦孤阳都是这么在嘲笑声中度过的。秦孤阳也知道,这五六位同门不过是拿自己当乐子,在闲来无聊的早晨提提神,于是他又继续拿起身旁的一件脏衣服熟练地放进水盆,认真搓洗起来。
“你们几个怎么可以在背后说同门的坏话呢?”一个身穿浅紫布衣的弟子缓缓从刚才嘲笑秦孤阳的那六位同门身后走来,大声喝斥一句就吓得那六位同门纷纷弯腰致歉。身着浅紫布衣的弟子眉清目秀,中等个子,衣冠面容都打理得很整洁,眉目之中却隐匿着一丝狡黠。
“二师兄我们知错了。”
“是呀,二师兄,我们也就是嘴上说说,求求你别向师叔告状啊。”
六位同门弟子纷纷求饶,从他们口中所说可知,这位身着浅紫布衣的凝星剑派弟子应该就是凝星剑派里的二师兄,杜少宇。
杜少宇见这六位师弟惶恐的求饶模样,不禁咧嘴暗笑,右眉轻挑,道:“不准你们在背后讲秦孤阳的坏话,可我没说不能当面羞辱他啊!”
“二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其他五位同门已经不约而同发出坏笑声时,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却一脸迷茫地望着刚才还喝斥责备他们背后讲人坏话,现在却一脸奸相的杜少宇。
“你是新来的?呵,看好了,以后学着点。走,你们都跟我来。”
杜少宇说完话便带着六个看热闹的师弟,昂首阔步走向了正在专心洗脏衣服的秦孤阳。也不见得杜少宇朝秦孤阳打声招呼,竟是直接大步跨到秦孤阳身前四五个水盆中,盯准一盆装满浑水的水盆,用脚尖猛地一挑盆底连盆带脏水“哗啦”一下全泼在了秦孤阳花了一个早上才洗干净的那堆衣服上,白净的衣服又全都侵染了肮脏之物。
秦孤阳埋头继续搓洗手中衣物,虽已经知道自己早起付出的辛苦已成徒劳,但他却没有抬头看一眼杜少宇,因为秦孤阳不需要看就知道做这种事情为难他的肯定是杜少宇,没跑儿。
杜少宇故意踢翻一盆脏水泼在秦孤阳刚洗干净的衣物上,此时却假装不小心所为的模样,假惺惺地说:“哎呀!秦师弟你的水盆怎么放在大路上,哎,你看,我这一不小心没看脚下的路,就把水盆给踢翻了。真是辛苦秦师弟要再洗一遍大家的衣服咯!”
“嘻嘻嘻,二师兄还真有一套……”
“哈哈,那当然,在欺负秦孤阳这方面,二师兄可是老手了。”
“哈哈哈……”
在一旁的看热闹的六位同门看见杜少宇故意欺负秦孤阳的把戏,都交头接耳地暗笑起来,对二师兄杜少宇的演技更是赞不绝口。
“哦,是我不小心把水盆放在太靠近道路上了,下次我会注意一点的。”
秦孤阳伸出不太灵便的右手,颤抖着将倒扣在淌满浑水衣物堆上的水盆取下,轻轻放在自己身后的地上,然后抬头看向站在身前俯视自己的杜少宇。秦孤阳的脸上带着一抹阳光的灿烂和慵懒,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道:
“杜师兄和六位师弟们快膳堂用早膳吧,孤阳将这些衣服再洗一遍便是,不碍事的,孤阳有一大把的闲暇时间呢。”
“什么情况,秦孤阳是傻子吗?”
“真是个窝囊废,没骨气!”
在旁边看热闹的六位同门看见秦孤阳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是逆来顺受,让人大失所望,相互交头接耳地对秦孤阳指指点点。
杜少宇本想故意刁难秦孤阳以致激怒他,但秦孤阳却是逆来顺受,脸上的三分慵懒笑意在杜少宇看来让他很是无奈和愤怒。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杜少宇抬起左脚迅速往秦孤阳正在洗衣用的水盆里踩去,“哗!”溅起一阵水花,沾湿了杜少宇的长靴和裤腿,也溅了秦孤阳一声的脏水!
“秦师弟,你洗衣服的脏水弄湿了我珍贵的长靴,你看你是不是该帮师兄我洗洗靴子啊?”杜少宇故意找秦孤阳的麻烦,想要让秦孤阳当众为他脱靴洗靴,企图用这种贬低男人尊严的方式激怒秦孤阳。
可是秦孤阳却一言不发,神色上不见得有半点愠色,他用长袖抹去脖颈上的污水后便伸手探向杜少宇的长靴,打算脱下杜少宇脚上所穿的靴子。
“哗啦——”就在秦孤阳刚触碰到杜少宇的长靴时,杜少宇竟然出其不意以迅雷之势踢出踩在污水中的左脚,水花四溅,黑靴脚背直冲秦孤阳的面门踢去。惊吓之余,秦孤阳目光如炬,在水花乱溅之中看清了杜少宇踢腿的路数,只见得秦孤阳的右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水盆里立马收回挡在眉前,掌心正好接住杜少宇猛踢而至的脚背!
“喝!”杜少宇脚力受阻,立马大喝一声,大腿紧绷,扭腰二段发力。秦孤阳的右手本就活动不灵便、用不出力,勉强挡下杜少宇一脚却无论如何也撑不住其第二次发力。只听秦孤阳“呜啊!”闷哼一声,被杜少宇的腿劲冲击倒飞出五米。“啪!”秦孤阳的后背重重的砸在了小木屋的墙上,杜少宇这一踢腿力道之大,连小木屋都被撞得吱嘎作响!
秦孤阳还没从墙面滑落到地上,杜少宇就已经冲到了秦孤阳的面前,一把拎起他的布衣领口单手将秦孤阳悬空举起,秦孤阳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杜少宇脸色阴沉地对秦孤阳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两年前的那个秦孤阳吗?你现在只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就凭练气初期的实力也敢妄想接住我筑基境界中期实力的招数?真是笑话,哈哈哈哈!”
秦孤阳此时头脑晕眩,砸了砸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半睁着眼睛,无奈地看着杜少宇对自己狂笑和一番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