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师弟也随后跟着师兄下了官道,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庙里面,小庙不大,就一间正殿,外面几棵粗大的松树,连个院子也没有,破烂的殿门,还少了一扇,正中间供的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只是佛像剥落破败,别说什么金粉,佛像上面都落满了尘埃,还结满了蜘蛛网。门窗已经脱落,满地鸽翎鼠粪,败叶枯枝,随着从窗口吹进来的冷风,在地上打旋,大殿的角落里放着一大堆柴草,应该是附近的农家留在这里的。
两个人弹掉身上的雪花,喜欢唠叨抱怨的师弟又说道:“师兄啊,这个地方你看连个门窗都没有,跟外面的温度差不多,今晚你我怎么过吧。”
“你就是这样,这里这么多柴草,还能冻死你不成,修道习武之人,当有吃苦的耐心,你倒好,就这么点苦楚就受不了,回去我告诉师傅,看他怎么责罚你。”
“好了师兄,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要生气,更不要回去告诉师傅啊,这里是不错,比在雪地里面强多了,师兄你消消气,我去生火烤烤,这也太冷了。”
师兄看师弟服软,也就不再计较,对师弟说道:“蒲扇师弟,你去把那些柴草抱到这边来,这里风小一点。”
“葫芦师兄,你不能什么事也指使我去干,你是大师兄,应该多干点,我是师弟,你看这身子骨多单薄,师傅可是让你多照顾我。”
葫芦师兄,边把背在身后的三个葫芦拿到地上,边说道:“让你干就干点,能累死你啊,都是师傅平时惯你,这么大人了,还说自己小,没看见我在忙啊。”
“好,好,我来拿,你就把你那三个葫芦当宝贝。”这蒲扇师弟,倒是没有葫芦师兄那么多东西,就是腰里别着把破蒲扇还有背上的一个行囊,一边答应着,一边去抱柴草,这些柴禾也不是什么好柴禾,都是些豆桔之类的碎柴禾,蒲扇师弟弯腰一抱,也就抱起来一点,因为太散了,只是这一抱之下,在柴禾堆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师兄,你来看看,这下面有东西。”
此时葫芦师兄,也把他那三个宝贝一样的葫芦放在了角落里,听见师弟喊有东西,也来到柴草堆边,蹲下去在蒲扇师弟抱柴禾的地方看着,只见露出一个灰色的包袱,葫芦师兄把周围的柴草拔拉开,把那个包袱拖了出来,只见这个包袱出来挨着的地方又露出一个来,葫芦师兄一下子拖出五个包袱,确认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这才说道:“什么人把这些东西藏在这里,蒲扇,快放下东西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师兄,肯定是土匪抢的东西,没法带走,这才藏在了这里。”
两个人打开第一个包袱,里面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金银财宝,除了几件衣服外,还有几块银元和铜板,失望的蒲扇把剩下的几个包袱都打开,里面的东西大同小异,都是衣服。
“蒲扇,你说这是什么情况,看样子像是行李,什么人会把行李放在这里。”
“就是啊,这里靠近官道,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被发现,再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人把行李放在这里去那里了。”
“算了,不管这些了,先生火吧,这么冷的天,要冻死人了,师傅让我们出来游历,你说你去南方多好,非要去什么北平看看,这倒好,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蒲扇师弟抱怨着,又把散碎的豆桔抱到了角落里面,掏出火镰费力的打着。
葫芦师兄这边也把背上三个硕大的葫芦卸了下来,放在空地上,又开始数落着蒲扇师弟:“来北方也是师傅的意思,你我老在南方,中国这么大,你知道北方是什么样子吗?游历不是让你出来享福的,就是要吃苦,才能有所成就,祖师说: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大师兄唠唠叨叨的数落着,那边终于点着柴禾的师弟说道:“好了,师兄,不要唠唠叨叨讲你的大道理了,我都懂,只是你要来北方也可以,夏天来不行吗?”
“不要说了外面有了来了,赶紧把人家的包袱放好,要不被人说成是小偷可就百口难辩。”
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再加上外面现在除了沙沙的雪花落地的声音,没有别的杂音,所以对于有人踩雪而来,还是听的很清楚,不但有踩雪的声音,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师兄,来人的呼吸怎么这么粗重,好像背着很重的东西一样,而且只有一个人,这里可是有五个包袱,怎么来人只有一个。”
“你笨死了蒲扇,说不定这些行李不是这人的,这人也是跟我们一样赶路的也不一定,不要瞎猜了,一会就知道了。”师兄弟两个完全是两个性格,葫芦师兄沉稳寡言,善于思考。蒲扇好动活泼,天真多话。
蒲扇没有再说话,葫芦师兄看师弟不说话了,也自感无趣的不再吱声。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火堆边,等着看看来的是何许人也。
福昌帅艰难的在雪中往小庙走着,背上的王继辉越来越重,他真想把他放下来,可是他还是坚持着。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福昌帅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在不寒而栗,一切来的那么突然,看似一片平静树林,却隐藏着杀机。
到了,终于到了,福昌帅背着受伤的王继辉,艰难的回到了小庙,踏进小庙的那一刻,他愣住了,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两个人,还点起了火堆,他弯腰小心翼翼的把王继辉放在柴火堆上,站起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葫芦师兄一直盯着这个突然进来的小伙子,看福昌帅这么问,葫芦师兄还没说话,那蒲扇就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说话呢,这里是你家的吗?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
蒲扇的几句话把福昌帅给问住了,是啊,这里是个破庙,自己能来别人也能来,福昌帅知道自己说错了,他也看出来对方是两个道士,讪讪的说道:“两位道长,对不住了,是我说错了话,我是没想到这里这个天气还会有人来,还请两位大师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