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螭虬吹出的那条非常平坦,直通幽谷,欧飞将干将剑收入腰间的紫色剑壳内,骑上九尾虎啸吼,与翁蓝、鹿蜀、山猴向那山谷走去,远处的山峰就在眼前,隐约可见到小小的村落,只要过了这山谷,就可以到达前面的山峰,按大竹所说,这龙腾山过去就是古质山,即是猞族的栖息地,即翁蓝口中的古猞国。
“这螭虬很是奇怪,为什么一见那干将剑立刻就反敌为友?”翁蓝回头看看那平静的百窟潭觉得十分奇怪,再想想那玄武最后因欧飞的玉退去之事,心中更是疑点重重,“你那玉不凡,我第一次看到它是血光红丝嵌在里头,拿在手里有点沉重,倒有点像与文老板那块玉同出一个朝代。”
欧飞转头,方才打斗时热血似乎未褪去,全身的肌肉和脸仍有些红,但脸上容光放发:“同一朝代?”
“我只能说预测是上古的玉石。”翁蓝脑子里浮现文老板那块红褐色的玉。
“其实传此玉下来的祖先我们家族无人知道,但祖祖辈辈下来,都是用生命去保护这块玉。”欧飞说着,方才家传宝玉一下子变成一把干将剑,他被吓愣住了。
“难道你的祖先就是传说中的干将?”翁蓝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可能性了,但她立刻又推翻了自已的说法,“但据说连干将本身都不知干将和莫邪剑的下落,怎么可能传下来?”
“这件事不是我们能猜想得到的,我想,我们要从长计议了。”欧飞心中有无数种假设,但也都被推翻了,这块玉,在他祖上传下来,以前没见有多大的作用,只是听陈均说过这玉价值连城,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他也没在意,没想到如今来到这个迷宫森林后却有两次发挥作用,玄武见到玉光竟怕得逃跑,这一次,竟变成一把失踪多年的名剑,青龙见到它就不再阻拦他们前行,反而开道让路,实在让人想不通。等等,变成剑前,玉是被龙血所泡的。
“龙血!是龙血对它起的作用。刚刚我与青龙打斗时,龙血溅在了玉上,玉才变成剑的。”欧飞一边回想一边说。
“龙血?这干将、莫邪二剑与龙本来有密切关系,它们也是化为黑白二龙飞走的。”翁蓝脑子又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假设,但她没说出来,总之这个谜团只有慢慢摸索才能解开,目前,他们只有走出这个迷宫森林才是正事儿。
“总之,我们不要再想这些,先走一步算一步,该知道的时侯我们自然就会知道的。”欧飞笑着说,下巴已长出许多胡须有些沧桑感,如果再不出去,再加上衣衫褴褛,可能与山猴没什么区别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摸过我的玉?”欧飞突然想起这事儿来,他记得翁蓝最多也只是在宿鳞关见过这玉剑,怎么她说她摸过?
“我……我没说过这句话!”翁蓝屏住呼吸,心里一惊,刚才似乎说漏嘴了,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
欧飞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不解,正想说什么,听到山猴又在前面蹦跳大叫,山猴确实和猴没什么区别,只要是醒的时间,他都是跳来跳去,爬树攀石,就连睡觉时也不安稳,有时趴着,跪在地上睡,有时侯又爬在树上,睡在树枝上。每次前行都是先跳在前面,如见到有奇怪的东西再回来报信。
“大概又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了,我们去看看吧!”翁蓝正想转移话题,现在正是好机会,她一拍鹿蜀的屁股,飞奔超过欧飞,向山猴方向跑去,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别跑太快,如果前方有危险就麻烦了。”欧飞心里对翁蓝又是佩服又是担心,佩服她的脑子转得很快,脑容量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脑子里装了很多东西,但又担心她做事太过冲动,有些任性。
翁蓝哪里听得进去,只是想着快点逃避欧飞的问题,只见前方有涓涓水声,竹香远远可闻到,她进入一片密林,密林之内树木挺拔峻秀,杂树咬岩,古朴天然,林口左侧一个山洞,洞口宽大,有死去鸟兽的尸体,洞内泛着青色的光,她转身一翻,迅速下了鹿蜀,探头一看,洞内青光泛着水波,映出洞门来。
嗡
一个从洞内传来的嗡嗡声吓住了翁蓝,山猴却不以为然,一跃而入,翁蓝因此也跟了进去,刚入洞内只觉黑暗一片,仅有那远处的青光为目的地,山猴总是攀在墙上。
嗡嗡
那嗡嗡声越发近了,翁蓝停住脚步,转头看,背后有动静,有踩着地上沙土的声音,她壮起胆,再向前走几步。
沙沙
又再听到背后的声音,她有些冒冷汗了,停下来,慢慢往后看去。
啪
一个重掌拍在她的肩上
“啊!救命!”翁蓝竟大叫起来,她发现自已快被吓晕了。
“嘘!别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木头?”翁蓝松了一口气,借着青光看到欧飞的脸,眼睛也被映成青色的,实在吓人,低头看,啸吼的鼻子在嗅动着,闻到什么味道了,眼睛盯着青光处。
“你连鹿蜀都不要了?丢在洞口?也不等我们就进来了,我说过万一有危险就麻烦了。”欧飞千叮万嘱的话翁蓝总没放在心里,翁蓝向后看,鹿蜀也被欧飞领了进来,口中嚼着什么。
“我见山猴进来,怕他出事儿,你看他又跳到前面去了。”翁蓝说着,看着前面,她突然不敢正眼看欧飞,“既然大家汇合了,那就快向前吧!”
欧飞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这丫头心里藏着一个秘密,现在的所有行为都是在逃避他。
于是,他们继续往洞内行,离青光越来越行,山猴已在前方吱吱直叫,眼前顿时出现一片翠绿,洞内竟是一处幽深的竹林,这茂林修竹中泛着青色翠光,竹上带着淡淡香气,竹林边上一泓溪水,水影映着青光,啸吼走在前面,走到一株竹下蹲下,趴在地上,它对竹子有一种情结,对竹香味十分敏感。
欧飞抬头看,这洞壁上刻画着什么,他走过去,只见高至洞壁上刻无数的蛇,各式的蛇样条纹,还刻画着大量的螺丝壳和兽骨的样式,有些与原始人类的洞穴刻画相同。
“这些倒有些像之前在广西出土的一些古越族文物的图案。”翁蓝凑过来,仔细观察,说道。
“古越族?”欧飞竟听说过“自交趾至会稽七、八千里,百粤杂处,各有种姓”这句话,难道就是那个曾被称为“蛮越”的远古民族?
“是的,越人居住在岭南一带,据说秦国后期,汉人开始独占中原,闽越国被灭,越王族残部占领了广东及福州一带,侵入后,养成安逸生活习惯的闽越族人不堪一击,最终被汉人驱赶追杀,有许多越人隐入山间丛林洞穴内,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翁蓝一边说,一边看着这竹子和溪水,“古越人以竹做用物,傍水为生,这些都一一对应上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很有可能是古越人曾居住的地方?”欧飞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古越的文化,那里的人崇拜蛇,喜欢在身上纹上蛇的图案,对蛇形进行参拜,这些倒有些像猞人。
“你看这里,”翁蓝指着其中一个图,只见是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头发长至肩,身上有蛇的纹身,虽然图画粗略但却能看出是一个野人的形象,“记得我之前所说的山都人吗?”
“就是你第一次见到山猴时,你说以为他是山都人,哦,也叫什么山鬼,不是说古时凤翔山见过山鬼。”欧飞当然记得,但山猴竟不是翁蓝口中的山鬼,竟是潘竹失踪多年的儿子。
“传说山都人就是逃亡至山中隐居的古越人的后裔,你看这图像,跟那山鬼十分相似。”翁蓝对文物壁画一直都很感兴趣,不停地研究。
嗡嗡沙沙
这声音就是刚才在山洞口听到的声音,欧飞和翁蓝停止对话,抬头看头上的竹叶,这里头无风竟有竹叶晃动。山猴耳朵一动,瞬间一跃上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