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这一晚对张凡和赵小蕊来说都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尤其是赵小蕊，这辈子哪里经历过这么多的事，而且是这样惊心动魄的事。

赵小蕊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从车上下来后精神开始有些恍惚起来，这是过度紧张之后突然放松下来的结果，她仍旧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赵小蕊的腿已经能够走路，不过还是有些颤抖，张凡不得已将她扶上了楼。

到了楼上，张凡把赵小蕊放到了卧室后就不再管她，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想着刚才赵小蕊的那个拥抱，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与一个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窗外一片寂静，张凡点上一根烟，站在窗前静静地发呆，他还没决定下一个目的地是哪，不过离开上海早已决定。

赵小蕊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跑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顿时让她消除了大半的疲惫。洗完澡，赵小蕊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发呆，显然她现在没有半点睡意。不知为何，张凡那张冷酷的脸出现了在他脑中。

一墙之隔，张凡似乎能够看到赵小蕊发呆的模样，他猛吸了两口烟，然后重重地按掉了烟蒂，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杀手是个危险的职业，杀人的同时也面临着被杀的危险，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任务在哪，也不知道能否活着完成任务。杀手注定是个孤独的职业，一旦踏入这个行当，就如同坠入了一个深渊，想要出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至少手上沾过的血是永远无法洗干净的。

赵小蕊走到张凡的房门前，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敲了敲门。其实张凡在赵小蕊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希望赵小蕊不要敲门，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张凡苦笑了一声打开房门，看着有些局促的赵小蕊问道：“有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赵小蕊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一抬头，就发现了张凡床上刚刚整理好的行李箱，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失落，“你要走？”

“嗯！明天一早就离开。”张凡看着别处，淡淡地说道。

“去哪？”

“还不知道，可能是巴黎，也可能是南非的某处地方。”张凡摇了摇头，瞄了一眼看着自己的赵小蕊。

“还要去杀人？”

“是的！杀手活着就是为了杀人。”

赵小蕊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有没有想过放弃这个职业？或者...留下来？”说到最后，赵小蕊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张凡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卧室，慢慢点上一根烟，然后对着赵小蕊说道：“有些人生来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我被训练成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也丢掉了情感，不做杀手，我能做什么？”

赵小蕊知道自己留不住张凡，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偶然的交集，也不过是匆匆一别，杀手毕竟是要在路上的，永远也不可能为谁停下脚步。

“你救了我两次，在你离开之前，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赵小蕊鼓足了勇气走到张凡面前，她发现张凡那张冷酷的面具之下是一张满是孤独的脸，她双手环住了张凡的身体，整个脸埋进了他宽阔的胸膛。

张凡的心在这一刻乱了，杀手应有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完全被淹没在胸口的柔情里。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张凡算不上是个英雄。

“我想再看一眼你穿上那件红色晚礼服的样子。”张凡在赵小蕊耳边轻声说道。

赵小蕊轻轻松开手臂，温情地笑了笑，旋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片刻之后，赵小蕊换上了一袭红色晚礼服出现在了张凡面前。虽不施粉黛，却依旧光彩照人。

长发披肩的赵小蕊踩着一双高跟鞋，长长的裙摆拖在地板上，说不出的优雅与高贵。

“跳支舞？”赵小蕊轻声对着看得有些出神的张凡问道。

张凡回过神来，赵小蕊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张凡的肩上，另一只手伸向了张凡的右手。张凡微微一笑，一手放在赵小蕊腰间，一手轻轻抓着她的手，慢慢地走起了舞步。

窗外繁星闪烁，似在为这美好的夜晚增添一丝优雅，房间内柔情似水，春意荡漾。红色晚礼服早已从赵小蕊身上褪去，随意地丢在一边，地上一片狼藉，床上一片疯狂。

终于，在经历了数次地激情之后，两人沉沉睡去。

早晨第一抹阳光直射进来的时候，赵小蕊皱了皱眉，用手挡住了这扰人清梦的阳光，一个转身，却没发现昨晚身边的那个人，而且连行李也都不见了。

赵小蕊心中一阵失落，抬头间却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公文箱以及上面的一封信。

“我没有勇气去改变我的命运，但是我相信你和小欣一定能！”

赵小蕊打开公文箱，里面是一叠叠码得整整齐齐的美金，总共一百万，这是张凡从林奇的车上得到的，这一箱算是送给赵小蕊和小欣的。

赵小蕊捂着嘴，看着衣架上的晚礼服，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发出来，张凡离开了，可能这辈子她都见不到他。小欣有救了，这些钱足够给小欣做骨髓移植手术了，赵小蕊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有难过，也有开心。

机场大厅内，张凡买了一张一小时后去往巴黎的机票，转身看了一眼机场的门口，然后漠然地坐上了飞机。

张凡可以放心地离开上海了，林奇的事已经完结，所有的真相已经大白，对赵小蕊的通缉也已经撤销，小欣也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唯一让国安局头疼的是，他们对于杀死林奇的人却丝毫没有头绪，也找不到一丝的线索。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杀手已经在去往他国的路上，或许下一个头疼的该是这个国家的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