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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三国 第二十章:刎颈之交

新月爬上西山,东方已渐鱼肚白,整个世界一片宁静,只有袖儿哀婉轻柔的声音缓缓诉说着白袍灵者江百韬忧伤的过去。

“江统领一问之下才知道,灵朵儿整日为情郎担忧,茶饭不思,不久忧郁成疾……临终前,灵朵公主嘱咐心腹,自己离开后一定要夜夜按时吹奏《古相思》,莫让噩耗传入江郎耳中。”

秦昭轻叹一声:“以江前辈爱憎分明的个性,真不知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袖儿的眼睛里,月影斑斓,荧光点点,几乎哽咽道:

“江百韬听到真相,转头就想要刺杀匈奴大汗!当时极煞宫左旗领战千尊高喝一声‘我等兄弟死伤无数,这才救你性命,没想到你竟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连本派几十条兄弟的性命都不看在眼里!’

江统领沉吟片刻,而后长叹一声,抽刀在自己脸上划破一道长痕,并立下重誓,此生再不言婚娶!”

“快意恩仇,敢爱敢恨,江前辈真大丈夫也!”秦昭赞叹道。

袖儿眼圈通红,背过脸去。秦昭望着她清冷的背影,心里疑团重重,却不忍询问。

……

秦老爹今天是真开心!黑矛先是为袖儿捏一把汗,乡亲们告诉他真相后,这才哈哈大笑,将秦昭为大公公诊病的事儿告诉老爹,并把一盒金子都交给秦老爹,自己一个子儿都没留!

秦老爹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十几岁似的!倒也不是图那金子,做父母的听到自己的儿子有出息,有几个不笑得跟朵花似的。

秦老爹一开心,大手一挥,豪迈地表示把大半的金子分给鹿岭村的乡亲们。大伙儿一听这个,抹鼻子流泪的,眼泪汪汪的,交口称赞的……总之,鹿岭村几百年也难遇到这等好事!

这还不够!黑矛站在破墙上,十分高调地宣布:奉秦哥命令,每家可以分到十头山羊,留着提防官家的盗捐!

大伙儿刚才是感动,这会儿是真的震撼了!乡亲们在村子里奔走呼喊着:

“秦郎分金子啦!”

“秦郎分山羊啦!”

“晚上又有肉吃啦!”

等秦昭跟袖儿挽着手从山上下来时,大伙儿把秦昭高高抛起,简直是在欢迎一位衣锦还乡的大英雄!

里正水伯派了几个小伙子,每人给了十几株钱,让大家去其他村子里宣扬“鹿岭秦郎最仗义!”

这样一来,秦昭是真的火了。

那年头,谁让大家吃上饭,谁就是一呼百应的大英雄!

日过正午,秦老三去村里打了一壶烧刀子,又让老伴李氏烧了几个小菜,准备跟儿子好好庆祝庆祝!秦昭娘答应了一声,眉角也笑成一朵花似的去了。

等秦昭闻到香味,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洗把脸到堂屋一看,霍!满桌子的酒菜,搅的肚子咕咕作响。

秦昭坐下后,跟老爹一杯杯喝着,谈起了自己突破玄关,练出灵气的经过。秦老爹越听越激动,拍着桌子直感叹:先祖护佑,先祖护佑啊!

吃饱喝足后,母亲李氏把一扇羊肉交给秦昭,嘱咐他交给住在县里的郭大叔。

“郭大叔?”秦昭愣住了,他还真想不起,从哪儿冒出一个“大叔”来?

秦老爹说道:“大概三十年前,阿爹从军时,大军曾路过颍川郡一个村落。阿爹在村口遇到一个长相斯文的穷孝廉,几天几夜没有吃饭,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我掰给他半个饼子,又灌了口水,这才把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那孝廉虽然穷困潦倒,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们俩一见如故,便撮土焚香,结为刎颈之交!”

“哦,那他后来也迁居到平郭县了?”秦昭问道。

“我那郭贤弟很有才学,我们大军被匈奴人包围,得亏他跟我们和将军出谋划策,又孤身一人前往匈奴游说厉害。大军胜利班师后,将军推举他为平郭县令,他却说自己‘才德不足以服众’,这不,到现在一家子还挤在几间草房子里,日子过得也很紧巴。”

秦昭越听越觉得老爹的义弟,似乎还真是号人物,莫非也在历史上大大有名?于是询问道:

“阿爹,郭大叔的名讳是?”

秦老爹抿了口酒:“他姓郭讳铭,表字台正。”

秦昭一皱眉:“郭铭?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李氏在一旁忙着补充道:“听说他还有个儿子,人长得可跟咱阿昭一样俊呐!”

秦老爹咧嘴哈哈大笑,小草屋里其乐融融。

拜别父母以后,秦昭往县城赶去。自从练出灵气以后,秦昭感觉自己全身有股使不完的劲儿,三十多里山路,一路飞跃腾闪,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到达城门。

城门口,几个老兵正倚着墙角懒洋洋的晒太阳,跟上次一样,见到来往行人,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秦昭摇摇头,心说马上黄巾起义就要爆发了,虽说不会染指辽东,不过眼看东汉的官兵颓废至此,可见史书说的,东汉军阀豪强扩张、各地农民纷纷暴动,官军却无力抵抗,倒也没什么稀奇了。

秦昭刚到集市,卖梨的丁大伯、卖胭脂的李大姐,以及附近的几个商贩就围上来了,大家拉着秦昭的手,嘘寒问暖的,弄的秦昭一阵不好意思。

“秦郎啊,你们走了以后,官府来派人查验现场,还拉过我们几个老伙计问话,结果,我们来了个一问三不知!官府也没办法,你们几个没事啦!”

大家伙纷纷点头道:“放心吧!”

“有我们兜着呢!”

“谁敢捅出去,就是跟我屠户章过不去!”

秦昭感动地看着大家,呵呵一笑道:

“秦郎何德何能,多谢诸位乡亲!”

其实,官府不追究的真正原因,并非找不到证据。东汉末年,国库吃紧,灵帝吝财,加上通货膨胀,下发给县一级的饷银远远不够,县衙直属的三班衙役常常被克扣薪俸。秦郎等人一下子除掉六七个衙差,县令只是让人走走过场罢了,背地里他且高兴着呢!

“老伯,你可知有位叫郭铭的先生住在哪里吗?”秦昭问丁伯。

丁伯惊讶道:“你可要去见那个郭‘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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