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这段时间的锻炼是异常艰苦的,除了日常在天山派的功课之外,每天上午的课程一结束,他都会利用午休的时间和下午的时间去白须老者那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地,他在幽谷寒潭中的时间待来越久,齐林逐渐地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越来越浑厚,而且越来越稳定,但是即便如此,每到夜晚,白须老者都必定要求齐林离开寒潭,因为夜间水温太低,即便是在夏季,那幽谷寒潭中的水都会结霜,以目前齐林的身体情况来说,还不能与之抗衡!
这几日,幽谷寒潭的练习变为了基础练习,取而代之的是对速度的练习。
齐林按照白须老者的要求,要他用眼睛去看观察瀑布流动的过程。
才开始的时候,观察了几天,齐林也确实认真的在看,但是直到看得眼花,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水还是水,由高至低的从高处流下,似一块布匹一般的连绵不断。
白须老者道:“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你发现了什么?”
齐林道:“水好似一块布匹一般,从没有间断过!”
白须老者道:“那你现在试着用手里的刀将这块布匹斩断试试!”
齐林道:“俗话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师傅,用刀去断水,水真的能停止吗?”
白须老者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清楚这条瀑布,而在我看来,它是由无数的水滴形成。”
说完,白须老者从袖中抽出一柄拂尘,脚尖一点,纵身一跃,身体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已经凌空飞至那飞流直下的瀑布上方,只听他口中吟唱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心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来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只见他白影攒动,手中的拂尘握在他手中,他将它挥洒自如,犹如一只巨型毛笔,顷刻之间,以那气势磅礴的瀑布为‘纸’,手中的拂尘为‘笔’,居然将李白的诗题在了那瀑布之上,那些字体龙飞凤舞,仿佛刀刻成的一般,又犹如无数溅起的水花一般映在那瀑布之上,其气势之壮观!其豪情之激昂!
齐林何曾亲眼目睹如此豪情壮观的画面,他禁不住睁大双眼,愣在当场惊愕地不知所措,但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就烟消云散,瀑布依然流淌着,只是瀑布上的白须老者已经收了拂尘,落在了地面,正用手轻抚着胡须,然后缓缓地转身望着齐林道:“你可看清了?”
齐林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忙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师傅,你是怎么做到的?师傅我太崇拜你了!我真的,真的是太崇拜你了!”
白须老者仰天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然后望着齐林说道:“坚持不懈,你就能做到!这几日你试着用剑去斩断瀑布试试,成功失败无所谓,要坚持才是目的!要知道这是需要时间的,但是这一课也是至关重要的。”
齐林点了点头,但是他对自己还是充满了疑惑。
白须老者走前吩咐齐林道:“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相信自己能做到,那么你就能做到,你对自己哪怕怀有一丝疑惑,那你永远都做不到!”
齐林这一次下定了决心,他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卯时天还漆黑一片的时候,他便蹲守在瀑布面前,观看瀑布的流逝,倾听百鸟的鸣叫,几个时辰之后,待到天刚亮,他又急着赶回天山派。
午休时间他又赶到瀑布处,一边观察着瀑布,他一边尝试着用剑从瀑布中间斩断,但是无论他怎样尝试,无论他以多快的速度,那瀑布还是依然连贯的、从上至下的流淌着。
累了困了,他就直接躺在距离瀑布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墩上打个盹,一觉醒来,他又开始继续......
这一日,如同往常一般,齐林将身体置身于寒潭之中,他现在憋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经过无数次被石子打中的经验,他也吸取了许多教训,也总结了一些经验,现在他即便是偶尔上去换气,也能够顺利地避开白须老者弹出那石子的攻击。
“呼”齐林仰起头,将嘴慢慢地浮出水面,迅速地呼出一口气之后,立即就潜到了水下。
白须老者的手势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听不见那水中的动静,他依然微闭着双眼,仿佛正在养神打坐一般的气定神闲,只是他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笑,心中道:这坏小子也不笨,短短数日已经知道如何避开我的攻击,动静也越来越小,看来老夫明日再不必费心去林中捡石子了!
水下......
齐林此时又成功的避开了白须老者的攻击,成功的换气,他心中忍不住感到一丝欣慰,他缓缓地摆动着四肢,将自己的身体停在了水下,以前的旱鸭子经过数日来不断的浸泡和学习,早已经熟悉了这水里的环境,浮水和潜水现在对于齐林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将自己的身体控制在水潭中央,然后如同平日一般,依照口诀,运气调息......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被一块仿佛硬壳一样,又硬又光滑的东西给碰了一下,他忍不住睁开眼一看,发现原来脚下竟然有一只褐色的小乌龟慢慢地游过。
只一眨眼功夫,又有三四只大小不一的乌龟,朝着那小乌龟的身后迅速地游去...紧接着又是十来只乌龟......
一群又一群的乌龟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游去,而且速度十分的快,仿佛十万火急一般!
齐林心中顿时充满了好奇:我只听说过下雨之前,蚂蚁要集体搬家,这群乌龟难不成也在搬家?瞧瞧去~
他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划动着双臂,尾随在那群乌龟身后朝着水底深处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