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严！”安德莉亚不满厉严的做法，“我是病人，还是你朋友，你这样做，用中国的话说是‘不道义’。”

“我做过不道义的事多了，不差你这一件。”厉严停住脚步，转身对安德莉亚说，“还有，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想要孩子可以去领养，找那么多男人作践自己，不值。”

安德莉亚气得直跺脚，追上去准备给厉严一拳，却被厉严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我要是像你一样有周可温那么漂亮的老婆，才不会想着自己生孩子。”

她肯定让周可温生，只有这样生出来的宝宝才会漂亮。

只是厉严听见这话，脸色立马一片铁青，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丝毫不顾及身后还有些虚弱的安德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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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温进病房的时候，梁妈妈正趴在床边打盹儿，周可瑾冲周可温“嘘”一声，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只见周可瑾拿起床头的那件校服，小心地给梁妈妈披好。

周可温会心一笑，这孩子还是挺会心疼人的。

“午饭吃了吗？”周可温在手机屏上打出几个字给周可瑾看。

周可瑾点头，接过手机，也打了几个字，“姐，出院了我想去打工。”

“？”周可温疑惑地看着周可瑾，飞速地打出一行字，“你还是未成年呢，好好上学，想要什么或者缺钱花了你告诉我，我这里有。”

周可瑾倔强的摇摇头，“我才不花他的钱！！！”他还特意用了三个感叹号。

原来是这个原因，周可温摇摇头，“我的钱都是自己挣得，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放心花。”周可瑾对厉严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

周可瑾不满地努着嘴角，少年纤细的手指飞速打下一串话，“我也不想用你的钱。”

周可温看着屏幕上的字，心中五味杂陈。如果爸爸在该多好，也许眼前的弟弟就不会如此执拗的想要出去打工，还想要尽快摆脱成人给他的束缚。

也许这就是男孩子与女孩子的区别，她初中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养家糊口，因为爸爸妈妈都在，她从来没有因为生活上的压力而困扰。

而周可瑾就不同了，因为爸爸走得早，他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丁，加之梁芒和周可温为了维持现在这个家着实不容易，周可瑾虽然小，却将什么事都记在心里。

正犹豫着该如何给周可瑾解释他要辍学的想法是如何错误，手机却传来一阵铃声。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周可温急忙按了静音，但还是惊醒了睡着的梁芒。

“恩？是温温啊，”梁芒语言懒散，抹两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妈，我先接个电话。”

“哎，去吧。”

周可温举着电话向门外走去。出门时她一直盯着手机上的号码，面色凝重。

梁芒和周可瑾相视一下，约摸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谁。

“喂？”周可温问的小心翼翼，不知为何，她对他一直很谨慎。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嬉皮的“嫂子”，周可温才一下舒缓了心情。

“肖成，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温严广告的事我们过几天再谈，对于你们提出的报酬，我还有些疑义。不过现在是我的非工作时间，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经纪人。”

周可温回答的十分官方，对于肖成接她时瞒着她那百分之二的股份一事，周可温心有芥蒂。

肖成一声讪笑，“嫂子，厉哥的手机都在我手里，你难道就猜不到我找你什么事吗？”

周可温心里漏了一拍，弱弱的问：“他回来了？”

“是，”肖成极为肯定，“不过下午温严还有个会要他主持，厉哥晚上会回去。还有，嫂子，厉哥这几年真是不容易，”肖成突然放轻声音，小声说，“他要不是为了嫂子你，哪里肯这么拼命。这五年里除了回家，我就没见他怎么休息过。”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周可温自然听得出肖成在给厉严说好话，这一堆好话显然别有目的。

肖成嘻嘻笑了几声，夸她聪明，犹豫再三，肖成低声开口，“嫂子，做点好吃的给厉哥补补呗，他都五年没吃过你做的饭了，好容易有时间回来一次，你就奖励他一下。想当年你在物流公司给大伙做饭，那味道，尝过的弟兄至今都赞不绝口呢，厉哥肯定也想了。”

“少贫嘴，”周可温对他的嘴甜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弟弟都还没出院，他到底怎么出的事还没弄清，我可没心思伺候你们厉大爷。”

“别介啊，查人这种事交给我销子最省心了，”肖成拍拍胸脯，保证说：“放心，嫂子，只要三天，三天以后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这可是你说的，”周可温想到有肖成帮忙，自己也省心得多，想起某些事后，又立即补了句：“还有，千万别告诉厉严。”

“好好好，没问题，”只要厉哥和可温嫂子能过的顺利，肖成自然乐意。就是厉哥那个闷骚、什么都不说的性格让他十分受不了，明明关心的要死，就连可温嫂子在镜头前和男演员对看一眼，厉哥都能把电视砸了。

他却非要坚持在s市，怎么劝也不经常去看她，还说：“我还没有回去的资本，回去也只能连累她。”

周可温挂掉电话回病房的时候，病房里的气氛异常诡异。

周可瑾偏头不看她，置气似的看向窗外的天。梁妈妈拉周可瑾的胳膊，想劝他，周可瑾一提胳膊避开了。

周可温差不多知道了这其中的原由，恐怕这个电话就是起因。

梁妈妈有些尴尬，只能叹口气对周可温说，“温温，他回来了吧，你能不能和他商量商量把这婚离了吗？这五年一次都不回来，当初还说走就走，我就没见过这么遭人恨的人！哎！”

“妈，”周可温为难，火还没有烧到手，还有回旋的余地。何况梁妈妈根本不知道厉严其实每两个月有回来过。

“妈，我知道你们都在为我不值，我知道我做的选择已经让你们失望透顶，可是，可是我心自始至终真的从没放下过他，”周可温抿唇，眉眼微敛，继续道：“在火还没烧到身体之前，我想试一试。”

“周可温，你这是在找死！”周可瑾一掀被子跪在床上，气势凌人地面对她，“你怎么这么犯贱，天底下男人千千万，你是脑残还是脑袋秀逗了才会盯着他不放。姓厉的那个人渣哪里好了？他那么欺负你，你还死皮赖脸地不走，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周可瑾一提到厉严像炸了毛的公鸡，不但战斗力十足，还口无遮拦。

一旁的梁妈妈上去就给周可瑾背上一巴掌，自己的儿子这次做的真的有些过分。骂厉严就骂厉严，怎么还怪起温温了，“周可瑾，你过分了啊！快给你姐姐道歉。”

周可瑾不甘示弱，重新躺会床上，偏头不理二人。

周可温也转身背对这对母子，她低着头，隐忍的肩膀在瑟瑟发抖，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得到家人的谅解。

委屈而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泪水越积越多，撑不住的时候，周可温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当她犯贱好了。

周可温连抹几把眼泪，整理情绪，忍住泪水，说，“你们就当我犯贱吧。”

一路小跑，埋头冲出病房离开了。

梁芒没想到一向乖巧温顺的周可温在这个问题上如此倔强，将欲开口唤“温温”，周可温的倩影早已消失在白色的门后。

“你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姐是大人了，她的事她会处理，用不着你瞎操心，”梁芒说骂着，给周可瑾盖好被子，“还有，你骂你姐这件事必须给我去道歉，哄不好她，你以后就别回来了。”

“切，”周可瑾不屑，“你还说我，我姐的事是我先开的口的吗？还不是你。你想想你为什么替她操心，就知道我为什么替她操心了。”周可瑾拉起被子钻了进去，噘着嘴默默说了句，“要不是她缺心眼，总被骗，不然我才懒得管她。”

“你这孩子，”梁芒作势给他侧躺的身子上赏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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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温从医院跑出后，拦手招了一辆的士。

师傅问她去哪儿，周可温说了家里的地址——世纪华苑。

师傅微微一愣，去那里的人都是商贾名流，还要打车吗？

但看周可温这副可人的模样，大抵也猜出了一些名堂。这些有钱人在这种高档区包养女人的事也屡见不鲜，尤其是后面这位，不是一般的漂亮。

虽然茶色大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看她精巧的嘴唇，饱满的鼻头也可窥探出不少姿色。

周可温看出司机眼里的揣测，没理他。这样的眼光周可温见过不少，早已不以为意，从高中起，她就开始接触这样的目光，她只装作没看到。

在车上给许芸拨了电话，让她帮忙去超市买些菜，具体买什么她一会儿会发个列单给她。

这些年来，送她回家的司机少说也上有上千个，其中六成以上都曾用这样的态度臆测过她。

周可温无可奈何，只能付之一笑，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