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江城来看您了!”
老太爷低垂着头,在听到陆江城这个名字以后,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扔了过去。“滚,让她滚出去,我不想在看到她!”
陆淮南一直都知道老太爷脾气暴躁,但却没有预料到,老太爷竟然如此不待见这个孙女。竟然一见面,就大打出手。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陆江城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眼见父亲心情不好,陆淮南只能好心提醒道:“江城,你没事吧?我看,大伯还是送你回去吧!”
人已经到这里了,陆江城又怎么会退缩呢!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陆江城也得先闯一闯再说啊!“大伯,谢谢你!不过,我一定要把这个东西还给祖父才行。”
老太爷好奇的抬起阴沉的眸子,上下将陆江城打量了一番,没有说话。与其说他好奇,不如说他在等,在等陆江城能够亲手将金佛归还。
压抑的气氛中,陆江城捧着金佛的盒子走到了桌旁,将盖子瞬间掀开。
陆淮南吃惊的问道:“江城,你这……”
老太爷此时终于看清楚了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果然就是他丢失的金佛。心底里已经将陆江城的罪名落实,老太爷发狠的说道:“没想到我陆家子弟竟然出现你这么一个鸡鸣狗盗之辈!先前我听说你被人欺负,还可怜你从小没有母亲,仲秋又对你不闻不问。现在看来,不是她们欺负你,倒是你自己不知道约束自己。哼!”
老太爷双手捧过金佛,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这才命陆淮南将金佛放回原处。
有了这事,老太爷对陆江城愈发的不待见。“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见陆江城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老太爷余怒未消的夸口指责道:“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走。”
陆淮南担心老太爷发怒,误伤陆江城,于是劝言道:“江城,大伯送你回去。你祖父那里,大伯一定替你美言,你就放心的回去,听到没?”
“大伯,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江城不能走。若是江城真的一走了之了,那岂不是坐实了江城的罪名。”陆江城不顾陆淮南的劝阻,来到了老太爷的面前,说道:“祖父,我若不说清楚,只怕会让你被有心人蒙蔽。孙女斗胆,一定要揭发刘氏罪行。”
老太爷猛拍桌边,嗔怒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偷东西也就罢了,竟然还跑到我面前来陷害当家主母,你安的都是什么心?出去,给我出去!”说着说着,老太爷激动的站起身,寻来平时助步的拐杖,指着陆江城说道:“再不走,我可就要哄人了。”
“父亲……”
“怎么?你想要为这个小丫头说情不成?”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淮南啊,爹已经不强迫你成婚了,可容冉都死去这么多年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陆淮南尴尬的打断了老太爷的话,“父亲,江城还在,你别乱说!”
老太爷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让她走吧!”
“江城,大伯送你出去!”
“祖父,江城若是因为害怕真的走了,那才是对你不敬。况且,那金佛根本就不是我拿去的,我若是有那本领,今天又怎么会穿的如此寒酸。”
老太爷再次打量了一下陆江城,忽然发现,她的穿戴似乎与平常小姐不同。衣着素也就罢了,可那脚上的鞋子,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陆淮南有些心疼的说道:“江城,刘氏真的亏待你了吗?那仲秋怎么说?他都不管吗?”
陆淮南问的同样也是老太爷要问的,之前听说刘氏苛待江城,但他想,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也不至于小气,会苛待死去人的孩子。今天一看,似乎与传言有些出处,难道刘氏真的苛待容冉的孩子了吗?
陆江城苦笑一声,随意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了。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陆江城越是再笑,陆淮南就越是觉得愧疚。早在之前,他和老太爷就听说陆江城被刘氏苛待,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江城,为什么不来跟大伯说?有大伯在,定不会让你给人欺负了去。你这孩子……”
老太爷愤怒的将拐杖摔落,气呼呼的吼道:“听说王爷已经过府提亲,也算是你苦尽甘来了。你且先回去,这件事,我自会派人去查。若你说的属实,我定还你公道。”
陆江城知道,陆家老太爷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说查就一定会去查。别看他有时候脾气古怪,甚至很难相处,但心里却有着一杆秤,绝对是不偏不倚。
“祖父,江城不在意这些,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江城不想解释什么?只希望祖父能够小心刘氏。过几天江城就要出嫁了,可能就不能经常在祖父面前尽孝,但江城还是希望,江城出嫁那天,祖父千万不要被人利用。江城告退了!”
陆江城走了以后,老太爷对自己刚刚的态度颇有后悔的意思。“淮南,送江城一段,别让他知道,是我的意思。”
“知道了,父亲!”
七天以后,娶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排满了整座皇城的街道。锣鼓喧天的热闹声中,百姓们忍不住伸长脖子观望。队伍的正前方,程一景骑着白马,微笑的向着丞相府门前走去。
刘氏高兴的跑进屋,催促着陆江离,“快一点,娶亲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口了。”
陆江离娇羞的看着刘氏,“母亲,女儿真是舍不得您!”
刘氏握住陆江离的手腕,激动的说道:“好了好了!出嫁当天,新娘子一定要高高兴兴的,知道吗?碧云,扶小姐出去。”
陆江离蒙着红盖头,由碧云搀扶递到了丞相的手中,而后交给喜娘,上了花轿。而陆江城此时却被人五花大绑的按上了出城的花轿上。
嘴巴被缠住,陆江城根本说不出话来。这该死的刘氏,竟然如此对她。等老娘翻了身,一定要你好看。
陆江城在花轿里不停的挣扎,跟随队伍的喜娘不满的斥责道:“好了,你就别挣扎了。难道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吗?还是乖乖的待在花轿里,等着拜堂成亲吧!虽然对方年龄大了一些,但知道疼人,所以你就放心的嫁了好了!”
我去你大爷吧!嫁个死老头子,你怎么不去嫁。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逃脱才是。
陆江城想到头发上有一发簪,随后灵机一动,将头撞向了轿子边沿,把发簪打落。可双手被绑身后,这对于陆江城来说,是一种挑战。
她咬着牙躺在了娇子里,喜娘听着里面动静大,也只以为她是在挣扎,没太往心里去。“你们看着点路,抓紧时间的赶。”
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陆江城的额头瞬间爬满了汗珠。这都是什么头饰,坠的人脑瓜子疼。
龟缩在角落里,陆江城拿着手中的发簪,一点一点的划着绑着自己的绳子。
然而,走到一半路程的程一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勒住马绳,停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为什么娶亲的轿子突然的就停了下来。
陆江离坐在花轿里,紧张的捏着丝帕,心脏一个劲的砰砰直跳。
一直到花轿落地,程一景将花轿的帘子掀开,陆江离这才害怕的扔掉了手中的丝帕。
红盖头下面,陆江离一直紧张的咬着下唇。直到花轿的帘子落下,再次被抬起的时候,陆江离这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拜堂进行的很顺利,很快,陆江离就被下人带进了后院的房中。
程一景气愤的坐在书房里,对站在面前的独眼男子说道:“渡龙,王妃已经被人掉包。本王召你过来,就是希望你能够立刻打听到王妃的下落,然后将她带回到本王的面前,能做到吗?”
“王爷请放心!渡龙定不辱使命!”
渡龙没有追根究底的去询问事情的经过,只是垮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也是后来才知道,渡龙曾经是天牢里关押的重级犯,因为危险系数太高,所以一直被锁在天牢最底层。一直到几个月以前,程一景找到了他。刚愎自用的渡龙唯一的要求就是,谁能够打败他,他就誓死追随谁。也是在那一次比武中,渡龙失去了一只眼睛。但他并不怨恨,反而对程一景佩服的五体投地。
水妖从一旁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王爷每次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个煞星,也不知道,让水妖来替你分担一些。”
水妖长相阴柔,脾气更是古怪,就连程一景也不知道,水妖的真实姓名,以及是男是女?
程一景淡淡的笑道:“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任务,本王一定记得你,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水妖撩开眼前的碎发,妖娆的笑道:“王爷,你之前交代给我的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