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这个故事很长,你真的准备好要听了么?”叶安昀看着我问到,我清楚的看到他眼神里的痛苦,甚至开始动摇了探究真相的念头。
我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行,我不能动摇,因为真正走近一个人的办法只有了解,而我想要走近这个少年。
动摇的眼神再次坚定。“嗯,我准备好了。”
“沈姝,这个故事,这十七年来,我只讲给你。”他呼了一口气,继续讲到:“我的父亲是h市环境局局长,我的母亲是一个作家。他们本是被众人十分看好的一对,郎才女貌,挑不出什么问题,当初是父亲苦追的妈妈,追了很久很久,妈妈才点头。”
“我妈妈说他们婚后也有过一段很幸福的生活,那个时候还没有我,爸爸总会抽出时间陪她,去很远的地方给她买最爱吃的点心,下雨天伞全都打在妈妈的头上,妈妈怕黑,所以无论工作多忙,爸爸每晚都会回家哄着妈妈睡觉。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诠释了什么事爱情。”
“有我也就很理所当然了。妈妈怀了我之后,为了保证我的万无一失,和爸爸开始分房睡,可是渐渐的,爸爸开始常常晚归,每次回家都是一身酒气,再到后来,就索性彻夜不归了,每次回家,也都是漫无止境的争吵。”
“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并不在她身边,自我有记忆起,也很少看见父亲,我喜欢和妈妈两个人的生活,讨厌有时深夜满身酒气的爸爸,害怕他们卧房整晚争吵和砸东西的声音。我七岁那年,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未曾谋面弟弟,那个突然闯进家门的女人说,他是我爸爸的儿子,是叶家的血脉,爸爸取名叶深。叶深那年已经6岁了。被那个女人一闹,妈妈铁了心的要离婚,可是爸爸为了保住他在局里的名声,死活不同意。他们真的成了有名无实的夫妻。”
叶安昀的眼睛有些潮湿,他闭了闭眼睛,缓了缓,继续说道:“妈妈带我离开了那个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妈妈那段时间很痛苦,每每提笔,都写不出东西来,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每次我放学回家,面对的都是满地的呕吐物和酒瓶子,起初我看到烂醉的妈妈躺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痕,有时还会用头撞墙,就无措的大哭,后来,我已经可以冷漠的清理地上的酒瓶和呕吐物,然后把我妈扶到床上。我不会做饭,可为了我和妈妈不饿肚子,被烫了很多次,才学会了煮面,我们的一日三餐除了面条就是面包。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那是段黑暗的时光,很难熬,很可怕。”叶安昀停了下来,有些哽咽。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何时我已满脸泪水,那段他三言两语就讲完的时光,我不敢想象年纪小小的叶安昀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时每刻,他会不会很绝望,很无助,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