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客官您好,欢迎来到天豪当铺,本铺可以典当各种金器、玉石、古董、甚至传家宝……来者不拒,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
一大清早,杨震就穿着整洁的灰袍,如同平常一般,面带微笑,娴熟而殷勤地迎接起当铺的第一位客人。
这已经是杨震在天豪当铺当伙计的第六个年头了。
六年的时间,就连杨震自己也想不到,他会从一个最初的“典当品”,成为当铺最受掌柜器重的伙计!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在六年前典妻当子,亲手把自己的妻儿典当,杨震也就没有机会成为天豪当铺的伙计,说到底杨震还得感谢那个人。
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杨震的心里就只有恨,滔滔不绝的恨!
六年前,那个人在赌场欠下巨债,为了偿还巨额赌债,他丧失了最后的人性。
他不仅当掉了仅有的全部家产,甚至还将自己的妻儿典当!
而那个人,就是杨震的亲生父亲,杨东。
从自己孩童时分有记忆开始,杨东就经常去赌场,然后喝醉酒才回家,总是免不了和自己的娘发生争吵,直到十岁那年。
从杨东典当妻儿的那一刻起,在杨震心里,那个人就再也不是他的父亲,杨震对他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意!
他此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攒够钱,赎回自己和娘亲的自由,然后让那个人给自己的娘磕头认错!
每每回想起这些,杨震便心情沉重,愤恨满怀,不过同时也动力十足。
一想到还有客人,他马上就回过神来,恢复了精明干练的状态,目光灼灼地看着今天进铺的第一位顾客会拿出什么东西来。
“伙计你看看这个宝贝能当多少银子?”
来者是个身形消瘦的少年公子,眉宇间满是黯然之色。
杨震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定是迫于生计才来典当物什。
有时候就连杨震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眼光很“毒”。
不管是人,还是任何典当品,他都能极其精准看出关键,确定价值,然后和客人周旋,让当铺的利益最大化。
正是因为这一点,在跟着掌柜学习了不到一个月,当铺掌柜就看到了杨震身上可以压榨的无限潜力。
他也因此得到了当铺掌柜的重用,每月的工钱提成都是一笔巨款,令账房先生都要羡慕嫉妒。
尽管杨震自己也是当铺的典当品,按理说一切都属于当铺。
但是当铺掌柜吴天豪为了提升伙计的积极性,规定伙计每月都有工钱提成。
“这可是我们家祖上三代传下来的传家之宝!”
少年公子满脸踌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木锦盒,轻轻地将其打开,满脸期待地望着杨震。
杨震当即面带微笑地着接过锦盒,轻轻将其打开。
当目光触及锦盒之中的东西时,饶是以他向来刁钻的的眼力,也感到一丝迷茫。
锦盒之中是一颗龙眼般大小,晶莹圆润、白中带黑的珠子,乍一看之下,甚至会误以为是一只眼珠。
在少年公子忐忑而期待的目光下,杨震轻轻地拿起了珠子。
珠子入手,顿觉触骨冰凉,这只珠子如琉璃般晶莹,似玉非玉,还极其轻盈,倒真不好确定其准确的价值。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一文不值,要么就是价值连城,远超出杨震这等普通凡人的认知。
就在杨震即将移开目光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手中的珠子传出一股隐晦的精神波动。
杨震只是微微一愣,眼神一阵闪烁,不过很快就不动声色地将其放回了锦盒。
“不瞒公子,这枚珠子做工倒是精细,但是材质并非金器玉石,只能用作纪念,因此价值不大。当铺最多可以出十两银子,请问公子还要典当吗?”
杨震略一思量,语气平和地说着,给出了一个相对保守的价格。
通过这名少年公子的言行举止,杨震可以判断出他必然是家道中落,迫于无奈才来典当这件所谓的传家宝,因此杨震料定了他肯定会典当。
“才值十两银子吗?”
少年公子闻言,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犹豫再三之后,他也不还价,当即一咬牙,干脆利落地说道,“行,我当了!”
“好咧!公子请稍等,我先开一份字据,签字画押后,典当即刻生效。”
杨震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当即从柜台上拿过纸笔,签写字据。【】